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明媚的中午，在熟悉的图书馆和熟悉的座位，荧惑轻轻把书合起来。
明天那个自习室就开业了，自己得整理一下笔记，说不定到时候能有机会问那个老师一些问题。
事已至此，先去吃饭吧。
住在新房的这几天，晚饭都是靠着张落南解决的，而午饭就得靠她自己去觅食了。
而当她站起来时，有一个人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她坐在的位置和荧惑只有一个座位的距离，而且，那个人已经在那坐一上午了。
从她刚到图书馆开始，那女人就默默坐在了离自己不远处，那时荧惑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由于这几天总能感受到莫名其妙的视线，现在的她对这种事情异常敏感。
联想到前几天自己原身被监视的感觉，难道有人发现陈千淼和荧惑之间的关系了？
可能性不大，因为现在监视自己的这个人和之前盯着陈千淼的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之前的那个视线更阴森而潮湿，那感觉像是指甲轻轻刮过后背，带给人一阵阵凉意。
而现在这个女人，眼神火辣辣的，毫不遮掩自己视线的目标，盯得荧惑鼙鼓发凉，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荧惑走出了图书馆，在门口站住了，而那女人也大摇大摆地紧随其后。
“你是谁？”荧惑没有回头，冷冷地问道。
“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吃饭的时候再聊。”和她的目光完全相反，她的声音很轻柔，又带着几分成熟，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呵，这么可疑的人物，跟你一起吃饭岂不是......”
“我请客。”
......
“这，这，这，对，都点一份。”荧惑顺着菜单一路指了下去。
那服务员看着荧惑跟不要钱似的狂点饭菜，有点汗流浃背了。
“能吃完嘛......”服务员端着菜单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没事，不差钱。”荧惑露出健康的笑容。
“小姐您真是......好胃口啊。”那女人纤细的手指托着脸蛋，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看了我一上午呢，我不得收点费用，能让你白看了？”荧惑向她脸上瞥了一眼。
从骨相上来看，这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皱纹，五官端正而立体，如若不是那带一些轻浮的眼神，她整个人就可以用古典美妇人来描述了。
“哈哈哈，是啊，以小姐您的美貌，这些钱能看您一上午......是我赚了呢。”那女人语气十分轻佻。
“emmm，确实，你赚了。”荧惑认真地搓了搓下巴，随后眼神一凛：“那我这么小心眼的人还能让你赚到了？”
“哈？”
你赚了等于我亏了，我没赚到也等于我亏了，如果不吃回来，哥们亏两次！
有便宜不赚王八蛋好吧。
“来，服务员，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点了，然后打包。”
“汤也打包？”
“这箱可乐也打包。”
“小姐，这些东西我们谈完了再点也不迟，先吃点餐前水果吧......”那女人汗流浃背了。
“哎呦！”荧惑一拍大腿：“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她转过头：“你们店里有水果没？”
......
服务员走了之后，荧惑手指轻点桌子，一改之前对服务员的笑意，语气毫无波动地说：“说吧，身份，目的。”
“要这么直白吗？”那女人撅着嘴：“可我更喜欢委婉一些呢......”
“废话少说。”荧惑用冷峻的目光盯着那女人：“你对我有什么了解？”
“大概只知道您是一位神秘的魔法少女吧，还有，很厉害。”那女人笑吟吟的：“所以，我们想和你谈一些合作上的问题。”
“那看来是有一定了解的......可我对你却毫无了解，我们两人有信息差，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这种对方和自己有信息差的时候，最忌讳平等谈判，因为不怕对方说假话，就怕对方说不全。
而且很容易会出现“我没说谎，只是你没问我”这种情况。
所以荧惑决定，坑完她这顿饭，就赶紧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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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好谨慎啊，看来我也得自报家门了呢。”那女人显然知道荧惑的想法，没掩饰什么：“我是我主的践行者之一，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邪神信徒，不过算是高层。”
瞬间，整个餐厅的氛围都冰冷了起来，荧惑那本就冷淡的双眼，现在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让我和邪神信徒合作？老毕登，你是否清醒？”
“别这样，看我都请你吃饭了的份上，多说两句。”那女人赶紧打了个哈哈：“等到谈不妥，要杀要剐随你。”
荧惑并没有收回杀气，只是默默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可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惧怕的神情，一直保持着那种营业式微笑。
“话说你竟然直呼自己信仰的神为邪神？”荧惑说。
“邪神又怎样，正神又怎样，无所谓的啦，反正大众的话语权在圣阁那地方，又不在我们手里。”她保持着那种微妙的笑容：“大家都叫邪神，那就邪神咯，我主都不在乎，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跟着生什么气呢？”
她紧接着又说：“那正式讨论合作之前，我先报一下我在组织中的代号，安康，是扭曲与失衡之神的信徒。”
荧惑眯起眼睛，心里默默念出这个神明的名字，扭曲与失衡之神？这女人......和之前那批人信仰的不大一样。
“想必您也发现了吧，我和之前袭击城市的那些人信奉的不是一个神明。”
“那有什么关系，邪神信徒都是该杀的，全都杀光。”
“对于你们来讲确实是这样。”安康没有否认，只是接着说：“一共十二位邪神，神明不同，所信仰的信念也不同，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我，们，会，竞，争。”她一顿一顿地说。
“况且混乱与无序那群疯子，在我们那属于第二讨厌的信徒群体了，这群人为了混乱而混乱，组织架构杂乱无章，有时候为了无序还会伤害同僚，根本无法合作。”安康的表情似乎有些嫌弃。
“第二？”荧惑注意到了一个词汇。
“第一讨厌是谎言与虚假之神的信徒，那群人放屁都比说的话真，合作可以，但必须得做好被他们耍的准备。”
嚯，还有坐忘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除掉混乱与无序之神的信徒们？”荧惑摆弄着餐具。
“bingo！答对了！”安康一拍手，随后一只手比划了个ok的手势：“就是这个意思，我老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光是不顺眼？”荧惑轻哼了一声：“光是不顺眼就要把同僚干掉？你这话可不太能让人信服。”
“啊......您挺敏感的嘛......”安康摸着鼻子，一副被拆穿了的模样。
“我建议你把话说全。”
“那好，想必您也知道，凌西市的空间障壁变薄弱了这件事情吧。”
荧惑没有说话，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耷拉着眼睛，用一副极其淡漠的表情听着对方讲话。
“但是，同一个地方，只会容许一位神明的降临。”
“在整个东胜国东南部，混乱与无序之神的势力是最大的，在这片区域，硬碰硬我们根本不是敌手，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相当于把凌西市拱手让人。”她向后靠了靠椅背，两臂搭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相当于把这几十年一遇的珍贵机会，完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