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此言差矣,柔儿虽好,终究比不得你嫡出公主的身份呀。”永平公主还在拱火,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全然不顾景安乐刚才说的话。
景风遥气的半死,心中对这个永平公主十分厌烦。
只有林妃看着景帝的脸色沉的厉害,当即站起来道:“安乐公主自然是千金贵胄,只是还得问问陛下和尹戈尔王子才好。”
陈妃瞥了一眼林妃,面上是人忍不住的不屑。众人也是齐刷刷的看向林妃,林妃一向在宫中少言少语,如今公然为景安乐说话,看来她们的关系不错。
“倒是永平自作主张了。”永平公主虽如此说着,面上可一点都不尴尬,继续道:“尹戈尔之前就同永平说起过想再与我景国结秦晋之好,如今既有缘分,不知皇兄以为如何?”
林妃心中咯噔一下,当即明白,这不仅是儿女私情,更是两国的情谊,看来永平公主是铁了心想把景安乐嫁到南疆去。
“尹戈尔王子以为如何啊?”景帝反问道。
又是试探,拒绝或同意都不对,谁都知道景安乐是最受宠的公主,景帝根本不会轻易把景安乐嫁出去。
“微臣愿听陛下安排!”尹戈尔俯首,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景帝看了看景安乐,那是他与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子,而旁边站着的是他为国远嫁的妹妹,对于这个妹妹景帝本该有几分怜悯,可惜……
“朕倒觉得安乐言之有理。”
一句话,让众人都坐不住了。
“皇兄!”
“皇兄!”
庆王和永平公主同时出声,一个是不舍得女儿,一个是不敢相信。
“柔郡主虽年纪比安乐小些,可也到了婚嫁的时候,据朕所知柔郡主尚未定亲,嫁去南疆倒是一桩不错的亲事。”
庆王妃大着肚子,惊慌失措,脸色也不大好看,迫切的看着庆王,催促庆王去说些什么。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弟与王妃只有这一个女儿,还请陛下体恤。”
景帝不为所动,“庆弟说的哪里话,你府中还有好几个女儿,虽只有柔郡主是你与庆王妃所生,可也只有这嫡出身份才配得上南疆王子啊!”
“昔日先皇也只有永平一个女儿,却也含泪将她嫁去了南疆,十几年来,南疆安居乐业,风调雨顺,都是永平的功劳。如今柔郡主若嫁过去,她文采斐然,又温婉贤淑,定会做的更好。”
“永平,你说呢?”
面对景帝的发问,永平?永平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心中不禁觉得可笑,一段尘封的记忆慢慢袭来。
永平公主是个封号,她原名惠和,景惠和,虽无日月之光辉,却也温惠柔和,自由自在的长在宫里,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却不想一道圣旨便将她远嫁南疆,从此远离故乡。
永平,即是永远平定南疆,不起战乱,从此,她再也不是依偎在母妃怀里的景惠和,而是安定南疆的永平公主。
她以为皇兄会待她有所不同,她以为皇兄当年只是太子无能为力救她。她还记得幼时景帝总照看她,保护她,轻轻的唤她:惠和,我会永远保护你。
永平望着景帝的脸,不可置信,他怎么能拿当年远嫁南疆的事来问自己?
“是。”良久,才听到永平公主回话,她的眼里有不甘,有落寞,有可笑,还有失望。
“永平,你怎么……”庆王跳出来,一脸惊讶,明明说好是把景安乐嫁到南疆,再慢慢折磨,怎么一会儿就变了。
“够了!”看了许久的太后忽的出声,大殿一片沉静。
庆王像是抓到了希望,开口恳求,“母后。”
庆王妃也紧随其后,竟然落起泪来,“求母后开恩,不要把柔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景安乐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心中恶心至极,果然刀没割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世间女子本就不易,尤其是皇室女子,当日永平为景国牺牲了自己,如今怎可叫柔儿又步后尘呢?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本宫当日也算饱受思女之苦,实在不忍庆王和庆王妃也再承受一遍。”
真是偏心的没边儿了,景安乐心中冷笑,怎么方才让自己远嫁的时候一声不吭,这会儿倒是个慈爱的祖母,一副慈悲心肠。
“皇祖母此言差矣。”景安乐才不惯她。
太后脸色一沉,这景安乐竟敢当众下她的面子。
“皇祖母怜惜柔郡主,安乐明白,只是当日皇爷爷将永平姑姑嫁与南疆,定是酌情考虑的。如今朝堂稳定,足见皇爷爷当日胜举。且安乐只是觉得柔郡主比安乐更适合嫁去南疆,但父皇尚未同意,怎么皇祖母怎么较真儿起来了?”
景安乐搬出先皇,一时间太后还不知如何回话,毕竟她不可能驳了先皇的意思,气的一股火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而事到如今,心中最慌最紧张的自然是景柔,她不想嫁那么远,她要做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南疆王后。
“陛下。”
景柔的声音柔弱,却又清晰的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见。
只见她缓缓从位置上过来,走到中间,行了个礼,恭敬道:“臣女已心有所属,还请陛下成全。”
短短几个字,却如一道惊雷,在场的都一愣,唯有景安乐心中一喜:很好,终于把她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