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儿很纠结，因为这边有个男人两个小时就要让她花一亿。
    照这么算的话，她辛辛苦苦十来年攒下的家底，可能一晚上就会花光。
    陈菲儿当然有钱，这点和蓝星上的超一线女星没什么区别，就算她不偷税漏税、不搞阴阳合同，几个亿的资产也还是有的。
    她也不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比如一开始她打算花几百万让秦艺去打水漂，就是个例证。
    毕竟，这几百万出去，她一没想过要他还，二也没想过要包养他，或者重金求个子什么的，完全就是出于某种莫名的情绪，想白送给他。
    但是，在娱乐圈见多了各种分分合合的狗血事件后，她又觉得天底下最靠得住的还是钱啊。
    钱不会背叛，不会出轨，不会大半夜跑出去找嫩模或者约网红，是她的就是她的。
    唯一的缺点是，钱不能生孩子。
    ......
    陈菲儿没有当场表态，只是礼节性地一笑，说道，“很棒的想法，我可以考虑看看。”
    秦艺倒也没有急着要她做决定，说道，“没问题，你可以慢慢考虑。如果还有疑问，可以随时找我。”
    吃完饭，陈菲儿就直奔机场，她的工作室设在帝都，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她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五岳会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陈菲儿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旗下艺人跟她“哭诉”的。
    除了杨依冉被剧组退回外，她旗下还有五个女艺人、两个男艺人，被三家综艺节目、三部影视剧组给退了回来。
    整个工作室全面遭殃，几乎就剩她一根独苗，还能在《一剑沧海》剧组继续主演。
    但不难想象，《一剑沧海》的导演陈其谋必然顶了很大压力。
    这种时候，最是见人心。
    陈菲儿和“贴身保镖”陈大雷抵达帝都已是深夜，但两人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公司。
    北方的夜微凉，陈菲儿穿着薄薄的米色风衣外套，却依然止不住体内的凉意。
    她设想过五岳会可能对她下手，但是她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帝都cbd，晨宣大厦12层，菲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陈菲儿踩着高跟鞋进门，前台立即兴奋地迎了上来，忙不迭说道，“菲儿姐，你可回来了！大家都在会议室等你！”
    “嗯。”
    陈菲儿点了点头，一如往常的清冷和平静，也一如往常地，先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放下包，烧水，准备泡茶。
    助理赵姐又跑了进来，焦急地重复道，“菲儿，你可回来了！咱们十一个艺人全部到齐了，都在会议室等你！”
    “嗯。”
    陈菲儿依旧只是点点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装水果茶的袋子，不紧不慢地打开。
    赵姐急道，“哎哟，都什么时候了，茶我给你泡还不行吗？那些小朋友都快急哭了，你是主心骨，赶紧去安慰下他们吧。”
    陈菲儿工作室的艺人，除了两个是老戏骨，其他都是20左右的年轻艺人，所以赵姐常称呼他们为“小朋友”。
    陈菲儿不慌不忙地把水果茶放入透明的器皿中，然后冲上水，又放到电子茶炉上，按下烧水键。
    然后抬头，冷声问道，“谁在哭？”
    赵姐被陈菲儿这冰冷的语气弄得一怔，慌忙改口道，“我就那么一说，意思是大家都很着急，想赶紧见到你啊！”
    赵姐平时虽然一直拿陈菲儿当亲闺女看，但她也不是一点分寸都没有，起码知道她是老板，也知道她的性子。
    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跟陈菲儿对着来。
    陈菲儿霸道的时候有多霸道，她太清楚不过了。
    话说回来，她要是一直柔柔弱弱，也不可能有今天，或许早就成为资本盛宴上的一道菜了。
    陈菲儿见赵姐微胖的脸上突然写满了尴尬，也瞥见了她鬓角的一丝白发。
    想起十多年前，她刚跟自己的时候，也是个爱打扮、爱买新衣服的女人，那时的她意气风发，脸上也没有褶皱。
    于是缓了些语气。
    说道，“赵姐，这个时候我们不慌，他们才不慌。如果所有人都慌了，那就一定会出错，给对手更多机会。”
    赵姐蓦地一愣，然后又信服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性子是急了点......”
