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灯火朦胧,远处的山脉,隐于雾霭中,似一柄柄巍峨的长弓,直指苍穹。
此时,站在一旁的清,眼中的笑意柔和且清澈,清浅的嗓音,更似是清潭中迸溅的水花。
“公子!对于世间盛传的鬼神之说,心底可有见解?”
夏炎一愣,低喃道:“我自踏入江湖以来,就与神鬼纠缠在一起,可世上被称为鬼与神的存在,却始终在心底模糊不清。”
无论是厉鬼还是上神,皆是一些难以诠释的概念。
他沉默了半晌,眼神从迷惘,变得明亮、通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清!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清笑意以对,剑寻布满皱纹的脸上,同样有一份淡泊的笑意。
“公子!你且看那片山脉。”清遥指远方,难以遏制心底的悸动,道。
尽管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可面对此时此景,意识里那盏盛满水的杯子,依旧难以放平。
“那片山脉直抵长天,山脉之下,则有一片大殿名为鬼殿。”此时,清的表情略有些严肃了。
鬼殿?
两个寻常的字眼,组合在了一起,却足以撼动人间。
“鬼殿之中,有个名为鬼父的男人,乃是鬼殿的掌教!”清意犹未尽,道。
夏炎沉思了片刻,舔了舔干涩的唇,道:“既有鬼殿一说,那世间定会存在魔殿与神殿吧!”
“公子说的没错!这世间确存在魔殿与神殿,可此地,虽生有鬼殿,却不曾有过关于神殿与魔殿的传说!”
清长吁了口气,清澈的眼神中,荡漾着一片温柔的涟漪。
“我想去看看!”夏炎笑道。
“公子!鬼父会杀了你的!”清的眼神蒙上了一层灰,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无妨,既已踏入此地,性命早已别在腰间!大不了就是一死!”夏炎说的平静,却让清的心底泛起了一片片潮汐。
“好!那我便引着公子前去吧!”此时,空气中,倏而,多了一丝火药味,可回头看着一脸绵柔的夏炎,清的心底,始终难以明白,少年的身上究竟有何依仗。
若是没有依仗,那他岂不是一个疯子?
一个将性命别在腰间的疯子!
寒风凛冽,被夏炎誉为雷霆山脉的山川,就在眼下。
此时,风声渐疾,扑面而来的风,刮的人面颊生疼。
手中紧紧握住长剑的辛烛,以及身材娇小的姬海恩,还有一脸淡漠的若雪,以及尾随在夏炎身后,始终不离不弃的清。
看起来,如此弱小的队伍,却势要与上天争一片朝夕。
站在明处的剑寻,脸上的光,时而黯淡,时而盛大。
他的身影,巍峨如山,有时候亦如一座灯塔,在前方给众人引路。
路渐渐明亮,可倏而,老者的笑靥在夏炎的眼底,恍似一张宣纸上铺置的颜料,虽异彩纷呈,却已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当天光刺穿了云层之际,无敌的剑意,穿插在云野之间,直至蛮横的将眼前的云雾劈开,然后直白地落在自己的脚下。
夏炎犹未忘记,这片浩瀚的土地上,有一座小镇名为剑意小镇,有一方国度名为剑域国度。
时而游走,时而驻足的几人,心底有着不一样的顾虑。
当看向姬海恩时,她眼神中的波动,是世间最清纯的女子该有的忧思。
沉默的姬海恩,白皙的容颜,一半暴露在赤裸裸的天光下,一半则匿迹于厚重的黑暗中。
这一刻,无需多言,即便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
巍峨的雷霆山脉,望向山巅时,可以看到无数的殿宇,漂浮于碧空之上。
可在夏炎的意识里,这些殿宇,也不过是一片海市蜃楼罢了,看起来并不真实。
若雪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飒爽英姿,可她的瞳仁里,同样有着一份女子该有的柔情。
淡淡地瞥一眼女子,就足以铭记一生了。
她的美,她的清纯,她的柔和,她略有些冰凉的指尖,还有她温暖的怀抱,以及她明亮的眼神。
远方,一座大殿伫立在雷霆山脉山脚下,似乎是因为雷霆山脉的出现,鬼殿已在此莅世。
残风中,翻卷而来的血腥,也快速地逼至眼前。
风中的留痕,是血刃自剑鞘中拔出的那一刻,该有的血腥。
尖利的笑声,恍似能够将长天撕裂,却犹记得那一夜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止,恍似如今的厉笑,亦在风中,摇曳不止。
依旧是那片黯然的夜色,面对的也依旧是如此凶险的未知。
杀心入耳,从掌心中,慢慢流淌而尽的风,从灵魂间,穿梭而过的悲怅。
同样是风的姿态,而风的内里,也同样有一种难以描摹的哀愁。
当笑声逼近时,夏炎心底一滞,因为,笑声就在他的身畔。
锋利的长剑,划破了少年的白袍,柔软的指尖,在轻轻地摩挲着少年的胸膛,“不愧是世间难寻的炉鼎!”
