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很麻溜的拒绝。
丝毫没有对女孩温柔一点的自觉。
宋淮西的眼圈立即就红了。
直勾勾地瞪着董兴勇。
不走开，也不说话。
有毛病？
董兴勇莫名其妙。
淡声道：“还有事？”
“你……”她刚一开口，就被一道爽朗地笑声打断了。
“董兄弟，你帮宋家数回，我都不知如何感谢。日后如需我宋某人帮忙，即使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惜。”
宋淮南说这番话，情真意切。
董兴勇微微一笑：“日后一定会有用得上淮南兄的时候。只是，令兄长肝脑涂地的事，是绝对不会有的。”
宋淮南心生感动，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往前走。
“好兄弟，宋某人能交到你这个朋友，当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愚弟能结交宋兄，才是荣幸。”
董兴勇嘴上谦虚着，打算找个时机告辞。
两个好基友，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少女。
宋淮西气得想跺脚、发脾气骂人。
但一直以来维持得很好的淑女形象，不允许她这么做。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
情急之下，她声音猛地提高。
“董公子，灵泉的事情你还没有解决。”
一句话提醒了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宋家人。
是啊，怎么把这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董兴勇。
此时的董兴勇，也才反应过来，
难怪心里总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完成。
原来如此。
为了掩饰尴尬，他缓缓转身。
冷声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将灵泉水拿来给我瞧？”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宋淮西惊呆了。
气得愣在当场，说不出一个字。
今天宋淮南突破了宋家拳六十四式，心里异常兴奋，也把灵泉这事给忘了。
见他妹子在发愣，为了掩饰他这位家主失职的行为，即刻摆出威严的架势，大声呵斥。
“傻木木地站在那儿干啥？还不快去。”
委屈的泪水在宋淮西眼眶里打转。
素来高傲的她，不允许自己在众人面前落泪。
飞快地抬头看天，强行把眼泪逼回去。
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当然，这番做派，容易被人误会有挑衅的嫌疑。
宋淮南皱眉：“我这个妹妹，被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董兴勇附和：“是有这么一些。”
达成共识后，两个好基友转过身去，重又天南地北地瞎扯。
宋淮西跑回到内屋。
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大哭起来。
婢女们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多嘴问缘由。
半晌过后。
宋淮西起身，走去柜子边，将锁打开。
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赌气地塞到如冬手上。
“去，把这交给董公子？”
“董公子？”
如冬有些懵。
她一直在屋里做事，并不知道来了这么个人物。
如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主动请缨。
“小姐，奴婢见过家主陪同的董公子，还是让奴婢把东西交过去吧。”
如夏在心里仰慕宋淮南许久，立志想成为家主女人中的一员。
故，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随你。”
宋淮西摆了摆手，坐回到桌前。
如夏的唇角往上弯起，飞快地从如冬手中接过瓷瓶，朝门口走去。
一只手才将帘子打起，便被宋淮西叫住了。
“等等。”
莫名地转身。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宋淮西微微眯起眼。
董公子少年俊杰，锦绣满怀，日后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的人，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思虑过后，道：“我自己拿过去。”
“哦。”如夏打起帘子的手无力垂下。
失落地走了回来，将瓷瓶轻轻放在桌上。
为了不让才哭过的脸显得难看，宋淮西让人拿来了脂粉。
装扮一番后，才稳稳地走了出去。
对于自己的容貌，宋淮西素来自信十足。
城里除了王思妤，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女子。
屋门外。
她稳了稳情绪。
努力让嘴角上扬。
浅笑盈盈，款步向董兴勇走去。
离他还有一丈远时，宋淮南迎面大步过来。
劈手从她手中拿过瓷瓶，语气很不耐烦。
“做点事磨磨蹭蹭的。”
转身走回去。
把瓷瓶小心翼翼地递给董兴勇。
满面笑容：“有劳董兄弟了。”
宋淮西再一次呆愣当场。
这还是亲哥吗？
瓷瓶不大，里面的水只有大半瓶。
全部倒出来，估计都不到三百毫升。
这么一点所谓的灵泉水，却精贵得很。
董兴勇不禁觉得好笑。
系统对水的成分分析已经出来了。
