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东海之上。
宁长风与疑似八岐大蛇本体的大蛇大战,原本势均力敌,忽有一剑西来,打乱了大蛇的节奏。
宁长风抓住时机,一剑斩断大蛇八个蛇头,而后蛇头与蛇身一并沉入东海,不知所踪。
宁长风搜寻无果,转身返回镇海楼。
镇海楼此时光芒大盛,大长老曲尚操纵阵法,没有让镇海楼被一重又一重的海浪拍的四分五裂。
宁长风先是前往楼底查看,确认被束缚的黑龙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先前应当是有两位大忍要趁乱对镇海楼出手,目的想来是为了干扰在东海与大蛇大战的宁长风。
好在鲸虱的身份一直没暴露,没有被瀛洲针对,有了鲸虱的及时出手,才将两名大忍斩杀,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
丛山一直在此看守黑龙,当下急忙询问,“外面怎么了?”
“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宁长风并未解释太多,面色极其阴沉的神游而去。
煎雪楼距离镇海楼最近,宁长风瞬息间便是出现在煎雪楼上空。
煎雪楼的阵法已破,此时早已是火光冲天,楼中各层皆有大火,浓烟滚滚。
宁长风大袖一挥,楼中大火瞬间熄灭。
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齐齐一愣。
正在与段洪波大战的两名瀛洲大忍第一时间发现了神游的宁长风,二话不说便是使用隐身术逃离。
“哼!”
宁长风脚掌于空中虚踏,两名隐身的大忍如遭重击,分别自千米外砸入地面,肉身成了肉泥,当场死亡。
随着两名大忍的死亡,瀛洲其余武士溃不成军,煎雪楼展开反攻。
幻音楼。
房屋阁楼倒塌大半,于战场中心,有三名瀛洲武士对一只火红色的巨蟒围攻。
这三名武士都隶属于山崎家族,极善贴身肉搏,巨蟒身上有坚硬的鳞甲,仍旧被打的皮开肉绽。
宁长风神游而来,如法炮制的一跺脚,三名大忍当场死了两位。
其中一位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是往南逃去,呼吸间便已是出了南城门。
而那火红色的巨蟒,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一只长着一红一白两颗头颅的红色蟒蛇凑近,两颗脑袋不断蹭着巨蟒。
一颗丹药飞入巨蟒口中,而后宁长风神游往北而去。
“嗖!!”
一道璀璨的剑光自头顶划过。
赵竹风抬头望着剑光离去的方向,眼神略显黯淡。
原以为,他与宁长风的东海一战,后者至少也用了八成力。
可现在看来,宁长风一直都有留手,莫要说八成力,是否用了七成力都难说。
这便是天人境剑修的战力?
“唉。”赵竹风无声叹息,旋即看向起身的裴礼,“好些了?”
“嗯。”裴礼颔首,“有前辈助我疗伤,伤势已无大碍。”
“你的肉身本就没什么伤势,主要问题还是你的三花聚顶。”
赵竹风说道:“趁赤松子还在缺月楼,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好。”
裴礼再度颔首,“前辈方才说,老天师有给我带话?”
赵竹风说道:“师父说,你入了登州,一定要去一趟涂山族。”
裴礼问道:“老天师放心不下黄厌?”
自水仙郡一别,已经过去半年时间,黄厌宣布退出武当之后,便跟随涂山淼淼前往登州涂山。
尽管涂山狐族对人类相对友好,黄厌本身也拥有妖族血脉,应当不至于在涂山族格格不入。
可黄厌到底是老天师的弟子,老天师会有牵挂,也属人之常情。
赵竹风略微蹙眉,“或许有这个意思,但若仅是如此,师父也不至于让我特意叮嘱你。”
闻言,裴礼隐隐察觉事情或许并不简单,也不多言,应诺下来。
“入登州后,晚辈定会走一趟涂山。”
说罢,裴礼又道:“只是晚辈不知涂山族所在……”
赵竹风打断道:“桥到船头自然直。”
裴礼立时会意,不再多言。
赵竹风又问了一声,“需要我送你回缺月楼?”
裴礼狐疑,“前辈这就走了?”
“魏水城大局已定,我在不在无关痛痒。”
“这……好吧。”
裴礼笑了一下,“前辈不必担心我,我虽不是巅峰状态,但等闲大宗师,也是难近我身的。”
“甚好,年轻人,该有些血气方刚,尤其我辈剑修,更加不可失了锐气。”
赵竹风满意点头,“莫要说大宗师,就是天人来了,也要有出剑的胆气,这一点,你做的比我好。”
他指的自然是在水仙郡时,裴礼敢对云中锦拔剑。
算是一句迟来的夸赞。
赵竹风从不是扭捏的人,说完便化作一抹剑光,往西而去。
“咳咳。”
裴礼一手扶着墙,一手捂嘴轻咳,摊开手掌一看,一滩血迹。
他随意擦拭去血迹,一手扶着墙,一手拄着寒蝉剑,往缺月楼而去。
天眼通散开,便见到宁长风已经将城中情况彻底控制。
中川真巳一行人,早在宁长风剑斩大蛇,便就开始撤退,可却一直被七爷与谭卓城咬着不放。
等宁长风赶到时,强行留下了三名大忍。
而后宁长风一剑将整座灿荣堂彻底从世间抹去。
与此同时,四大城门紧闭,城中各大势力齐出,对魏水城境内的瀛洲人展开猎杀。
自此,乾坤已定,万事皆休。
今夜,几乎是魏水城与瀛洲两败俱伤的结局。
只是,瀛洲为何突然策划今夜的混战,仍旧不被理解。
若仅是为了夺回裴礼手中那所谓的八岐大蛇分身,何必招惹如此多势力?
整个魏水城,除了造船厂与江南织造局,几乎大势力都在瀛洲的攻势当中。
雪停了。
风却没停。
寒冷呼呼的刮,发出阵阵呜咽声,犹如索命的死神镰刀,收割着所有受伤之人的性命。
裴礼行走在落满积雪的街道,簌簌声响淹没在呼啸的寒风声中。
“临渊?”
倏地,有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裴礼略微偏头,“看”向右手边一条漆黑如墨的巷弄。
那里,有个蜷缩在棉被之中的身影,由于天气太冷,尽管有棉被,那人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真的是你!”
李怀安眸光大亮,一时间顾不得寒冷,一把掀开被子小跑而来。
他腰间仍旧悬着那把木剑。
“你这是……受伤了?”
他诧异的看着裴礼,而后搀扶住后者的一条胳膊。
裴礼眉头蹙着,“你一直在这?”
“是啊!这里虽然简陋了些,但是抗风啊。”
李怀安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我觉得这里风水不错。”
说罢,他还一指墙角的那床被子。
正是裴礼那一夜丢出的那床被子。
裴礼眉头愈发紧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