那尖利的笑声,依旧不绝。
心底却传来了一声声呐喊,足以将心脏撕扯的血肉模糊。
“你归我了!”当尖利的笑声,如哀嚎般,在耳边肆虐时,这一刻,若雪挡在了夏炎的面前。
“公子!若雪在。公子无需担忧!”铿锵有力的言语,像天上泛滥的白光,将黑暗里的一切,照的一片通透。
无声的战斗,在思绪的尽头上演,巍峨的精神之力,恍若穿越了万古光阴,然后静静地降临。
哀鸣声,游荡在风中,恍若鬼神。
可眼前的存在,恰是鬼神之态。
夏炎隐在暗处,不禁作想,“难道此人乃是来自鬼殿?”
心底渐渐提起了兴趣,当他再次从黑暗中,拔出身影之际。
若雪的意念里,正大杀四方。
可此时,在自己的面前,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墓碑。
夏炎一脸骇然,那墓碑上,竟歪歪扭扭的写着若雪二字。
他心底一惊,怒斥道:“有我在!你休想伤及到若雪姑娘!”
深深的悔意,根植在心底,无尽的能量,犹如长龙般,在掌间疯狂的肆虐。
他厉斥之际,无尽的精神威压,也再次压制了下来。
深空间,下着凄清的雨,雨越下越大,恍似瓢泼。
可几人却沐雨而立,眼神平静、空旷。
当苍天之上,落下一双巨掌之际,大地上,尘埃甚嚣。
仰头望着苍穹的夏炎,举着双掌,一脸沉默。那种自灵魂尽头渗出的精神威压,渐渐变成实质。
此时,暗处的厉笑,再次变得猖獗。
而若雪则面色苍白,似受了沉重的一击。
巨掌临近地表,再次化为一片精神威压,渗透进女人的体内。赤裸裸的天光,粉饰着女人苍白的面颊,这一刻,女人很累很累。
女人看似二八年华,可沧桑的瞳仁里,却湮没着一片片血光。
女人的嘴角已溢出了一行黑血。
可此时的她,面对夏炎势大力沉的一击,却似是不为所动。
当血光大盛之际,女人静静地跪在了地上,手抚着墓碑,慢慢的将墓碑上的尘埃,轻轻地拭去。
她的脸上多了一份厉笑,“我们终归会死的,只是有的人死得其所,有的人即便活着,也依旧冥顽不灵!”
墓碑倏而绽放出一道刺眼的强光,若雪的面容,愈发的苍白。
可倏而,那面墓碑,竟爆碎了。
若雪抹去唇间的鲜血,笑道:“你可能没有料到吧!神碑并不足以镇压我等,因为远古凶魔代表的便是悠长且无期的时光!”
