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彤彤低声说，“人类女巫和魔法师在圣山的地位最低，只能依附其他部落。
    就算是达到圣阶的女巫，也只能住在山顶的王宫，接受供奉，而不能拥有私产。”
    琉璃觉得女巫和魔法师不能在圣山拥有私产并没有什么不妥，相反她觉得这样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因为有私产就会有私欲，就会有攀比，而有攀比就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弱肉强食的时代本就是攀比的时代，但是琉璃并不赞成个人之间的攀比：既然圣山上的都是各个部落占领地盘，经营产业，那她人族部落也要在圣山拥有自己的地盘和产业。
    而不是某一人类女巫或魔法师和哪个异兽部落比拼实力。
    人类部落之间互相算计、征战，静默平原上的明枪暗箭，成功将人类女巫和魔法师化做一盘散沙。
    也许，七大圣山每十年一次的势力比拼，根本就是分化人类团结的阴谋。
    “街道左边那一排插着五只火把的酒吧和旅馆、药剂店，都是火精灵一族的产业。”彤彤问，“我们要去那里吗？”
    琉璃想了想问：“这个小镇，哪一家说了算？”
    彤彤指向小镇上形状修得像一条鱼的建筑说：“焰尾猫。”
    竟然不是烈焰虎？
    彤彤继续解释说：“焰尾猫是烈焰虎的从属部落，而且像这种最底层的小镇，大部落都不屑于投入太多人手。”
    琉璃想起申族部落的那两只四阶焰尾猫，说：“那我们就去那里住宿。”
    “去那里？”班尼特惊讶的问，“琉璃大姐姐，不是要先去火精灵部落吗？”
    琉璃笑着伸手抚摸着彤彤的额发说：“彤彤，大姐姐再教你一件事情：自己送上门的往往都不值钱。既然是要去做客，当然得有人亲自来请。”
    “喵~”
    王小虎在口袋里卖萌，刚探出两只小耳朵，就被琉璃摁了回去。
    “老实待着，等打起来了你再出来。”
    王小虎打了个呵欠，团成一团睡觉：打吧打吧，等真打起来了你也用不上我。
    “尊敬的巫王阁下，请问在下能为您做些什么？”
    炙焰酒馆门前的猫人男侍杰克语态恭敬，躬身向琉璃施礼。
    “叫你们当家的来见本座，”琉璃笑眯眯的说，“这座酒馆，还有这红枫小镇的话事权，本座要了。”
    彤彤面露震惊之色看向琉璃：“琉璃大姐姐……”
    琉璃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发说：“把背挺直了，多看，少说话。”
    王小虎睁开眼睛：不愧是本座看中的女人，好魄力。
    就是，红枫小镇有点配不上本座的身份。
    “巫王阁下，您不是在说笑吧？”猫男杰克深蓝色的眸子里有些意外，一眼看穿琉璃的初阶女巫等阶，却不敢轻看。
    不论是琉璃身上的巫王套装，还是她身旁的火精灵受气包彤彤，还有她们身后的火系魔法师，都预示着对方来路不简单。
    “人族女巫不可以在圣山拥有私产，这是各大圣山明文规定的规矩……任何想挑战这一规矩的人族都只有死路一条。”
    杰克试图向琉璃说明她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从现在起，这条规矩改了。”琉璃说，“话本座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去摇人吧。”
    杰克看向彤彤，彤彤挺了挺背脊，说：“您没有听错，我万窟山巫王殿下的意思是，这座小镇，她要了。”
    杰克再次向琉璃执礼，说：“在下这就进去请人通报首领。”
    在杰克转身的瞬间，一群火精灵从天而降。
    原本不算冷清的街市立刻喧闹起来。
    “她们在那里！”
    火精灵一族的高阶女巫枫叶和两名高阶精灵弓箭手，带一队火精灵战士冲向琉璃她们。
    枫叶指着琉璃说：“就是她，杀了我姐姐枫火！”
    带队的火精灵身佩短剑，身形修长，五官深邃，有着异域部族特有的魅力。
    “巫王殿下，吾乃火精灵一族圣山护卫队第七小队队长金翎，我族高阶女巫枫叶指控你杀死高阶女巫枫火，你可有话说？”
    “我杀的。”琉璃面不改色的说，“女巫枫火辱我鸢族前任巫主牵牛花，其罪当诛！”
    枫叶叫骂道：“她承认了！区区人族部落，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班班，”琉璃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和他们讲道理的吗，你现在可以开始讲了。”
    “啊？”班尼特挠头说，“琉璃大姐姐，她们骂人是不对，但是你真的还要再杀人吗？”
    “辱人者人可辱之，杀人者人可杀之！”
    说话间琉璃便动了，身形毫无花假的穿过两名火精灵战士之间，一拳击向枫叶。
    “岩脊。”
    暗金色的石屏垒起，挡在琉璃身前。
    “琉璃，你的杀心太重了。”摩拉克斯出现在石屏前，伸手握住琉璃的手腕。
    “你不是要去火精灵一族跟他们族长见面吗？”
    “见当然是要去见的，”琉璃叹气说，“就不能让我先杀几个立立威吗？”
    “琉！璃！”摩拉克斯加重语气，说：“杀戮并不能带来和平。”
    “杀戮确实不能带来和平，但却可以杀死小人。”琉璃没想到摩拉克斯来的这么快，她真的不想在人前和他争论。
    “琉璃！”摩拉克斯说，“蝼蚁而已。”
    “对您来说是，但对我来说不是。”琉璃有些生气的说，“帝君，您是一方神明，是高高在上的岩王帝君，在璃月受万民敬爱……普通人的心态，您不懂。”
    摩拉克斯加重语气说：“吾懂。”
    “不，您不懂。”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琉璃说：“我不是帝王，我只是匹夫。而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火精灵一族的内部纷争、王位更替都与我无关。但她们算计我的部落，视我们的生命为儿戏，我们人族女巫在她们眼里不过是消遣的棋子，和被培养的生育机器。
    请问，我为什么不可以杀？”
    看着琉璃平静的说着这些与她稚嫩眉目不符的字句，摩拉克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尔等好放肆！”一道金色的火球自天而降，砸向琉璃。
    “小火球术？”琉璃扬眉一笑说，“我也会喔！”
    金色光球在她掌中绽放，撞向那个火球。
    王小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从琉璃口袋跳出来，“吼”的一声，冲天上说：“快逃！”
    但，已经晚了。
    两团金色的光球撞在一起，爆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
    余下六座圣山中至少有三座看到火系圣山半山腰升起了一朵金色的蘑菇云。
    一位金发的火精灵在那场爆炸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圣……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