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练多久,小带子就觉得疼痛难忍。
柔妃宫。
“代兄弟。”崔宙图上药的手放得更轻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这样?”
“崔医师,请替我保密。”
“我当然不会乱说,我只是担心你。”
“我没什么。”
小带子揣好崔宙图给的药,趔趔趄趄地走出房间。
走到某处时,还和常夏打了个照面。
两人点头致意,小带子有点一瘸一拐地离开。
常夏瞥了眼跟出来的崔宙图,一言不发,眼神染上了疑惑。
~~~~~~~~~~
伴书殿。
“代侍卫,你走路怎么一高一低的?”
“大王,卑职练功太甚,有点受伤。”
“要不要寡人给你请个御医?”
“小伤,不敢劳烦大王挂心。”
“太上王对于寡人选太子一事,有何看法?”
“太上王说大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此事就全听大王的。”
“哼。”仲封璋并不领情,“父王一向不太认可寡人,又怎会说寡人可以独当一面?”
“……”
“好了,起来说话。”
“谢大王。”
“大臣们各有说法,这里没别人,寡人想听听你的看法。”
小带子把对太上王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长孙女?”仲封璋狐疑,“寡人没想到,你会选个女孩。”
“卑职曾说过,大王应该选个可以培养父子情份的继承人。眼下只有七王爷有儿子,万一大王没有和太子培养起来感情,反倒他们亲父子情分更深厚,调转枪头联合起来对付大王你,这事就麻烦了。”
仲封璋深吸一口气:“言之有理。就算要选别人的孩子,也不能给自己挖坑。王长孙女已经没有父亲,又没有其他权势,选她既是立长,又不会给自己树大敌,妙哉。”
“且大王正值盛年,谁说以后不会有儿子呢?”小带子补充。
“对极了,小带子你说得好!”
~~~~~~~~~~
事情发展出乎所有大臣的意料。
大家都在争论温侧妃和萧侧妃哪个的儿子更适合立为太子,谁知大王大笔一挥,储君定了王长孙女。
众人抗议的奏折发往太上王处,哪知太上王也默许,这这这……
棋历五十八年,三月。
伯仲国的第五位国君仲封璋定下继承人,原王长孙女立为王太女,原王长孙定为王子。
因为太上王和大王的意思,废后、前太子妃和王太女都搬出了冷宫,废后被尊称为太妃,前太子妃被尊称为大王妃。虽然于礼不合,但两任国君都这么态度,大臣也只能这么听了。
小带子受到太上王和大王的信任,被特许教导王太女。可惜其是太监,不然都可以是储君明面的老师了。
两位国君认为小带子受了委屈,小带子本人并不认为。能够趁机和大王妃相处,他简直求之不得。一个老师的虚名有什么了不得的?还不如美人的一笑。
小带子仗着国君的信任,加上太监身份的加持,大大方方地出入大王妃和王太女的居所而不被人攻击。
对于储君人选,大跌眼镜的除了众大臣,还有北锋侯、仲封鹰以及柔妃宫众人。
理论上,储君应该住在东宫,只是现在霸占之人不肯让出。
北锋侯万俟邶对仲封璋的行事十分不满。其不仅不自毁名声好让位于自己,反而像个正常国君一样处理政事、定下继承人,还有意无意希望自己让出东宫,真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内。
王宫另一面。
柔妃宫的众人议论纷纷,都不理解最后花落别家是为何故。
温春沭急得团团转,萧近凤陷入沉思,常夏反复抚摸“君”字短剑,三个女子各有心思。
萧氏客栈。
“王太女,你说,这个人选是不是仲封璋想的?”仲封鹰摸着下巴,试图理解国君的脑回路。
“伯仲国是男尊国,女性继承人一定不是他们的首选。这个结果,大抵有其他人的介入。”
“会是谁呢?”
君乐赢抬眸,和仲封鹰对视。
“小带子!”两人异口同声。
“他还真是个人才。”君乐赢夸奖道,声音没什么温度。
“至少,他在两任国君的缝隙中顺利活下,还取得了一定的信任度,这不简单。”仲封鹰回想和小带子的初次见面,那人就表现出了能人的本事。
“我国国师推算到,伯仲国有女子拥有天命之相,这个女子会是伯仲国的王太女吗?”
“还是个小娃娃,谁知道呢?”
“温姑娘的儿子当不上太子,不知会不会难过。”
仲封鹰才不管她难不难过,又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大顶的绿帽,不找她麻烦算自己仁慈了。
“封鹰?”
“春沭见过世面,应该可以自己调节。”
君乐赢望着仲封鹰淡定的面容,犹豫着该不该把温春沭和梁泽的事说出来。
是夜,失踪一段时间的梁泽故技重施,裸着身子在君乐赢面前转悠。
第二次碰到对方的“坦诚相见”,君乐赢明显从容了许多。面前的梁泽邪气滔天,与她过往所认知的梁泽全然不同。
梁泽发现君乐赢只盯着自己出神,脚步停顿了几下,穿好衣服,飞身出去。
君乐赢走到窗前,视线追踪那个身影至完全消失。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躺回床上,君乐赢还是觉得心底有团迷雾,拨不开,看不透。
~~~~~~~~~~
翌日,君乐赢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渠箪姑娘要走?”
“是啊,申梓澹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送送她。”
“当然要,封鹰你等我一下。”
“好嘞。”
又是一出大戏结束,申梓澹轻车熟路,带着君乐赢和仲封鹰来到幕后场所。
君乐赢呆呆地望着渠箪卸妆,待本人清丽的模样浮现,镜子里的女子终于和君乐赢对上了视线。
“君公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你们的戏妆有点兴趣。”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公子对小女子感兴趣呢?”渠箪落落大方,还不忘调侃君乐赢。
“对戏曲感兴趣,对妆容感兴趣,对演出之人,亦感兴趣。”君乐赢觉得对方不扭捏,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呵呵呵。”渠箪捂嘴轻笑,“君公子的妆也很好啊。”
“嗯?”君乐赢懵了,“你说什么?”
“别装了,你不就是女子吗?”渠箪狡黠一笑,调皮的样子平时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