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好要趁此机会好好照顾一下银楚宸,由此来增进他们之间的好感度,谁知这群美女又出来坏他的事。
“已经没你的位置了。”
一桌子的女子居然这么异口同声,引得周边几张桌上的人都朝这边看来。
白墨突然有些发怵,忙朝已经开吃的银楚宸一拐:“你给我让一点,我要跟你坐一起。”
银楚宸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执意要挤在自己身边,不过也好,他正烦着这一桌女子,于是真给让了点凳角。
白墨刚一坐下,新人就来他们这桌敬酒,白墨才去注意两位新人,大红喜服,看不到新娘的脸,戴着红色面纱,新郎是个精神小伙,神采飞扬,举止端庄。
两位新人各端着一杯酒,首先就朝白墨与银楚宸两人递来,新郎恭敬道:“很高兴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前来为我们添福,我们敬两位贵客一杯薄酒。”
白墨忙站起,两手分别接过新郎新娘手中的酒:“我本来不会喝酒,可新人的喜酒得喝,我朋友有伤在身,这杯喜酒我替他喝。”
说罢便干脆地将两杯酒喝尽,真心祝福道:“祝二位白头好合,铸同心结,甜甜蜜蜜每一天。”
两位新人相视一笑,继而仰头喝下手中的敬酒,转而一同回礼道:“承您吉言。”
随后新人又添了两杯酒,敬了同桌在座的美女们,白墨才发觉一桌的女子酒量都不错,她们一喝,喝三杯,喝罢还互相敬酒。
不过,他只喝了那对新人敬来的两杯酒,就他如今这点酒量,刚刚那两杯下肚都有些心虚,真怕会醉了,那银楚宸又得嫌弃他。
不喝酒,就想吃菜,但是他想吃的烤鸡,手撕野兔,红烧鱼都在桌子对面,他根本夹不着。
他抿着筷子,目光落在银楚宸那碗堆成山的菜,都是好菜,全是好肉,突然他将筷子就伸了过去。
“你看你碗里都装不下了,我帮你吃点。”
一筷子就将碗里冒尖的菜都夹到自己碗里,银楚宸碗里已只剩下一只鸡腿,白墨想了想,又将筷子伸了过去,这次,银楚宸反应快,当即用手中筷子将他筷子给拍开:“我的。”
这一举动自然会引起一桌子美女的不满,一女子当即指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他可是你朋友,而且还有伤在身,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接着就有人附和:“就是,这满桌都是,你自己不会夹吗?”
白墨却将不要脸表现到了极致:“我就喜欢吃他碗里的,他碗里的好吃。”
一桌的美女当真被他气得不轻,又纷纷朝银楚宸碗里夹菜,并催促他快点吃。
银楚宸对白墨的骚操作不做任何反应,继续不徐不疾地吃着,可就在白墨将自己碗里的吃完,再次将筷子放进嘴里抿时,银楚宸不动声色的夹了一大筷子到白墨碗里。
白墨顿时吃惊道:“你吃饱了?”
银楚宸朝自己嘴里送了一筷子,咀嚼了几下,才冷淡道:“嫌你筷子脏而已。”
“……”白墨鄙夷了银楚宸一眼,嫌弃自己!那这一桌子女子的筷子就不嫌弃了。
一顿饭吃完,很快就有人将桌子收拾出来,又摆上些水果糕点,那些女子一个都没走,都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过目光始终不离银楚宸。
没多久就有人出来挂那些大红喜灯,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已通红一片,似乎所有人都涌到了院中落座,热闹非凡。
从一首轻悦的竹笛开始,能歌善舞的人轮着献上自己对一对新人的祝福,一时喜庆的气氛达到了高点。
而在这样的气氛下,白墨却异常安静,他抬头从一盏盏喜灯望去,漆黑的苍穹是那样落寞,与他此时内心的惆怅一样,都不能被这一方欢乐渲染。
“你是不是没见过月亮?”白墨消沉问道。
银楚宸朝白墨看过来,见他再无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须臾沉声道:“我有些乏了。”
白墨深吸了口气,也想离开:“好,我去找瞎婆婆先。”
而瞎婆婆还想多待一会儿,白墨本想送银楚宸回家歇息后,再来接她,而她却拒绝,说有人会送她回家,白墨再不坚持。
走之前,白墨随手拿了一盏喜灯,也想图个吉利。
回到家中,先给银楚宸擦洗了伤口,待银楚宸躺下后,他就出了屋子,在院中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直到银楚宸睡着了有一会儿,他却在外面大喊银楚宸的名字。
起先银楚宸并不想搭理白墨,可耐不住他一直在外面唤他的名字,气愤之下,起身出了屋子。
院中漆黑一片,没有看到白墨的身影,而在院中那棵大树梢处却多了一盏昏黄的灯笼。
“喂!”白墨的声音从那棵树下传来,快意道,“一起赏个月啊!”