如他所料，此水虽有多种矿物质，但含量极低。
可以说，快接近纯净水的标准了。
用此水辅助炼丹，平和。不像其他的水，含矿物质丰富，影响丹药的品性。
“宋兄，你让人弄个干净的大锅来，锅盖配大一点的，另外再拿个盆过来。”
“嗯嗯，好好。”
宋淮南不问原因，只管吩咐人照做。
董兴勇又让人往锅里加满水，再把锅盖盖上。
但留了一点缝，出锅沿的部分往下。
底下再放了个盆。
操作好后，从怀里掏出了张御火符。
开始对大锅加热，煮水。
宋家的人都围拢过来瞧。
个个屏声敛息。
生怕惹得董神人一个不高兴，撒手不管了。
锅中的水开始沸腾，凝在锅盖上的水汽越来越多。
最后沿倾斜部分流下，落进盆里。
“宋兄，等盆内水积多后，你们用此水代替灵泉水，炼出来的丹药品性会更好。”
“……”宋淮南咽了一口唾沫：“董兄弟，你是当真的？”
董兴勇很肯定地点点头：“此水叫蒸馏水，比灵泉水更纯。”
“蒸……馏水，把水蒸煮一下就可以？”宋淮南的嘴张得老大，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董兴勇耐心给他解释：“不是把水蒸一下用，而是要用凝在锅盖上的水。”
围观中有个胖胖的大婶，大约是在灶房里做事的。
终于按捺不住激动，叫了起来。
“就是我们煮饭时锅盖上面的水汽。”
“对，是这样的。”
董兴勇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位煮饭大婶都比宋淮南观察仔细。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饭锅盖上面的水汽就不要用来炼丹了，会坏事的哦！”
围观的人笑了起来。
“小神仙说话真有趣。”
“是啊，他才真正是位炼丹奇才，怕是王家那位都及不上。”
“肯定是及不上的。也不看看小神仙炼丹的手法，一般人能做得出来么？”
人们小声热议着。
董兴勇假装听不到。
今天装逼装足了。
不愿再装。
他控制着火，让盆内的水越积越多。
积到一大半时，随意说了一嘴。
“宋兄，用此水，我帮你们炼一炉丹，如何？”
宋淮南一阵惊喜：“求之不得。”
不等这个做家主的吩咐，在丹房做事的一个小伙子火速跑去拿制丹药材了。
待他回转，手中多了一个大托盘。
上面是码放整齐的多种药材。
“家主，董家上月向我们要一批紫龙益寿丹，因为没有灵泉水，这事就拖延下来。若是小神仙肯帮忙炼一炉此丹，我们便可及时交货了。”
他们炼丹，一时半会儿得出不来，但小神仙可以。
所以，董兴勇一开口，小伙子就想到了此事。
宋家的几位长者皆向他投以赞赏的目光。
这孩子，有前途！
只是，董兴勇看清托盘上的药材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金粉、朱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
迟疑了一会儿。
“宋兄，你是要我炼丹还是炼毒？”
“此话怎讲？”
宋淮南吓了一跳。
不仅他，在场的宋家人皆是如此。
董兴勇无力地用手指了指托盘。
“这些……食用后对身体百害无益，会死人的。”
重金属中毒，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这怎么可能？”宋家一位长者完全不信，脱口而出。
一直在人群中观看的宋淮西觉得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理了理衣裳，缓步走上前。
“董公子，丹方可是我恩师玉虚真人传授于我们宋家的，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她觉得很有必要把这话讲清楚。
玉虚真人，闻名于天下。
在炼丹方面有自己独特高深的造诣。
风头最盛时期，皇家贵族以能吃到他亲手炼制的丹药为荣。
就连皇帝，都将他尊为上宾。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只不过，数年前，不知为何原因，他老人家突然金盆洗手，从此隐匿江湖。
这么一个传奇人物，研制出来的丹方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宋淮西的气势咄咄逼人，
存心想报复此前董兴勇怠慢她的行为。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玉虚真人是谁吧？”
语气中，嘲讽的意味很浓。
就算你炼丹手法不一般又如何？
还不是照样要尊崇玉虚真人吗？
董兴勇看到她这张嘚瑟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在赶时间，尼玛的却在涂脂抹粉！
难道宋家的人没看过你化妆的样子？
特么明摆着就是秤砣掉在鸡窝里。
故意跟老子捣蛋！！
遂冷冷地答道：“正如你所说，鄙人确实不知道玉虚真人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要知道，在本朝，但凡从事炼丹事情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玉虚真人这个名号的。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小神仙居然不知道玉虚真人？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要不怎么是神仙呢！”
“就是。可惜尝不到他亲手炼成的丹药。”
“就你？也配？”
于是，窃窃私语上升为人身攻击……
宋淮西没想到剧情突然能反转成这样。
偏偏这时，董兴勇还要补上一刀。
“你师父，也像我一样的炼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