阴厉的笑声,始终不绝,女子从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妖艳无比,她的双唇,似含着一抹鲜血,鲜润欲滴。
在夏炎的意识里,女子最为突出的便是那片薄唇。
女子嘻嘻笑道:“这位小公子,你的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她舔了舔双唇,脸上是一分意犹未尽的表情。
即便,那面黑暗石碑已经崩碎,可此时的若雪,却恍似受到了重创,她的意识,变得苍白、无力。
在她即将倒下之际,夏炎抱住她的娇躯,皱了皱眉,心底有一丝隐痛,道:“若雪!你好好地休息吧!有夏炎在,就定然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他言之凿凿,眸子里,灵光闪烁。
他握紧了双拳,眼中则隐没着一片锋利的锐气。
“石姬,你难道还未醒悟?”暗处,一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此人一身青袍,生的不俗,周身间,携着一股霸气,此人的出现,倒是令夏炎心底一怔,因为,此人的气息,令他想到了东荒。
原来,女人的名字叫石姬。
苍老的男人,身姿挺拔,依旧巍峨如山,清冷的锐气,更像是一柄锋利的长刀,足以刺穿一切。
天幕上,阴云笼罩,片片薄光,随意的打落下来,此时,天幕上,遍是清冷的月辉。朦胧的光,赋予世间一片模糊的轮廓。
“我要带他走!老鬼,你勿要坏了我的好事!”石姬生硬的面部表情,在长风中,犹如一张苍凉的纸卷,纸卷上描绘着一个双眼木然的老妇人,这或是石姬的另一面。
她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倒不似因为那片阴影。
她时而青春靓丽,时而又枯槁如同草芥。
时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残忍的刻痕,即便她费尽了全力,她犹无法抹去时间在她的身上留下的余孽。
“他是一个不错的炉鼎,我若是能够得到他,定会突破人间境!”石姬舔了舔双唇,意犹未尽的说道。
长风慢慢地扫过夏炎的长发,冷风中的夏炎,怀中抱着一位女子,可此时的夏炎,却无法做些什么。
他木然地望着远方,望着那片雷霆山脉,他的心底时而晦暗,时而明亮,恍似天光破晓时的那抹黑暗,沉甸甸的,厚重且薄凉。
石姬身旁的男人,面有冷色,道:“有我在的一天,我便不会让他受到半分伤害,除非我死!”
男人的话令夏炎冰冷的心底,感到了一丝温暖,内心深处的那片亮光,倏而,将黑暗驱逐。
男人孤独的身影,是一张长帆,在沧海间劈波斩浪,可浩瀚的沧海间,却仅有男人一个人。
而此时的姬海恩,体内却暴涨出一道蛮横的强光,石姬心底一怔,这大抵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因为她忽略了那个小女孩儿。
她又是谁?
姬海恩的体内,赤光如海,这也是继承了剑寻赋予她的大道之后,第一次将武力面世。
浩瀚的威压,足以掀翻头顶上的那片阴云。
慢慢地,石姬的身旁,多了一群人。
夏炎目视着这群人,心底已生出了杀念,这群年轻一辈,正是此前在崖壁间,势要谋杀自己的那群人。
如今,他们竟然胆敢出现在此地。
在清凄楚的笑意里,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字眼——死!
此时,姬海恩体内的能量,暗自涌动,可她的神识,犹未清醒,她身上的无敌剑意,便已破鞘而出。
那群在一旁悠然自得的恶徒,还未嚣张一刻,竟被这无端的剑意,砍下了首级。
恶徒之中,自有强者。
他们与石姬站在了一处,可石姬的脸上,却充满了厌恶。
她从腰间拔出利剑,顷刻之间,那群恶徒的性命,被石姬收割殆尽。
“你为何要杀他们?”即便是恶徒,亦令夏炎的心底,生出一分怒火。
有时候,他不禁长叹,自己真是一个胸怀天下之人,每每想到,便笑骂自己,真蠢,闲着没事儿干。
一旁的姬海恩,体内的能量,如沧海般,疯狂的上涌。
苍老的男人站在夏炎的面前,他从腰间拔出那柄弯刀,笑道:“我们从未谋面,可我相信你见过它!”
断刃......
夏炎的心底,咯噔一声。
那时的他,残破的意识,慢慢地堆积在了一处,最终变得完整。
斩月老前辈......
“斩月前辈为何会将这柄断刃交给你?”他的心底,泛起了一道怒潮,若是男人无法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他决计不会放过男人。
男人呵呵笑道:“他已出世,他将这柄断刃交给我,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不多时,他和顺贤长老,就将莅临此境!”
“你是谁......”男人的话令夏炎哑然失色。
男人哈哈大笑,道:“你可还记得血隐门?”
夏炎心底一愣,“自然记得,难道前辈乃是出自血隐门?”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自血隐门中,辟谷千年,世人赐予我一个名号——杀神!”
“杀神?辟谷千年?”夏炎难以置信地望着男人。
这一刻,恍恍惚惚,杀神之名响彻心扉。
他想起了杀神,此乃东荒神人。他曾执掌东荒百年之久……
可他消失后,世人亦不知他去了何方。
他跟张顺贤和斩月一样,乃是一个时代的传奇!
