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登基大典!
晨曦穿透皇宫的重重宫门,照亮了整个皇城。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满朝文武,集聚皇城,井然有序地排列于皇城的广场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恭敬的神情。
钟声响起,气势磅礴,回荡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容袖身披龙袍,头戴皇冕,一步步走向高位。
玉阶之上,金碧辉煌的龙椅熠熠生辉,仿佛在昭告那无上的皇权。
容袖于龙椅前回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百官,目光深邃而锐利。
“朕,承蒙天意,今日继承大统,愿北宣山河明朗,海晏河清。”
女帝的声音洪亮有力,传遍了整个大殿。文武百官齐声应诺,纷纷跪地叩拜。
北宣国号未变,帝号‘长宁’。
容袖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而沉稳。即日起,她便是这北宣王朝的第一个女帝,肩负着天下太平的重任。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登基大典终落下帷幕。
近月来,容袖都在为登基做准备,各种的祭天、祭祖,直至今日,总算结束。
回到寝宫时,她浑身已经软的不行,身上的华服险些压断了腰。
几名宫婢围着她一顿忙活,身上的锦袍被一件件卸下,顿感轻松。
梳洗过后,已然进入深夜。
容袖揉着隐隐发酸的腰肢,矮身坐于龙榻之上,长长吐气。
忽然,细腰上覆来一只大手,轻轻按压。
“谁?”容袖吓一跳,迅速回身掀开那团鼓起的锦被。
“女皇陛下。”浓桑躺于龙床间,白色寝衣松散,乌发铺满枕侧。
“你...这个时辰,你不困?”容袖过于疲惫,方才没注意到他在床上。
近几日他身子有所好转,已不似前段时间那般嗜睡,但大多是白日清醒,难熬晚夜。
浓桑半撑起身,肩上寝衣微微滑落,那肌肤雪白细腻,抵得上容袖的肤色。
“今夜不困,在等你。”他说着,眼皮却在打架,明显是有困意。
容袖伸手拉拢他肩上滑落的衣衫,抬脚上了龙榻。
“所以,你就上我这搔首弄姿?”这家伙,姿色过人,无意间的举动亦是引人注目。
“陛下,不喜欢?”浓桑环上她的纤腰,将脑袋枕在她的小腹上,来回磨蹭。
容袖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即缓倒在床,沉声道:“喜欢。”
浓桑听出她语调中带出的疲惫,兀自坐起身,手掌探入软枕下,掏出了块什么东西便塞入容袖手中。
“什么?”容袖握起那块微凉的东西。
定睛一看,眸光骤然生亮,亦是起了身,与浓桑对坐着。
“这是兵符?”
浓桑颔首:“除去已降伏的三万兵,金洲那边尚有两万兵马归顺于我麾下,现在,交给你。”
眼下容袖已是万人之上的女皇,他也不再需要这些。
容袖感动不已:“可这是你的保命符,倘若...有什么意外,这便是你最后的退路,你就这么交给我?”
浓桑毕竟是前朝皇室,她现在是北宣的帝王,倘若有人以此做文章,恐会有逼不得已之时,浓桑将底牌全然交出。
有朝一日,倘若她也无能为力,那谁来保他。
浓桑眼睫闪动,神色有些迷离:“对你,我不想保留一丝威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那天当真来临,我甘愿死于你刀下。”
他曾说过,愿做容袖的裙下臣,她的刀下魂,终生有效。
容袖将那块兵符塞回他手心:“从始至终,你都不是我的威胁,我信你,这个你自己留着。”
浓桑已经一无所有,整个皇城,整个北宣,艰难如履薄冰的人,是他。
稍有不慎,他便是人皆可诛的余孽,大意不得。
浓桑抬手揉着眉心,只觉眼皮似有千斤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容袖...你现在是北宣的帝王,不可轻信任何人,这是大忌,这兵符给你,总比落入其他人手里好,收好,这是我送你的登基礼物。”
他实在乏困,伸臂搂着容袖一同缓倒入床间。
容袖不再推辞,凑脸过去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她定会保他无恙。
“谢谢你。”
浓桑微微扬唇,在她身侧浅浅呼吸,满意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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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袖正在泽恩宫内批阅奏折,如山高的奏折接近黄昏才处理完毕,常提笔的手指酸到几经麻木。
“陛下,宋少卿求见。”一宫人佝偻着身子上前禀报。
“宣。”她开口吐字,却是眼皮也没抬起,继续翻动手里的奏折。
宋玉书缓步踏入大殿之内,瞧见高位上的女帝肃穆瑰丽,更令人敬仰多几分。
“微臣,宋玉书,参见陛下。”他上前施礼,端正有教养。
容袖闻声抬眸,唇畔带着浅笑:“起身罢。”
她还当真不习惯这样墨守成规的方式。
还有最后一本奏折,她提笔落字,末了,长舒了口气。
宋玉书见她放下笔,方才悠悠开口:“寇云阳与丝棋已经落网,现关在大理寺牢中,他二人身份特殊,臣特来请示陛下,该如何惩治?”
果然,静园出手,就不会空手而归,胸口的一块重石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此二人必死,我自有处置,你将人关好便是。”
宋玉书顿了下,眼底神色复杂。
“怎么?”容袖见他神情呆滞,不由好奇。
后者回神,文雅的面容浮现几分肃色。
“陛下该以‘朕’自称。”许是容袖已经习惯对他不拘,可终究不合规矩。
容袖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的习惯一时没能纠正。
“你就非得循规蹈矩,这般注重那一声称呼,此处并无他人。”
这时候改称,多少别扭,她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宋玉书道:“陛下,礼不可废。”
容袖无奈摇头,这个人总有无数的大道理堵得她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