“咳咳!”
缺氧让a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可这火海根本看不到尽头。
“不行,这样根本走不出去。”
意识到往外可能不是正解,a已经开始迟缓的大脑艰难运转。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即使在马上要死亡的情况下他仍没有表现出任何崩溃迹象,反而开始一步步向着大火的中心走去。
耳边的哭声逐渐加重,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孩子的哭声,夹杂着被火焰灼烧的惨呼,那可不是一般人的心理能承受的。
抓住被烧得发黑的车框,a一咬牙一用力直接将其拎了起来,一道纯白的身影暴露在视线中!
那是一个孩童的身影,周身被白光笼罩,与这四周的熊熊烈火格格不入。
祂就好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存在,与周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恐怖环境是那么格格不入。
可是在看到它存在的瞬间,a的视线立刻变得模糊起来!
就像被强光手电照到竟直接陷入短暂的失明,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平静。
现在的a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被彻底剥夺了五感。
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
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那是超越五感的第六感官,那身影好像默认了什么一般,并没有作出游戏中伤害玩家的举动。
但a清楚,他的玩家界面仍然处于破碎状态,这里不可能是正常的游戏世界。
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一丝特别的想法,居然胆大包天地伸出手,尝试触碰那道纯白的身影!
咻——
指尖似乎触碰到什么冰冷刺骨的存在,那股寒意即使隔着自身特殊的防护服也能感受到。
a的心底没来由地颤动一下,动作如被冻住般——停了下来。
难以言喻的悲伤化为潮水席卷向他的心房,看似浪花不高,可当其真近至身前时,才发现那有堪比百层高楼般汹涌。
霎时间被骇人的巨浪吞没,a倏然抓紧胸口!
难以言喻的哀恸让他难以呼吸,相比浓烟带来的生理性窒息,这种感觉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凭空扼住了脖颈。
“这.....”
“这是...?”
这不是他的情感。
a的心早已不会为这些波动,作为一位一心一意为信仰付出一切的信徒,他并不会觉得自己能拥有这种情感。
虽然很难用语言准确的描述,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中夹杂的压抑,委屈,与苦楚。
“这是——鸠占鹊巢!!”
他可没有那个心思去怜悯情感的来源者,世界上苦难之人那么多可怜的过来吗?令人震惊的是这种非自己情感侵入的感觉,只有一次游戏中遇到过!
多人地狱游戏的恐怖点就在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的玩家早已不是他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换了芯子。
a只有过一次差点被换芯子的经历,那还是地狱游戏刚降临不久时自己差点就被游戏里未知的存在占据了躯体,那种险些脱离控制的感觉仍历历在目!
意识到问题的他立刻调动全部力量反抗,但那冰寒堪堪在指尖停留了数息便迅速散去,就好像锐利的刀尖轻轻划过皮肤,留下一丝极似阵痛的寒意。
....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要夺舍?
砰!
可还想没太多,一股强大到无法抵挡的力量从那寒意消失的地方径直撞向了他!
身体毫无预兆地在强烈的冲击下倒飞出去,剧痛顷刻间席卷向四肢百骸,a只来得及在心中讶异一下自己居然会被这玩意攻击,
随后便两眼一黑。
——彻底失去了意识。
....
混沌的黑暗充斥着大脑,如置身泥潭中央,哪怕拼命挣扎也会被裹挟着拖入深渊。
当a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世界早已换上一番,并非来时的纯白虚无。
“?!”
头顶不再是火焰,忽明忽暗的吊灯旁有几只蚊蝇嗡嗡环绕,吵的人有些头疼。
空气中飘散着股闷热的恶臭,就好像什么东西被藏在角落逐渐腐烂,而整个房间内都是这种恼人的气味,一时间无法分辨来源。
a忍不住皱紧眉头。
他平时的生活环境充斥着各种高科技设备,可从来没在这种像垃圾场一样的地方待过。
疼痛消失了,他立刻尝试坐起身,破布一样的薄被从身上滑落。
“我这算是....终于进游戏了?”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想法。
入目是破败狭窄的卧室,屋内家具少的可怜,除了那快断腿的床就是把已经断了腿的椅子。
角落的洗手台坐便一体机边缘那个颜色直接没眼看,连镜子上都带着明显的裂痕,好像那个被轰炸过后的废墟。
墙上没有刷漆,上面还沾着可疑的灰褐色液体看着就让人恶心。
好像有一种黏腻恶臭的东西混合在周围闷热的空气中,刚接触到皮肤就糊上去,不仅反胃精神上更是压抑。
就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大锁,从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始便重重地压在心头,在压迫的尽头疯狂或灭亡。
a忍不住在心里哀呼。
伟大的管理员大人,请不要让您的信徒在这种恶臭的环境里进行游戏!
他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个洁癖,哪怕在寒冷的荒野每天杀人浑身染血也不愿意在这种肮脏闷热的小环境内待着,一边嘴里不停念叨着管理员大人一边从床上弹起来。
“等等?”
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a猛地抬手摸了摸脸。
面罩呢?
他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那套教会服已经不见了,身上挂的这什么贫民区难民破布?!
火速冲到镜子面前,破碎的镜面中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镜中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没了那身行头的a看上去变得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狼狈感,但更让他恼火的是自己本来好好的一头浅金短发居然不知道被哪个龟孙剪成了寸头。
他头发呢?!
谁干的!
本来掉发就严重平时那个兜帽盖着,他头发呢!!
a的面颊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气得涨红,被集团审问他没气,玩家界面碎掉他没慌,当看到自己变寸头的时候真他妈要红温了。
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立刻呼出玩家界面,发现原本碎成渣的界面此时已经恢复如初,心底方才冷静下来。
“呼——看来终于进游戏了。”
估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能为正常进游戏而庆幸?
但之前的那是什么?为什么那个存在要占据自己的身体没有成功?这是恼羞成怒一下把自己撞进正常游戏了?
摸着自己那可怜的寸头,手掌不断被细针一样的发丝扎着,a黑着脸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