“前辈,现在的你!可与故时的你一致?”夏炎问道。
杀神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且看我手中的这柄断刃,有何异处?”
夏炎细细端详断刃,而此时的石姬,已经箭在弦上。
似乎,因是忌惮眼前的长者,才始终没有出手。
石姬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
贵为远古凶魔的若雪,亦遭受了重创。
可总有人在醒来的路上,譬如姬海恩,譬如被夏炎等人忽视,却已渐渐地深陷绝境的辛烛。
杀神知夏炎心底深意,呵呵笑道:“此乃我的灵魂幻境!这柄断刃,亦是一重幻象!”
“那前辈......”夏炎语结,似乎意识到了最终答案,却又刻意的隐忍不发。
杀神呵呵笑道:“没错!千年之前,我便曾踏入此地,只是,那时的我,还未失去血肉之身,如今的我,是受顺贤的托付,才从鬼殿中,再次醒来!”
鬼殿......
果然不是寻常之地。
师父在江湖上,究竟是一个多么狠厉的角色?
即便是上古时期的杀神,亦要卖给师父一份薄面,这是夏炎无法想象的。
杀神将其领域,笼罩在夏炎一批人的身上。
可此时的石姬,却早已剑拔弩张。她觊觎的是夏炎的身体。
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他们虽隐去了自身的气力,可夏炎的魂境中,却如破晓天光,一片通明,他可以捕捉到黑暗中的一切。
天光泛滥之际,亦是晨时的光,铺满整片洪荒大陆的时候。
当夏炎手中的剑,出鞘之际,浩瀚的能量威压,足以撼动天庭。
雷霆山脉中,雷霆大作。阴霾的天气,空气也变得潮湿。
若雪挣扎着睁开双眼,她无力的笑了笑,“公子!接下来,就让若雪来保护你吧!”
夏炎皱了皱眉,心底的感动,难以言表,看着怀里的佳人,他的心微微地泛起了酸楚。
“若雪,今后的路长着呢!我还想让你伴我左右呢!”他笑了笑,温柔的指尖,抚摸着若雪的长发,双眼却已变得通红。
无名的悲意,从心底升起,恰是月辉铺满空冥之际。
若雪的瞳子,亦如夏炎般红肿,她哭的累了,于是她不再哭泣。
虽仅仅接触了几日,却被少年胸怀中的大义感染,有时候,那些莫名的情愫,是难以定义的。
有时候,那些晦暗的情绪,也会像晨时的雾霭般,将自己深埋其中。
所以,梦着醒来时,大抵是世间最委婉的深情。
石姬挥剑力劈而下,夏炎咬住下唇,将手中的长剑,猛然一挡。
那一刻,夏炎感觉自己的心脾,都要被震碎了。那些支离破碎的血肉,静静地铺陈在脑海里,恍似实质一般。
姬海恩醒来了,周身的力量,足以撼动天威。
此时,她挡在了夏炎的面前,“小哥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海恩吧!”
夏炎愣了愣,眼底含笑,道:“好!接下来,就交给海恩妹妹了!”
站在一旁的辛烛,一脸僵硬,他陷入到了沉思之海。浩瀚的风浪,足以将他的灵识淹没。
他的体内,暴涨着一片强光,自吞噬了弑天者之后,他犹未将那些疯狂且暴戾的内力驯化。
面临此境时,他的内力,犹如脱缰的野马,业已难以驯化。
这或许是辛烛的第一次变身吧!
