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白色秋千,此时像黄泉之上的白色船只,载着未亡人缓缓前进。
谷尘将林子承放在秋千上,因为昏迷,林子承的身子斜靠着秋千的扶手,双脚无力地拖在地面上,长长的眼睫不停地颤抖着。
“别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
谷尘轻柔地俯身,嘴唇轻触那对与他相似至极的眼眸,又从秋千上拿起两副闪烁着寒光的手铐。
他走到林子承身后,心情愉悦地将其中一副手铐扣住林子承的一只手腕,然后绕过秋千的椅背,将另一端固定在上面。他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林子承的两只手都被紧紧地铐在了秋千背后。
做完这一切后,谷尘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子承,我说过,再抓到你,就不会让你逃跑了。我们没有结束的游戏,可以继续进行了。”
谷尘说完,俯下身,轻轻舔舐了一下林子承的耳朵,满意地笑起来。
手腕传来的冰凉感,让林子承身子无意识地颤抖了。
谷尘坐在林子承身边,将他的身体靠向自己,端着茶杯,缓慢摇曳秋千:“你不是很想拖延时间?让你带来的那群废物清理,我专门为你精挑细选的垃圾。一个小时,够不够?”
“时间还很长,我们不如做些什么?”谷尘将手中的茶杯扔进垃圾桶,伸手搂住林子承的腰,将秋千晃得更高。
“在岛上的时候,我提醒过你,不要试探我的欲望。”谷尘轻叹一声,“你一直不拆穿闻言模仿你,只是让我对他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可他哪里有你好玩。”
秋千倏地荡到最高点,谷尘双手搂住林子承要下坠的身子,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不喜欢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谷尘咬着林子承的耳朵,笑起来,“而你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完这些无趣的游戏,不就想从kn那里得到关于我的资料?都拿到手了吧?”
林子承没有回应,脑袋垂在谷尘肩膀上。
“销毁的基地可以再建,手上的资料可以再更新,叶辞书手里的药剂资料,早就过时了。”谷尘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将秋千晃到最高点。
“千方百计找到的东西,只是一场空欢喜,你是不是又要像在火灾中一样,难受。”
谷尘轻佻地抬起林子承下巴,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轻笑一声:“闻言说喜欢你笑,无论你因为什么笑,我和他一样,也喜欢看你笑,所以每次我都故意放开你,让你以为自己又成功。”
“我教你的方法,你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也在经历?你一次又一次想逃离的欲望,和一次又一次短暂的成功,不就是将刀子一次更深一次的刺向自己?”
谷尘将秋千稳住,侧身,双手紧紧抱住林子承,轻轻说:“这一次,我拉你一起下地狱,我们都解脱了。”
“咔”一声,谷尘将林子承的手铐解开,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笑起来,倏地往自己的胸口刺去,鲜红血液染红了谷尘纯白如雪的衣服。
“很抱歉,我手滑。”林子承笑起来,将手中的刀,扔向门口。
谷尘看了一眼被刺的肩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又恢复如初,疯狂地笑起来:“这种药剂对你来说,还是过于简单,你一直装昏迷,是等着我帮你解开手铐。”
林子承淡淡一笑,走下秋千,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谷尘:“在我的游戏里,神也无权,更何况你。”
声音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同时,还蕴含着强烈的压迫性与威慑性,令人不禁心生恐惧。
谷尘身子顿了一下,而后桃花眼微眯,斜靠着秋千,任肩膀上的血液一直流:“所以你现在要把我留在这里,等着门外的人进来杀我?”
说完准备伸手抚摸林子承时,林子承倏地后退,躲开。
谷尘脸色微变。
“你刚才说我也在经历,欲望被利用的游戏,那你呢?”林子承朝他微微一笑,缓慢开口,“我所有做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包括我自动送上门,倾听你洋洋得意的话语。”
林子承说到这里,漆黑眸子荡起层层光圈,“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在利用你的预料?”
谷尘听到他的话,眼中露出一丝狠戾。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我,看你亲自调教的作品,成长到何种程度。”
林子承说着从腰带上解下一把软剑,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刃随着抖动了几下,光亮闪过谷尘漆黑的瞳孔。
“你教我利用他人的欲望,杀死他,才是有趣的地方。”林子承说着轻叹一声,“虽然我至今也不知道哪里有趣,比起你的精神,我更喜欢你的商业帝国。”
谷尘忽然大笑起来,眼里甚是满意:“你把我引来b市,根本就不是为了杀我,而是让我下面的人放松警惕,这样你好趁虚而入。”
“林子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和在岛上一样,你一步一步设计所有陷阱,只等着夏德堂走进去。只是你确定,你带来的人,能安全的把你带出去吗?”
谷尘因为大笑的动作幅度过于太大,肩膀的伤口出血更多,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上。
“先别被自己笑死。”林子承右手拿着软剑,冷笑地看向谷尘,“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带出去?为你们做事的人,难道只是因为一场火灾就能做成好人?”
谷尘眼神瞬间变得凶残。
“你没听错,我带来的人,都是以前你丢弃的丧家之犬。”林子承甩动了一下软剑,发出“啪”的脆响。
“狗咬狗,人吃人。”林子承笑起来,“你说,谁会赢?”
谷尘此时才发现,现在的林子承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之中,那个岛上的小男孩已经变得超过他的期望。
“谷尘,你不是说一直很想让我杀你吗?”
林子承说完狠狠地抽了一下手中的软剑,谷尘身上的白色柔软布料瞬间露出一个长长的口子。
“比起死,更痛苦的不是生不如死吗?”
林子承温柔地笑起来,在谷尘要站起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地拿过秋千上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