    陈菲儿抬手示意赵姐坐下，然后问道，“除了这些，五岳会还有其他动作吗？”
    赵姐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网上，突然出现了一大波黑你的稿子。”
    “怎么说的？”
    “说你......之前追李铮不成，现在又倒追秦艺，谁热追谁，是个......集邮女。”
    陈菲儿不屑一笑，“有图有真相？”
    赵姐点点头，“放了不少图，全都是牵强附会，看图说话，更过分的是，明明很多人在场，偏说只有你和李铮，或是你和秦艺。”
    茶水开了。
    陈菲儿给赵姐倒了一盏，然后给自己的透明玻璃杯里，也倒了一杯。
    水果茶淡淡的芳香，渐渐缭绕开来。
    陈菲儿端着杯子，凝久不语。
    很显然，五岳会这次要动摇她的粉丝根基。
    对于她这个年龄的艺人来说，其实出绯闻的话，粉丝大都是能忍的。
    但是说她倒追，就很诛心了。
    这很好理解，因为在很多粉丝心里，她就是白月光，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她应该高高在上，粉丝可以容忍很优秀的男生追她，甚至和她在一起，但是绝对无法接受她去倒追别人。
    其背后的心理学逻辑类似于，我得不到的，别人竟然唾手可得，而且还是送上门的？
    只要这么一想，一种强烈的羞辱感就扑面而来有没有？
    类似于我帮校花定好了酒店、铺好了床，然后她带着她的男朋友在那做体操？
    欺人太甚啊！
    而更诛心的是，五岳会还说她连追了两个。
    体操就算了，还混双项目啊？
    一般的粉丝，谁能接受这个？
    陈菲儿不用想就知道，现在网上已经有一大片骂她的舆论了，而且这些舆论至少一大半是来自于真实粉丝的。
    毕竟，五岳会出手的黑稿，水平都相当之高，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煽动蛊惑的能力，绝对是整个圈子顶级的。
    “我这边，已经与张律师联系了，要他出律师函，先震慑下那几个传谣最欢的大v。”赵姐说道，“另外，我觉得有必要联系秦艺和李铮，让他们发声，主动破谣。”
    陈菲儿沉吟了下，说道，“律师函可以发，他们两个就不必联系了。”
    李铮不敢跟五岳会对抗，她是知道的。
    而秦艺那头，她觉得根本不需要她去打招呼，他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赵姐点了点头，“那好，我先这么去办。”
    然后，又说道，“另外......需要告诉你的是，有好多与我们原本关系很好的媒体、大v和知名公众号里，有很大一部分转载了这些谣言。”
    “谁给钱多他们当然帮谁。”陈菲儿淡淡道，“那现在，肯帮我们说话的，还有几家？”
    “大概......三四家吧，都是老朋友。”赵姐叹了口气，“老话说的没错，患难见人心啊！”
    陈菲儿背靠着沙发，转头看向窗外的霓虹，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她知道，这场战争很不对等。
    对方的发声渠道，要远远多于自己。
    过了会儿，她放下杯子，问道，“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赵姐愣了愣，然后熟练地说道，“账上还有三千多万，然后有一个保本理财，一个亿的。”
    陈菲儿不再犹豫，果断拿起手机，拨通了秦艺的号码。
    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声。
    “喂？”
    陈菲儿狐疑地重新看了下手机屏幕，确定没打错后，问道，“你好，这是秦艺的电话吗？”
    电话那头回道，“是的，他在洗澡，您是哪里，有什么事吗？”
    陈菲儿秀眉不由微微一蹙——他在洗澡，然后一个女生接的电话？
    吗的，小混蛋......等下，关自己什么事？
    不过，他竟然连自己电话都没存过？
    陈菲儿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些都无所谓，毕竟他又不是自己的男人。
    “喂，您还在吗？我是他的助理程筱芸，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跟我说。”
    陈菲儿这才想起来，秦艺好像是有个女助理，之前还见过的。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很快她就收了情绪，平静地说道，“麻烦转告他，一个亿，我投了。但是要快，我希望三天内能看到详细的计划书。”
