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毕，灯火骤亮。
    少女满心期待看向台上，黄烨很配合地起身，一身玄黑劲装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白发飘扬。
    “清月宗圣女沈思思，叩见妖尊。”
    见黄烨行至自己面前，名为沈思思的少女心头微微一颤，俯身便拜。
    “呵，圣女？”
    黄烨淡淡睨了她一眼，又想起远在真武星域的司妙音。
    区区引渡境的小丫头，也配叫圣女？
    哪方势力的圣女，不是冠绝同辈，若非从千万人中孤身杀出，就是以横绝天姿碾压一切，无论哪个都不可小觑。
    后者心性不足，但成长速度恐怖，短短时间便是强大战力。
    前者虽说天姿稍逊，但心智过人，一路的摸爬滚打，早已烂熟于心，哪有这般孱弱的圣女？
    “你既知本座是妖尊，也敢自作主张哗众取宠，不怕我削了你的头？”
    说话间，一柄血色长剑，抵在少女脖子上，正是诛仙四剑杀力第一，戮仙剑。
    黄烨眼中，杀意毕露，哪有半点深情款款的温柔样子。
    少女眼里的妖尊，魔尊，似乎无论多么清冷离尘，仇深似海也好，穷凶极恶也罢，都逃不出情情爱爱的框架，哪里见过如此场面。
    “宿主别怕，他不是真想杀你。”
    系统赶忙出声提醒：“妖尊是准帝强者，他手里的剑是帝兵，他真要动手，一缕剑气能够斩落一片星海。”
    沈思思的目光重新凝聚，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系统你早说啊…”
    似乎是心情好了些，她又接着默默吐槽了一句：“帝兵…什么烂名字，还不如仙器，神器好听。”
    “启禀妖尊…奴…奴是听说您每日闭关忙碌，恰逢佳节，都没有赏月的功夫，特作此曲，您消消气，奴知错了。”
    沈思思低垂着脑袋，看着委屈巴巴。
    几日前，正是祖庭的月夕节。
    祖龙道洲的位置特殊，有四五个月亮，时辰也不同，每逢月夕，比别处妖族道洲还要明亮不少。
    月夕节，也算是妖族的一大节日，自然，这种节日黄烨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他对所有节日都没什么兴趣。
    相反，他对少女的表现很感兴趣。
    这是第二次了，原先还面色苍白，几句话的功夫，便已胸有成竹。
    而且，在少女身上，也散发出了那奇特神识，更坐实她系统宿主的身份。
    “呵。”
    黄烨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容。
    “都出去，我与这位沈…思思姑娘，单独谈谈。”
    在场的其余少女，妖族臣子，还有李秋涵都识趣地退了出去，不少少女还不约而同投来嫉妒的目光，恶狠狠瞪着沈思思。
    她们原先，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抱团取暖，如今就俨然站在了对立面。
    这种场面，黄烨早已习惯，只是抬手一勾，将大门关上。
    空荡荡的大殿内，黄烨身边只剩下少女一人。
    “胆子不小，抬起头来。”
    黄烨并非看不清少女长相，准帝境的目力，穿透她的颅骨轻而易举。
    但对方毕竟是系统宿主，他不能打草惊蛇。
    杀了宿主，他是得不到系统的，只有把宿主拉入小千世界，一点点抽丝剥茧。
    整个过程，还不能被系统看出真实目的，不然他照样得不到完整的系统。
    沈思思颤抖着抬头，眉如远山，眸似秋水，白皙小脸两侧红扑扑的，即便没有表情，温润双唇的两侧，酒窝依旧清晰。
    少女的娇俏，在这张精致面庞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一身嫣红暴露的罗裙，更是平添几分媚态。
    “妖尊大人…您…您要怎么罚我…？”
    沈思思不由自主攥着裙摆，眼眶微红，看着无比惹人怜爱。
    “罚你？谁说本尊要罚你？”
    黄烨转身，他手上的刑罚不胜枚举，但若是一次万虫噬心下去，给少女啃死了，却是得不偿失。
    毕竟炉鼎要多少有多少，系统可就这么几个。
    “做的不错，以后你便是本座的贴身侍女，照顾本座饮食起居…”
    黄烨摆摆手：“还有，去找一身素色裙子，把你这身腌臜玩意换了。”
    “是，奴婢告退。”
    沈思思面露喜色，兴高采烈地往住处跑，这是她攻略大计的第一步，自然，也是黄烨放的第一只饵料。
    “恭喜宿主，完成攻略任务1，接下来是可选奖励…”
    系统说着，一块巨大弹窗跳了出来。
    【奖励a：修为提升至藏神境巅峰
    奖励b：体质提升为冰肌玉体
    奖励c：提前得知攻略任务2的前置条件】
    若是脑子正常的修士在此，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一次任务，半个时辰，就是提升一次大境界或是一种逆天体质。
    沈思思却是毫不犹豫，手指直接点在了第三行的地方。
    “选择成功。”
    冰冷机械音响起，接着，一段影像自动播放。
    画面中，是一个小小少年，畏惧地瑟缩在角落里，而身边一头雄妖，正一脸餍足地擦着嘴角。
    少年正是槿川，或者说，被黄烨冒充之前，真正的槿川，而非如今的一域之尊。
    黄烨来时，是假冒槿川的身份，系统播放的自然也是槿川的记忆。
    “主上吩咐过，任何女子不能碰你，可没说男子也不能碰你。”
    雄妖甩了甩脸上的一对鲶鱼须，提上裤子。
    “这人族的少年就是嫩，比咱们鱼龙城花楼里的娈童还要带劲，爷明天再来。”
    少年紧紧缩在角落，似乎想找个依靠般，抱住木桌子的桌腿，体力逐渐不支，晕头转向，沉沉睡了过去。
    “爹…娘…不要，别杀他们！呼…呼…呼”
    只是片刻，少年就喘着粗气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惶恐，仿佛刚刚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影像戛然而止，系统界面上一串文字浮现。
    “当年种种，对于妖尊槿川，一直是一大心结，因此如今愈发偏执疯狂，沉沦于邪修魔道，今晚去祖庭大殿，就能开启攻略任务的主线2。”
    “这妖族，太坏了吧…妖尊黑化得挺对…”
    沈思思愣住，她先前怎能想到，世上还有名为屠族灭种的东西，怎能想到在这方世界，弱者不过是一种资源，被随意使用。
    这让她不禁想到了，原本世界一个名为“物化”的词。
    所谓的物化，本就是一个伪概念。
    真正的强者，或是权势滔天，或是富可敌国，又或是修为高绝，他们的眼里，人与物压根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是资源而已，活动的资源与死去的资源，供人牟利的资源与享乐的资源，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要摆脱这所谓物化，想要真正的尊严，唯有变强。
    强到无人可以忽视你的作用，强到跻身上层，拥有真正的话语权，而绝非两张嘴皮子一碰，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