当强壮的身躯,慢慢化剑之时,他的手臂,如钢铁一般坚硬,他的手指,竟幻化出了剑意。
冰凉的指尖,轻轻地触摸着手中的剑柄,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与手中长剑共融。
即便是那根根竖立的发丝,亦化为了剑意。
当剑光暴涨之际,指尖化为的剑锋,倏而,将眼前的一切撕碎。
无敌的剑意,使他怒发冲冠,他恍似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醒来了。
无敌剑意,如流水般,在空气中扩张。
寒至彻骨的杀念,随着辛烛变身之际,亦如剑锋般,破鞘而出。
辛烛未变,可恍惚间,他周身的一切,又似再不像曾经。
挥剑之际,光阴寸断。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片鬼神莫测的身影,在人间,被戏称“神尸”。
神尸亦在变化,直至他们神化长剑,身影也渐渐灵动、虚化。
他们的身体透明,清澈的光线,在静静地勾勒着他们虚无的灵魂。
有时候,恍然发觉他们已经从死境中醒来,他们似乎变成了一个个拥有灵智的生命体。
可恍惚间,大雾落幕之时,天光凛冽,站在刺眼白光下的神尸,依旧一脸僵硬的站在那里,他们未曾变过。
如今,辛烛身边的无敌剑意,便融合了神尸之力。
浩瀚的能量,刺穿了玄天,然后再从云层的罅隙间,猛的打落下来。
“杀”字入眼,入心,入局。
浩瀚的杀机,足以掀翻一切。
面对姬海恩,面对刚刚苏醒的辛烛,石姬的心底,多了一份沉重的压迫感。
看似年幼的姬海恩,与一脸木然的辛烛,本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
可即便是上天,也无法衡量他们身上的伟力,这一刻更似是通神之际。
石姬舔了舔唇,虎视眈眈地盯着夏炎,因为,石姬的心底很明白,唯有拼尽一切,才会获得机缘,否则自己亦会如同尘埃般,消失在漫天的白光下。
只有得到上天所赐的炉鼎,才会得以冲破人间道。
杀神未走,他只会在此地消融,因为是灵魂之光,因为其本身,业已被浩荡的岁月湮没。
可他手中的那柄断刃,时而看起来模糊,时而又是那么的真实。
夏炎心底明白,那柄断刃在召唤谁。
石姬的力量,慢慢地暴露在眼前,一种无力感,顿生于夏炎心底。
即便姬海恩已然苏醒,即便辛烛业已变身。
当能量与能量相互碰撞时,心底也依旧多了一份死意。
原来,即使他们的苏醒,也依旧无法撼动石姬。
石姬一脸冷酷的笑意,“顺从我!或者去死!”
这一刻,夏炎的脸上,多了一分疯狂的笑意,道:“你还未与我交战,又岂敢在此时定义一切?”
石姬的笑声,冷冽且讽刺,她不世故,将邪恶的一面,单纯的暴露在夏炎的面前。
夏炎倒是极为喜欢石姬脸上的刻薄与嘲讽。
因为,他觉得石姬欠扁。
他舞起长剑,从半空斩落下来,那一刻,夏炎如同日月,在苍天与厚土之间夺辉。
石姬的力量,堪比天威,她耳后的长发随风轻扬,细些看,才惊觉,那一根根发丝,竟是一条条弱小的蛟龙。
当她身上的长袍,被体内的气力崩碎之际,她的白皙的娇躯上,布满了黑暗的符文。
这一刻,她比夏炎之前对她的认知,更可怕,也更邪门。
那些黑暗的符文,恍似生有生命,符文在石姬娇嫩的皮肤上,静静游走。
慢慢地,符文汇集在一起,竟在暗处,诠释了石姬的一生。
目视着黑暗符文,短暂的时间过后,夏炎口中喷出一口黑血,他指着石姬,手臂已变得酥软,“你......好毒......”
石姬的脸上,挂着一分厉色,之后,她转过了身,慢慢的向姬海恩和辛烛走去。
她娇柔的手臂,充斥着强大的力量,她一手提着辛烛,一手提着姬海恩,将他们扔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可此时,清和若雪体内的能量,在此地恍似被封印了一般。
而站在远处的剑寻,却无意出手。
“孩子!这可是成长的必修课啊!希望你归来之际,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变化!”剑寻的脸上挂着一份笑意,可有时候,那片笑意,看起来又是那么的邪恶。
成长的必修课......
如何来接纳一个女子......
黑暗中,夏炎的身体酸软无力,当他醒来之际,他看到一个美娇娘,就躺在自己的身侧。
他心底一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人拔干净了。
内心充斥着无尽的苦楚,可看到同样一身赤裸的女子,内心深处,一股邪火,在疯狂地燃烧着。
女人正是石姬,她慵懒的娇躯,是如此的迷人。她翻了翻身,再次将夏炎压在身下。
夏炎目视着屋顶,此时已有光线,渗进了房间。
粗重的呼吸,变得短促。
他忽的将石姬抱在怀中,狠狠地吮吸着石姬身上的清香。
他醉了......
醉在了女子的身上。
这是他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