    “啊？”
    电话那头，程筱芸顿时一脸懵。
    什、什么呀，就一个亿？
    却正要再问，只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程筱芸收起电话，两只乌黑清亮的眸子眨呀眨。
    这时，刚刚洗完澡，穿着大裤衩，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的秦艺走了出来。
    “谁的电话？”
    秦老狗是允许程筱芸接自己电话的，毕竟她是助理，而他现阶段君子坦蛋蛋，手机里又没啥鸡密可言。
    程筱芸顿时激动地跑了过去，说道，“那个‘御御寡欢’是谁啊？她、她说要投一个亿！好家伙，一个亿，一个亿啊！”
    小妮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秦艺跟前不停地晃，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御御寡欢？”秦老狗想了下，“哦，那是陈菲儿。”
    御，就是御姐的意思。
    御御，也就是御姐x2，双倍的体验。
    寡，字面意思，单身。
    欢，合欢......啊不，合家欢乐的意思。
    之前一时冲动，又忘记存真名了，回头得改回来。
    程筱芸听到是陈菲儿，就更一头雾水了。
    “是菲儿姐？她、她为什么要投一个亿啊？是投给你的吗？什么项目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秦艺拿回手机，先把“御御寡欢”的备注名改成“陈菲儿”，然后对程筱芸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程筱芸一瞪眼，抬起修长的腿，就作势要踢秦艺。
    “谁小孩子了？我才比你小一年好不好？”
    秦老狗微微一笑，然后学着程筱芸刚才的样子，一根手指伸出来，两只眼睛瞪圆了，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乱蹬。
    又以同样的语气语无伦次道，“一个亿呀，一个亿，她为什么要投一个亿啊！”
    程筱芸一下就看出二哈在模仿自己，顿时就心态崩溃地喊道，“秦二哈！我有那么夸张吗？”
    “把‘吗’字去掉，”秦老狗一脸嫌弃道，“好险你那拖鞋没飞出来，说你小屁孩还冤枉你了？”
    程筱芸气得小脸通红，咬牙道，“秦二哈，你欺人太甚！”
    说着，就一招“排山倒海”，双手猛地一推秦艺的胳膊。
    秦艺正笑嘻嘻地擦头发呢，一个不防就被程筱芸推倒在沙发床上。
    别说，小妮子的劲儿还真大。
    程筱芸眼看一击得手，顿时信心大振，感觉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顾不得多想，又猛地地冲上去，把秦艺的一只胳膊给掰到身后。
    怕他还不服，便又抬起一条腿，跪在他的两只小腿上，借助自己的体重将他完全压制。
    程氏擒拿法！
    程筱芸感觉大功告成，是时候分出这屋里谁才是武道巅峰了。
    于是问道，“服不服？”
    秦老狗趴在床上，不屑地笑道，“程筱芸，你还来真的是不是？”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问你，服不服？”
    “我吃软不吃硬的，我劝你赶紧松开。”
    “少来这套，你说你错了！”
    “呵呵！”
    秦老狗笑了笑，然后腹肌发力，轻松地转过了身来，正对着程筱芸。
    于是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淡淡道，“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翻身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也可能是抓程筱芸时那一拽让她失去了平衡。
    总之，穿着短裙的程筱芸，不知怎么，两条洁白修长的腿......一滑，正巧分开两边，坐到了他身上。
    还是特别的位置。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秦老狗意识到情况之后，也是一愣，随即又不由自主地身体一热。
    还依稀听到了一个急切的声音。
    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