银楚宸看着树梢那盏昏灯,一时有些恍惚,突然想起在人间的那个夜晚,他在回廊上看了一晚的月亮,至此,他以为再也看不到了……
“虽然不能带你看真正的月亮,”白墨走到银楚宸跟前,拽着他在门外的石阶上坐下,“不过也大差不差了!”
白墨望着那轮“明月”,他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看真的。”
须臾,树梢处的灯笼微微摇晃起来,一片落叶被风端端带到了白墨头上,白墨拈在手中:“这个时候,还真有点想听你吹笛子。”
银楚宸侧头看去,除了隐约的身影,只能看到那一对眼眸中的两团明光。
还有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他准确无误地将白墨的右手抓起,刚一碰触,就发觉这家伙又发烧了:“你受伤了?”
白墨这才感觉右手虎口微痛,忙收回手去摸了摸:“估计是刚刚糊灯笼时,不小心划伤的,好像没流血了。”
说罢就觉得冷飕飕的,头也晕乎乎的,以为是酒劲上来了:“灯笼里面的蜡不多,估计一会儿就会灭。”
说着起身走到院中灶台处,将刚刚熄灭的油灯拔亮,拿起走到银楚宸跟前:“你再看一会儿就进去休息吧!我先睡了。”
银楚宸没有回应,看着那盏挂在树梢处的灯笼,一伸手,两指端端夹住了片落叶,拇指在上摩挲了下,随后就放到了嘴边,清越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在这寂静的夜晚,树梢那轮假月也添了几分孤寂。
直到那盏灯熄灭后,银楚宸才起身回到屋中。
屋中油灯亮着,白墨卷缩在床上,满脸通红,眉头紧蹙,似乎很难受。
银楚宸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躺下,却没有睡意,两眼盯着上方,想着白墨之前与他说的那些话,其实他根本不信他所说,只是碍于自己目前的状况,他不想节外生枝,才假意信他。
他不信这个一向贪生怕死的家伙,居然将性命加注在他身上,更不信背后之人——能将白墨的魂魄禁住,为的就是能操控白墨,又怎会容许他这般随心所欲,想活成谁便是谁。
白墨说要永远跟着他,是为了缓解魂元觉醒,可他怀疑其目的是想用这种方式削弱他魂力,更猜测对方也笃定他在知晓白墨魂魄被禁止后,不会贸然对白墨起杀心,才这般为之。
可为什么只是想削弱他的魂力,而不趁此机会杀了自己呢!
他此次受这等重伤,白墨完全有机会杀了自己,他又为什么没这么做?
