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猜猜我在哪里呀？”
    楚然的声音落入楚瑶耳中的那一刻，楚瑶原本摇摇欲坠的内心终于落地了。
    还没等楚瑶说话，楚然便跟着继续道，“妈妈，我在傅叔叔家里呢。傅叔叔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你过来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听到这，楚瑶差点暴走。
    原来接走楚然的不是别人，是傅斯臣。
    虽然确认了楚然的安全，可是楚然被傅斯臣接走，对楚瑶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知道楚然在傅斯臣那里，楚瑶挂断电话后，便赶紧跟还在现场的两个警察说明了情况。
    原来是闹了乌龙，孩子被朋友接走了。
    警察离开后，两位幼儿园老师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出了幼儿园，楚瑶驱车前往云庭苑。
    车子到达云庭苑的时候，楚瑶发现，目之所及都是熟悉的场景。
    街道，两侧的绿植，门口的花草树木……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变。
    这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可走进云庭苑的那一刻，楚瑶却有一种回到了五年前的错觉。
    走到门口，楚瑶按下门铃。
    没一会儿，傅斯臣来给楚瑶开门。
    “瑶瑶，门锁密码没变过，还是你的生日。”
    傅斯臣侧着身子让楚瑶进屋。
    云庭苑内的一切也和外面一样，几乎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置身在这里，实在有太多的回忆从楚瑶的胸口涌起。
    不过楚瑶很快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傅斯臣。
    “傅斯臣，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响把楚然从学校接走？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楚然出事了？”
    知道楚然在屋里，楚瑶刻意压低了声音。
    可是瞪着傅斯臣的漂亮杏眼，却藏不住眼底的愠怒。
    傅斯臣解释道，“瑶瑶，是楚然说你忘记去接他了，所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他的。”
    当时楚然在班级里等了半个小时，眼看着其他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了，有些着急，便悄悄用藏在小书包里面的电话，给傅斯臣打了电话。
    傅斯臣以为楚瑶是真的忙忘了，于是便去幼儿园把楚然给接走了。
    傅斯臣到的时候，班级里就剩楚然一个小朋友，看到傅斯臣出现，楚然马上叫着爸爸往门口跑去。
    两个老师都以为楚然的爸爸来接他了，于是什么也没问就让傅斯臣把孩子带走了。
    楚瑶从傅斯臣的回答里听出了不对劲，“傅斯臣，楚然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傅斯臣被当场抓包，正想跟楚瑶摊牌，楚然便从里面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拼到一半的乐高玩具。
    “妈妈——”
    看到楚瑶，楚然不管不顾地撒丫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你终于来了！”
    楚瑶有些生气，故意没好气地对楚瑶说道，“楚然，妈妈只是临时有事，晚一点到幼儿园，你应该跟老师在学校里等妈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跟别人走？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绝对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
    从小到大，楚瑶都没用这样子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感受到楚瑶的愤怒，楚然一时有些无措，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非常不好的事。
    楚然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妈妈……傅叔叔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爸爸，对不对？”
    听到这话，楚瑶顿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楚然怎么会知道，傅斯臣是他的父亲？
    来不及回应，楚瑶惊讶地看着一旁的傅斯臣。
    傅斯臣对上楚瑶的视线，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却告诉楚瑶，他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傅斯臣，你跟我来一下。”
    当着孩子的面，很多话都不好说。
    楚瑶没办法，只能先把楚然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让他继续玩乐高。
    自己则和傅斯臣，一起进了里面的卧室。
    “你为什么要跟楚然说，你是他爸爸？”
    卧室内，楚瑶和傅斯臣面对面。
    傅斯臣垂眸，低头看着楚瑶，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认真严肃了许多，“我难道……不是吗？”
    听到傅斯臣的话，楚瑶一时被噎住。
    楚瑶不知道傅斯臣是从哪里确定了这件事，可是看他的表情，应该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这本来就是事实，傅斯臣如果想要查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楚瑶知道，否认也不过是徒劳。
    “我没有打算，要让你和他相认。”
    楚瑶对上傅斯臣的视线，眼神变得笃定，“傅斯臣，我们的婚姻关系，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这孩子，也是在离婚后，才查出来的。所以，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你知道这个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楚瑶知道，当年的车祸，是因为傅奚望对车子动了手脚才造成的，可是心里的那道坎，却好像还是过不去。
    所以即便知道了真相，楚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傅斯臣。
    于是那时候，正巧沈砚之跟她提了条件，楚瑶便顺理成章跟着沈砚之离开了国内。
    是为了救傅斯臣，也是为了逃避。
    “孩子是我生的，也是我养的，我有能力把他抚养长大。有没有爸爸，影响不大。”
    听到楚瑶的话，傅斯臣有些不可思议，“楚瑶，你不觉得你这么想很自私吗？你有问过楚然的意见吗？”
    楚瑶沉默。
    无数次，楚然问过楚瑶，自己的爸爸是谁，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跟爸爸见面。
    楚瑶最清楚，楚然有多想跟自己的爸爸相认。
    感觉到楚瑶情绪的变化，傅斯臣不自觉走得更近，“瑶瑶，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沈砚之去英国？你是真心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傅斯臣的问话，让楚瑶不自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
    “我知道，当时是沈砚之救了我们，你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我……才……”
    按照当时的情形，沈砚之不可能无缘无故救人。
    被救之后，楚瑶什么也没说跟着沈砚之出了国，和他连一次面都没见上。
    “你是不是，和沈砚之做了什么交易？”
    傅斯臣不是傻子，有些事，稍微仔细想想，就能觉察到其中的异样。
    而且据楚然所说，这五年来，楚瑶和沈砚之的关系，并非传闻中的那样。
    所以楚瑶跟沈砚之去英国，肯定是有隐情的。
    “这跟你没关系。”
    傅斯臣好像什么都猜到了。
    可那又如何。
    五年过去了。
    楚瑶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