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风扇在天花板盘旋，带来聊胜于无的凉意，数学老师正在上课，讲台下的学生大部分昏昏欲睡。
    小学的老师总是喜欢问“是不是”、“会不会”、“知道了吗”等等问题，如果没有人回答，老师好像会觉得学生不能理解 问题，于是接着问。
    朱愿不希望也不喜欢老师一直在唱“独角戏”一般上课，于是，老师问一个问题，都可以得到她的回复：
    “是！”
    “会！”
    “知道了~”
    “明白~”
    到后边，语调越发的懒洋洋和无力。
    此时朱愿心想：老师你再问下去，再不进入下一题，估计不会再有任何人回应了。我回答问题不是因为我听懂了，是我实在不想您一直纠缠在一道题，您讲题目能快点吗？不然我也要睡着了。
    幸好下课铃声响起，拯救了快坚持不住的朱愿。
    看到老师走出教室后，朱愿听到后桌的两个同学一直发出嬉闹声，立马转身凑过去：“你们在做什么？”
    “又一笔。”后桌的女生a嘻嘻一笑，拿着铅笔在纸上落下一笔。
    “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朱愿好奇问道。
    “再一笔。”女生b用手肘推了推女生a，示意对方要记下。
    “我知道。”女生a看了朱愿一眼，笑着又写下一笔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朱愿感觉气氛很怪异，心里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还是皱着眉头说下去，“可以说一下吗？或者我能加入吗？”
    “哈哈哈~这要记三笔吧？”女生a笑得特别开心，没有回答朱愿的问题，而是对着女生b询问。
    “哈哈哈！是要三笔！是三句呢。”好像发现有点说错话了，女生b心虚地看了一眼朱愿后，把目光放回了本子上道，“好像已经写了好多了。”
    “.....”
    句？一句话？
    朱愿脑海中马上抓住了什么，往她们二人的本子上看去，一张纸张上边写着一排又一排的“正”字，具体多少，她看不到，也没有心情去数。她只是结合了这两个人的反应和自身的发现，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们在数她讲了多少句话，每说一句她们就记一个笔画，用“正”字法记录。
    意识到这点，朱愿整个脸突然热了起来。
    尴尬、羞愤、难以理解等情绪在心里交织翻滚，令她整个人难受极了。
    不愿意相信内心猜测的朱愿硬着头皮再次开口:“我说你们......”
    “哈哈哈哈~”女生a和女生b爆笑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许是看到朱愿脸上的仓皇，女生a道，“你想说什么，你说.....再加一笔。”跟着又在纸上加了一笔画。
    “朱愿，你要说什么？”女生b道，“你继续说......”
    “.....”
    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脸色红的吓人的朱愿看着她们两人鼓励的眼神和蠢蠢欲动的写字的手，气的不想言语。但是出于礼貌，她道：“没有什么事情，我.....”
    “再加一笔！”女生a又写好了一个正字。
    “好多个，哈哈！”女生b看着纸张，笑得合不拢嘴。
    “......”
    朱愿转过身子，对于她们一直戳她后背，叫她继续聊天的话，充耳不闻。
    她不会再转身去和她们交流了。
    朱愿真的很生气！她不懂，她们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作弄人，她只觉得那般的行为令她整个人不适，无论何时想起来都耿耿于怀。
    “朱愿，起床了——”耳边温若娜在叫她起床。
    “好。”朱愿发现今天她睡过头了。
    是因为做梦吗？
    要是做梦那该有多好！只是一场噩梦多好啊！
    可惜，这是她小时候的经历，不管过去多久，不经意间想到都会难受的经历。
    多年后，偶然一次聊天，女生a说:“我不喜欢小时候的生活，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村里边。因为我妈是省外的，我不像别人一样称呼妈妈为姨（地方方言叫法），而是叫妈妈总是被人嘲笑。学着我叫我妈，我生气就说我开不起玩笑。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欺负、被伤害。”
    朱愿听了只是回复了两个字——“呵呵”！
    合着你的玩笑给别人带来伤害不是伤害，而是玩笑。
    感情你给别人的伤害不是伤害，而是开玩笑。
    原来开玩笑的人根本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只有被伤害的人一直困在其中无法释怀。
    呵呵——
    一切尽在不言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