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的眉头皱得更狠了些。
    素水肯定是有过错的，但龙族自有一套奖惩的制度。水系这边先是把过错直接推给自家圣女，再把曾经的女王陛下交给人族处置，这无疑会让一向骄傲的神圣龙族对琉璃产生敌意。
    但看琉璃镇定自若的模样，青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龙族内部也有很多年没打过仗了。
    真要逼到那份上，那也只能打过再说！
    洛柳还不知道他已经把自己放到了青衍的刀板上摩擦，开口说：“琉璃，你处置归处置，但素水毕竟曾经是我们的女王，你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
    “既然当真，那我就不客气了。”琉璃当没听见洛柳的茶言茶语，对素水招了招手，说：“素水，你过来，把这碗药喝下去。”
    素水抿着唇问：“这是什么药？”
    “放心，死不了。”琉璃不以为然的说，“只是会让你肠穿肚烂，疼上个几天。”
    素水身子抖了抖，看着琉璃说：“就算我不是女王了，我也还是龙族的公主，你可以杀我，不可以折辱我！”
    琉璃看着素水挺起胸膛的模样，差点笑了：这是知错了的样子？
    “你讲错了，让我再教你一点道理，我现在是在惩罚你，并不是在折辱你。对你进行言语辱骂、贬低你的人格、践踏你的尊严那才叫折辱！”
    素水看向洛柳，洛柳对她说：“是你说过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我才带你来的。”
    素水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琉璃，琉璃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碗里的药渐渐凉了，但柔和的光芒仍在。
    最终，洛柳轻轻推了素水一下，递给她一个眼神：你是白痴吗！毒药怎么可能散发出这样柔和的银色光芒？
    看懂洛柳的眼神，素水这才挪动步子，捧起黑陶碗，一饮而尽。
    入口便知，果然不是毒药：炎淡的甜味儿，还有着莫名的香气。
    素水小得意的把碗放下：这个女人果然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琉璃虽然没法看穿素水的想法，但还是将她得意的表情看在眼里：真是碍眼。
    “素水，一百年前的水元素力量失控，是永莲做下的吗？”
    素水听了看向洛柳，嘴里却不由自主的说：“不是，是因为水系圣山内讧。”
    琉璃听了“呵呵”冷笑两声，洛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说：“素水，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还要说谎？”
    “魈，让洛柳闭上嘴。”
    魈手腕一抖，枪影刹时直指洛柳，满是杀意的枪尖离洛柳咽喉只有半分。
    事到如今还想着算计琉璃和人族，真是该死！
    琉璃丢给魈一个赞赏的眼神，才继续问素水：“屠杀兽皇和圣女巫的行为，是永莲教你的吗？”
    “是！”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们都恨她们！当初她们为了把我师父留在圣山，攻打了师父的部落，抓了她的丈夫和孩子要胁她！我见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被一个为了挑拨我师父的兽皇杀死！
    水系圣山永远都不缺阴谋诡计！千万年来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因为我们水系最弱最好欺负！为了不被欺负，我们才要用阴谋诡计分化她们！
    可是他们平时欺负我们，一旦水元素出了问题，就逼我们去解决……我娘就是这么被她们逼死的！
    我恨他们！
    不管是异兽还是人族，我都恨！
    当初，我娘本来不用献祭的，是她们，她们不肯出力……我娘为了避免洪灾暴发淹没世界，才不得不献祭了自己！
    她那样善良，可她们又是如何对待她唯一的女儿的？
    如果不是师父布下各种计谋，我早就变成了一个傀儡！
    我恨透了她们，她们统统都该死！”
    从素水的讲述中，琉璃大概可以窥到几分真相。
    可她不是什么判官，也不想去审判谁对谁错。
    困果太多，纠缠千万年，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立场。
    而琉璃，只需要站在人族的立场就好。
    但在表态之前，她还有问题要问素水。
    她问：“月牙儿是你害的吗？”
    “是！”
    寒星眸光微凛，看向素水的目光宛若凌迟。
    琉璃丢给寒星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问：“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该死。”素水笑得分外阴冷，“凭什么水元素暴发，我娘就要献祭自己，她却只需要向我们购买青春之泉，就可以带着大家渡过难关？
    凭什么她娘不用献祭不用死？
    当初我娘被同族被兽皇们逼着献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帮手，她怎么有脸来找我要青春之泉？
    我倒要看看，她死了，没了青春之泉，她娘被兽皇们逼着献祭时，她还会不会跟我说我娘伟大，让我节哀！”
    “我没有问题了。”琉璃看向洛柳，说：“我刚才给素水喝下的药水叫‘吐真剂’，服下吐真剂的无论是人还是异兽都只能说真话。素水方才喝下的药效有效期是十年，也就是说她方才说的都是真话。”
    “我对你们龙族内部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无意插手你们龙族王庭的内政，但是，如果你们把我当傻子，我也不会跟你们客气！”
    “洛水！我对当什么龙族女王没什么兴趣！既然洛柳刚才说会配合我，那么我希望可以在水系圣山建立人族部落的王庭，做为回报，我会给你超圣阶的水系魔力药水，同时，当水元素力量再度爆发时，所有华夏族的水系兽皇或女巫都会前往圣山帮助你们净化水元素，而你们要做的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如果你答应这些，就请以摄政王的身份与我华夏部落签定契约！”
    洛水微微弯腰，躬身道：“洛水谨遵阁下旨意，莫敢不从。”
    洛柳眼睛睁圆了看向自己的姐姐：不是说好你只是过来看看，一切事情由我负责处理的吗？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亲姐姐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琉璃的契约守护灵了。
    洛水只是刚刚苏醒，舍不得亲自揍洛柳这个弟弟，想着让琉璃这边给洛柳个教训也好。
    省得这小子狂妄自大，迟早丢了性命。
    摩拉克斯拿来契约书，供洛水和琉璃签定契约。
    契约签定好之后，洛水笑问：“关于人族王庭的女王人选，不知阁下心中可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