银楚宸侧头看向一旁的人,他还需要几日的时间,在这之前……
银楚宸一个翻身而起,将白墨平压在了身下,舌尖一痛,一股心头血自舌尖而出,他欺压而下,对上白墨滚烫的嘴唇,能解浑身灼烧的血,只能是心头血。
只是之前的精血是灵海之中的精纯心血,虽损修为却不损身,而这种取自舌尖血,如雷骷中的抽茧剥丝里,取那些舌尖血一样,取得都是纯阳之气,虽无关修为,却极为损身。
第二日,白墨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见床上银楚宸睡得很沉,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看银楚宸睡着的样子。
可他却没察觉到,银楚宸今日的嘴唇异常惨白。
从床上起来,白墨在院中与瞎婆婆交代了几句,拿着一根煮熟的番薯,一边吃一边就去寻小虎爹。
小虎爹今日要去葬仙岭,开始不打算带上白墨,可白墨却执意要去下套,他也不能中途让白墨独自一人回村,询问白墨敢不敢跟他走一趟葬仙岭,白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小虎爹为白墨找了两个麻袋,一圈撮好的绳套,一个水壶,又叫小虎娘给他们备了些食物,一切准备好,两人就进了山。
穿过小林就进了葬仙岭,这里要更加小心,随处都有可能有村里的人设下的大型陷阱,小虎爹说,葬仙岭里的山猪,黑熊很多,小野物倒不好套,不过白墨已经将小虎爹给他的绳套都布置在了小林中,就等着他们回去的时候收套。
所以进入葬仙岭,白墨只需要跟着小虎爹,不要误入陷阱就行,他之前在御峰峡峡谷的遭遇,现在他还心有余悸,自然也会处处小心谨慎。
小虎爹果然是打猎高手,他能准确找到自己前几日来设下的陷阱,并且也能很远就察觉到别人设陷阱的范围,不过他的几个陷阱都是空的。
最后小虎爹带白墨来到他们村里猎人简易搭建的茅棚歇脚,两人吃过之前带来的食物,打算一会儿再去看几个陷阱,要是没有,就只能回小林去收套。
就在他们休息好打算起身时,茅棚外有了响动,小虎爹屏气凝神听了片刻,忙示意白墨不要动,并用手势比划了下,是个大东西,而且有危险,白墨当下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小虎爹狩猎的武器都在地上放着,来不及拿,而身上只有一副弓箭,他慢慢取下背上的弓箭,踮着脚尖朝茅棚一个探查口靠去,白墨站在屋中不敢动作,看着小虎爹将弓箭自探口伸出,可就在小虎爹将弓箭拉满时,茅棚的竹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一头十分彪悍的大野猪瞬间闯了进来,直接朝白墨袭来,白墨连忙后退,却还是被野猪的獠牙撞到,好在他身后有一张简易的竹床,他端端摔在了上面。
这时野猪对着竹床獠牙一挑,竹床瞬间崩塌,白墨根本来不及爬起来,野猪一个纵跃而起,又一獠牙朝他腹部刺来,说是迟那是快,这时小虎爹对着野猪就是一箭射来,只不过没有射到要害,只射到了野猪的后腿。
野猪一声哀嚎,当即转头对上身后小虎爹撞去,小虎爹迅疾跑出茅棚,将野猪引了出去,并对白墨大喊道:“快离开茅棚。”
白墨得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就朝屋外跑,刚一出棚子,棚子就轰地一声塌了。
白墨惊恐地回头看了眼,差点就小命玩完了,可没时间唏嘘,忙去看小虎爹,只见野猪背上又被小虎爹射了两箭,可这更激怒了野猪,令其兽性大发,死追着小虎爹不放。
小虎爹虽然身手敏捷,但除了手上的弓箭再无其他武器,而野猪根本就不给他拉箭的时间。
白墨浑身都在颤栗,他急忙在四周寻找对小虎爹有利的地方,可是没有,突然他想起自己身后的两个麻袋,顿时来了主意,忙取出自己的那把小刀,快速将麻袋割成数条,又将每一条连接起来,做成一个简易的套绳。
然后观察了下四周,最后快速跑到一侧的树林里,寻到两棵相距不远的树,就回头对小虎爹喊道:“快将它引过来。”
说罢就在两棵树之间按照之前小虎爹教他下套那般,将套绳匆忙布置好,回头一看,小虎爹已在几步开外,但白墨却惊叫了一声:“小心。”
说是迟那是快,小虎爹迅疾来了一个360大旋转,绕至野猪身后,堪堪错开野猪刚刚那犁地式冲刺。
不过野猪反应也极快,将硕大的头朝身后一摆,后腿发力,一根獠牙端端刺穿了小虎爹朝白墨迈去的小腿。
小虎爹顿时倒地不起,野猪前肢狠狠踩在小虎爹背上,只见小虎爹一口鲜血喷出。
“小虎爹,”白墨大惊,想也没想就朝野猪奔去,手中的小刀握得很紧,见野猪仰头而下,正要用獠牙结束小虎爹性命时,他的身子已扑到野猪身上。
他说过,在危机时刻,他的反应很快,知道该攻击野猪哪里。
不偏不倚,稳准狠地将手中匕首插进了野猪的一只眼睛里,而他并没有松手,另一只死死抓住野猪一根獠牙用力朝一侧用力一搬,加上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同时用力,野猪顿时跟着他的力道从小虎爹身上滚了下来。
几个翻滚后,白墨想用整个身子死死压在野猪背脊上,可因为他手中的刀已完全刺入到野猪的眼眶中,疼得野猪发了狂,几个颠簸就将他从背脊上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