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这个问题,那些傲慢无礼的议员还提了很多其他愚蠢到家的问题。
比如,“好拍是否会接入用户的wifi”。
乔桑宁想象着,慕织弦翻他一个大白眼。
“你是不是傻,不连wifi怎么登陆网络。”
报道里还指出,这场听证会持续了八个小时。那场面堪称诸葛亮舌战东吴。
只不过,东吴志士尚且遵礼仪,而米国自大又盛气凌人。
他们抛出一个个问题,却根本不要他回答。众议员车轮战,消耗他的注意力。
在这个期间,慕织弦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只在去卫生间时得以喘息一下。
但慕总就是慕总,他对答如流,从网络安全到用户隐私,好拍海外版将为构建一个自由表达的环境而努力。
可以说,慕织弦这一波在海外赚了相当流量。
乔桑宁回到桃花源别墅,就把自己关进屋子,找出了视频来看。
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
门铃被摁响,她去开门,看到了罗琦。罗琦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外,“爱豆他……找你。”
罗琦的爱豆是容岸。这个时间找她做什么?
乔桑宁按照罗琦的指示,到了湖边。小乌篷船停在那里。船上扯了很多小灯,氛围拉满。
容岸穿着休闲,在船上……煮鱼片。鱼片大小不齐,薄厚不一,可见刀工不太好。
看到乔桑宁时,眼眸越亮。“桑桑,过来吃饭。”
锅里冒着香气,汤汁乳白,不断翻滚。
“是黑鱼吗?”乔桑宁坐下问。
容岸点头,“是,这个鱼是我处理的,你别嫌弃。”
因为要拍视频,做饭的事通常都是乔桑宁做,今天吃现成的,她求之不得。
“反正吃到肚子里都一样,好不好看没关系。”
容岸撑着浆,绕过芦苇荡,划到了湖心。边划边说:“在此之前,我做了些功课。很多人以为,生鱼刺身是岛国的,我翻书发现我们唐朝时,就开始吃生鱼片了。吹箫舞彩凤,酌醴鲙神鱼。千金买一醉,取乐不求余。”
容岸又把做生鱼片的注意事项,分享了下。
乔桑宁将下好的鱼片,给他装碗,“每次你要拍摄都是最后吃,今天给你先吃,趁热乎。把桨放下,过来吃。”
容岸心里热乎乎的。把桨放在一边,坐在她身边。鼻端是她自带的清新果香,他心里小鹿跳。
“今天主要是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乔桑宁又去涮鱼片,放在口中细细品尝,在容岸期待的目光中,大赞:“人家都说,一事通百事通。容宝的手,拿得起吉他贝斯,也端得起锅握得住铲,棒呆!”
容岸被夸得耳朵尖红红,笑意在唇边跑,“感觉你在说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乔桑宁哈哈笑,一天的郁结都扫清不少,,“容宝阅读理解满分!”
“那我,能进入你的厅堂厨房吗?”容岸轻声问。
“你说什么?”声音太低,乔桑宁没听清。“容宝,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错,这个季节适合钓鱼,出一期生鱼片的主题,相当不错。啊,我现在觉得,你不光能当音乐总监,编导也完全胜任啊!”
“能帮到你,就是我最开心的。”
半小时后,船上已杯盘狼藉。
乔桑宁以手肘拄着甲板,扇着扇子,“我们回去吧,感觉要我以我血喂蚊子了!”
容岸拿出一个艾香包,帮她带好,又回身,取出吉他,“五分钟,给你听听我的新作。”
乔桑宁顿时正襟危坐,这样的待遇,粉丝求之不得。
修长的手指,拨上吉他弦。
出乎意料,这一次不是关于美食的,而是首情歌。歌词也是熟悉的,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曲风温柔。
闲来翻书,摊开精良一卷。
桃花源记,悦然映入眼帘。
落英缤纷,芳草鲜美,
有桑竹之属,美池和良田。
鸡犬之声不绝,九曲飞烟。
欣然若有所盼,缱绻流连。
朝花夕岚,笑看草盛苗稀,
晴耕雨读,只要有你就心安。
你是我的桃花源,刻我心尖,
你是我的桃花源,一生爱恋。
有你就有桃花源,
有你的地方,人间处处桃花源。
乔桑宁拍手,吹口哨,哨声惊起芦苇丛里的野鸭,扑棱扑棱,它们一股脑冲入天际。
曲毕,容岸放下吉他,问:“桑桑,你懂了吗?”
“懂!当然懂!”乔桑宁觉得,这首歌太美了,旋律好听,“说起来,都能做桃花源的广告歌了。如果你参加音综,唱这歌就有点吃亏,他们都喜欢飙高音。炫技!”
然而下一刻,容岸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
“桑桑,和音综无关。我只想问你,你可以不要嫁给唐战吗?看看我,做我的桃花源,好不好?”
桃花源,心之所归,她是他的归宿。
乔桑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惊到了。久久不能回神。
就听容岸继续说:“桑桑,今天的网络,铺天盖地都是你和唐战的消息。我不知道媒体为什么总是乱写,同框而已,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呢?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你的善良和对小孩子的喜欢。”
“我问了我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桑桑,我只要一想到你要嫁人,整个人都要疯了!我的月亮,挂在我天空的月亮,要去照亮别人的世界了。好心痛啊!”
容岸垂着头,诉说着心事。他声音是哽咽的,配着独特的烟嗓,让乔桑宁也共情起来。
“容宝,你听我说……”
“先听我说好吗?一鼓作气,我怕我转瞬就失去了勇气。我今天特意做了生鱼片,只是想告诉你:桑桑,我不光会音乐,也可以为你做汤羹!尽管做得不好,但我可以学。”
“我可以上厅堂下厨房,可以养家,也可以做家务。可以做你的策划,你的摄影师,你的剪辑师。你需要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只是不要丢下我。”
容岸的手按在胸膛,像一个虔诚的教徒。“桑桑,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与你同台,你没有嫌弃我,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只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默默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不要嫁唐战,选我!”
在那一瞬间,乔桑宁想了很多。
她和容岸相识相知的种种过往。她的心事,她的想法,不足与外人言说的,都可以对着容岸倒苦水。
他们是一路人。
“容宝,这一路走来,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家人。”
容岸依然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扣在他心口,“那桑桑,能试试将我当成男人吗?一个会欣赏你、爱慕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