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人。
窗帘后空空如也,只剩下角落摆着的一个花盆。
花盆周围零零散散洒着土,其并没有种什么植物。
“不在这里...”
顾星文迅速后撤,然后走向卧室前,将卧房门推开。
房门与地板缓缓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女人涂着深蓝指甲油的指尖,不疾不徐地在心脏上滑动。
尚不致命,却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他走到床前俯下身,刀已经横在身前,然而床也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是早上离开时那片灰。
...虚惊一场。
顾星文长出一口气,站起身,不知什么时候心跳已经加速,此刻确定这两处没有藏人后才逐渐放缓速度。
保险起见,他又检查了一遍厨房卫生间和阳台,确定屋内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个人后,终于可以稍微放松握着刀柄的手。
“我得想想这一次权限怎么用,不然每天回来都要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人,这不是回家是回战场。”
顾星文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此时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天渐渐黑下来,黑暗的角落中不知会钻出来什么,现在才是最令人心慌的一点。
而午夜,可能会更慌 。
直到时间步入夜晚,这场单人地狱游戏才能逐渐揭开它那层恐怖的面纱。
“任务提示说家里有人,那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顾星文立刻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自己在此独居,那人到底是如何进到家里来的?
“难道是翻窗?那每天一定要把窗户锁死,但如果是在我无意间配了这间屋子的钥匙呢?嘶——这个更棘手。”
如果是真的这就说明,有自己家钥匙的目标人物至少每日白天都有进自己家里的机会,说不定哪天回家,刚开门就会迎面遇到一张疯狂病态的人脸....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回家检查没有人在屋内后,将所有窗户锁死,房门反锁,如果还不放心可以用杂物堵门,至少夜晚能保证点安全性。
“今天是第一夜,不知道晚上会有什么变化,得小心点。”
想到便做,顾星文立刻去检查屋里的所有窗户,确定全部锁死没有遗漏后将门从室内反锁,又想去把沙发拖过来堵门。
可惜,似乎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自己的愿,东西堆得太挤沙发根本拽不出来,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走向室内。
“呼——”
关上卧室门,顾星文用唯一可以挪动的木椅堵在门前,这才坐在床上,身体微微放松。
“角落么....角落。”
他嘴中不停念叨着,而精神已经很疲惫,太阳刚落山后就有股困意袭来。
似乎从新手游戏到现在,各种变故下日夜颠倒奔波不停,根本睡不好觉,此刻居然开始有些撑不住,却还是为了完成任务,坚持到了现在。
白天系统有时候会通知自己一些事,比如某个玩家在初级难度游戏中就触发稀有的支线任务,某某玩家进入世界排行榜top3之类,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作弊玩家的出现。
顾星文不清楚,自己能否遇到作弊玩家,能不能体验一下抽奖是什么感觉,但系统语气在这方面上异常肯定。
甚至可以说是笃定——绝对会有,只是那些人胆子还没被养大。
就像....它见证过作弊玩家出现一样。
...
挂在对面墙上的表针走过九点,顾星文躺在床上,他想到最后就差给自己一个巴掌提神了,身体的劳累与困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将精神笼罩其中,最后收紧。
双眼闭合,他的头陷入枕头中,意识缓缓步入黑暗。
第一夜,平安入睡。
....
世间每当走入漆黑,白日的各种喧闹便被这墨色掩盖下去,古时的人类早已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夜晚便是与众人反其道而行之生物的狂欢时刻。
卧室内很静,床上之人呼吸平稳,表针每走过一秒,就会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又一秒时间在这被虚构的世界内流逝。
顾星文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迷糊间他无意识地将双眼睁开一条缝,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吵醒了。
视线模糊不清,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便是窗外投射而下的莹白月光,等等...
等等?
床前...好像有道黑影?!
大脑如同被电击,顾星文的意识瞬间清醒,双眼睁大,想也没想手立刻伸入枕头下方,将提前藏好的切肉刀抽出,二话不说向黑影的方向砍去!
“唰!”
刀尖所过之处没有触碰到任何实物,他迅速坐起身,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而原本那道黑影却不知所踪。
“呼,呼——”
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喘息,和已经被冷汗打湿一块的里衣。
幻觉?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顾星文没有放松警惕,立刻下床开灯,门前堵好的木椅仍在原本的位置上,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他再次俯身查看床底,确定床下没人后,又坐回床上。
头发有些凌乱,他靠在床边,手始终紧握着那把刀,不肯松开。
“是我的幻觉吗?”
看着那挡在门口的木椅,他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
顾星文没有再睡,也无法入睡,只能强行闭目养神,可短短几个小时的休息无法完全恢复精神,甚至撑到第二天早上后,眼下居然出现了黑眼圈。
“嘶——得赶紧把人找到,熬夜多了会猝死的。”
看着阳光照入室内,顾星文唰地从床上坐起,他打算趁早去101.103窗外逛逛,看看能不能看到室内的人在干什么。
虽然偷窥是不好的,但这里是虚拟世界,问题不大。
打开卧室门,房门与地板又一次摩擦,而与昨夜略微不同的是——其中居然夹杂着纸张被压折的声音。
嗯?纸?
顾星文一惊,立刻后退一步,弯下腰查看门板下方。
只见卧室门下,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夹着一张小纸条,明显是从外面塞入室内的。
他伸手,将纸条小心抽出,拿到面前展开。
纸条不大,因为刚才的推压带着褶皱,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按照顺序贴在上面的。
只有一句话。
“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