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九十个幸存者缓缓走出地堡,副官跟随主要部队前进,而一位上校级别的军官则率领着搜索小队,他们必须在错综复杂的方舟内部找到正确的方向。
“小心点,大家。”
朴晋赫边说边回头,关心地望向队伍,他的目光中满是对同伴的关怀。
“你还好吗?晋赫。”
旁边的一个队员关切地问,他们都知道朴晋赫自愿留下的原因。
“呵,你是在问我吗?难以言表啊!这里简直就是天堂,美食和游戏,我可不想错过任何一样。”
朴晋赫故意对着查俊成挤眉弄眼,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仿佛留在地堡中享受生活才是最大的奖赏。
当然,他深知自己留下的责任重大,一旦出现四级变异体,他将是第一道防线,而其他低于四级的威胁,则由他的队员和士兵共同应对。
“小春就拜托你了。”
查俊成叮嘱道,目光中满是信任。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朴晋赫点头保证,转向小春,
“小春,要小心哦。”
“嗯!”
小春笑着挥挥手,虽然她比朴晋赫小四岁,但两人间的默契和友情超越了年龄的界限,小春对朴晋赫的信任和亲近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搜寻和修复队伍逐渐远去,朴晋赫站在地堡入口,目送他们直至背影消失。
他转过身,准备步入地堡内部,并非扮演守门人的角色,而是因为七星级别与政府方面已经做好了相应的部署。
就在此刻,一阵细微的声响划破了寂静。
朴晋赫的动作一顿,侧耳倾听,那是一种难以捕捉的微弱声音,即便他拥有超越常人的听力,也只能模糊地感受到。
远处,九个小队的动静渐渐模糊,他起初以为那声音源自近旁,但显然,那不过是自己误将众人离去的脚步和交谈声混淆了。
朴晋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身踏入地堡。
尽管他刚刚对查俊成开着轻松的玩笑,但守护地堡的责任感却是实实在在的重担。
而在地堡上方,悬崖边缘,一只体型庞大、皮肤褶皱、毛发浓密的棕色寄生者正凝视着下方。
它的肤色与昏暗环境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因为朴晋赫异于常人的感官,几乎难以察觉。
四只棕色寄生者彼此依附,循着气味追踪队伍至此。
然而,一个难题摆在它们面前:敌人数量太多。
尽管它们缺乏人类的理性分析能力,但作为变异体,它们拥有本能的判断。
这些穿着奇特装备的人类显然拥有强大的力量。曾经,感染囊袋与棕色寄生者分享过信息,现在这份信息也传递给了它们。
四只棕色寄生者陷入了深思。
如果它们成长为成年体,或许还能一战。
但在目前幼弱的状态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普通寄生者无法随意分裂或繁殖,只有感染囊袋具备这种能力。
棕色寄生者亦是如此,它们虽能创造出普通和棕色两种寄生者,但自身不具备生殖能力,无法自我繁衍。
若能无限繁殖,四级的感染囊袋又何须只创造它们四个?
它们之间更像是本体与复制体的关系。
于是,每只棕色寄生者消耗了一点自身养分,创造了后代。
仅仅是棕色种,就有二十只。
它们找到了潜入地堡的路径,但由于体型过大无法进入,只好派遣这些后代前往。
后代们散开,它们的任务是进入地堡,寻找宿主,并尽可能快地打开大门。
之后,本体将接替完成剩余的任务。
地堡内部,在对寄生者的担忧与恐惧中显得异常宁静。
两万名冷冻休眠的乘客中,仅存316人,生存率低至1.5%。
若按方舟原本搭载的约二十五万人来计算,这个数字更是急剧下降至约0.12%。
虽然不至于灭绝,但几乎等同于末日。
尽管这一切发生在四年之前,但对于幸存者而言,那段记忆如同昨天,他们难以摆脱那种紧张与绝望的情绪。
“嘻嘻!我们都得死啦!”
“还不如死了算了!”
朴晋赫对幸存者们的痛苦感同身受。
这样的生活,真的算是活着吗?
家人们变成了宿主,为了进食而残忍地撕裂他人,这简直就是无尽的地狱。
不到一百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他们如何能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过上正常的生活?
朴晋赫所在的部队被安排在了宿舍区的一隅,负责管理一群幸存者。
这群人聚在一起的场景,更像是踏入了一所混乱的精神病院,甚至有人在墙壁上胡乱涂画着污秽之物,场面凄凉而混乱。
“奶奶,咱们出去走走吧?”
一个青年温柔地牵起了一位老妇人的手,老妇人似乎认不出青年,只是茫然地点头答应。
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是老年痴呆还是受惊过度导致的精神错乱不得而知。
青年时不时偷瞄朴晋赫一眼,保持着一段距离,眼中闪烁着畏惧。
朴晋赫刚刚对寄生兽展现的无畏态度,让周围人对他既敬畏又警惕,这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反而成为了某种界限。
政府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严密监视着碉堡的各个入口,有的士兵与他们协同作战,有的则驻守在其他战略要点。
整个宿舍楼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生存的紧迫感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我也需要片刻休息。”
朴晋赫主动从警戒线上退下来,虽然他知道睡眠是奢望,但哪怕只是躺下,也是对体力的一种补充。
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要求他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状态。
与此同时,那些细小如米粒的幼体正竭力突破障碍。
面对坚硬的钢筋水泥墙,它们的体型成了巨大挑战。
但它们沿着宿主发现的微小裂缝艰难前行,终于进入了宿舍楼内部,那里有一套雨水净化设备,它们的目标正是过滤网上那些几乎看不见的孔隙。
幼体们蜷缩在设备的隐秘角落,集体行动,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除非刻意寻找,否则很难被发现。
“奶奶,再忍耐一会儿,我们会好起来的。”
青年安慰着老妇人,而幼体们敏锐地感应到了生命体的靠近,共有两个,且正悄无声息地移动,它们无需造成死亡即可进行伪装。
幼体们敏捷地跳跃到这对祖孙的衣物上,钻入他们的皮肤之下。
尽管体型微小,但强行撕裂肌肤的举动还是带来了痛楚。
青年因剧痛而掀开衣服,只见皮肤上鼓起了红色肿块,就像被挤压的痘痘,而老妇人却一脸茫然,仿佛感受不到痛苦。
“不……不要!”
青年脸色苍白,他无法相信,这绝不是四年前他所熟知的感染征兆,这一定是梦,一场恐怖的梦。
在极度的惊恐中,他的思维几乎停滞,幼体趁机侵入了他的大脑,吸取营养,迅速膨胀,最终占据了主导。
整个过程在瞬息间完成,老妇人也开始显现类似的感染症状,逐渐转变成寄生者的模样。
变化在寂静中悄然发生,幼体们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进程,避免宿主的生理排斥。
十分钟后,宿主们睁开了眼,男子的身体已准备好随时变异,而老妇人的身体却因为衰老和细胞衰竭,不足以成为理想的宿主。
幼体们只能暂时将这里作为临时的藏身地,等待找到更适合的身体再行转移。
十八只幼体在宿主体内和谐共生,男子体内,两只幼体融合为一,突破了幼体的二级限制,融合后的个体达到了三级。
它们在成长,这是脱离宿主无法实现的,因此必须寻找感染目标,吸收必要的营养。
宿主开始行动,它们清楚感染的目标所在,必须将主体引入碉堡深处,为此,它们需要宿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