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都看向了夏心,纷纷猜测此言又是何意。尹冉冉一听此言,不由破涕为笑,细细看了眼夏心,心知这是告诉自己不必担心。
不过也有人暗暗冷笑,心中暗道:“还想和元婴修士相提并论,如今的后辈弟子还真是狂妄无知。”白冲天抬头望向了擂台,此时他心头甚是焦急。眼下最焦急的还是金灵子,他担心燕于飞会突然认输,若是如此,自己还杀不杀此人,若是就此放过,这恨意又如何化解,但见燕于飞还持剑等着自己一击,顿时心花怒放,心知此乃天赐良机,杀人都不用偿命。
突然间,一道青色的剑芒横扫在了天地之间,整个昆仑之巅也就只能看到这道剑芒,一众山峰都变得昏暗不堪。
燕于飞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一剑的气势会如此的浩瀚,眼见青色的剑芒还在闪耀,急忙运转火王吞天诀,八条火龙瞬间凝聚在了一起,赤色的剑芒也冲天而起。
陡然间,只见一赤一青两道剑芒互相辉映,整个昆仑之巅剑芒飞舞,只是几个呼吸后,两道剑芒又是一闪而逝,天地间顿时静寂无声,高耸入云的昆仑之巅还是在最高之处,无数的山峰还是俯首在它身旁,交手的二人也还在原地持剑对峙,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这到底是谁胜了,众人大都不明所以,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更是一脸的茫然。此时玄空上人心头七上八下,两眼一眨不眨地望擂台上的二人,他如今也没了之前的信心,心知眼下只能看这二人谁能坚持到最后,只是赢了这一战又能如何,接下来出手的人必定会渔翁得利。
燕于飞此时体内灵气涣散,就连气息也有些混乱,不过他见金灵子双目紧闭,这脸色更是惨白,当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心知眼前这道人只怕是要瘫倒在地了,一想到这,干脆盘膝而坐,火王吞天诀运转全身,眨眼间气运一周天。
这一个坐下了,还有一个却能稳稳的站着,这无疑高低立辩,虽然有不少叹息之声传来,但还是被玉虚门下弟子的欢呼声给淹没了,就连不少年岁过百的弟子都忍不住跳了起来。此时万剑宗的弟子也是喜忧参半,那些高兴的,心头就算再得意,却不敢轻易暴露出来,不过那些心中惋惜的却是一声不吭,这会谁都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燕于飞败了之时,那金灵子突然“砰”一声栽倒了下去,只见他脑袋朝下,直接掉下了擂台,这么高砸下去,除非是金身不坏之体,否则恐怕都要玩完。木灵真人眼见不好,急忙纵身一跃,将金灵子抱了回去,就算他再怨恨这个师弟,但眼下多少还是要顾及一点脸面,况且玄空上人还在盯着,就算自己不救人,他也会亲自出手的。
原来是金灵子输了,如今更是生死不明,这下众人终于都明白了过来。瞬间,万剑宗内刚才郁闷的那些弟子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直接大叫了起来,一阵狂吼响彻了整个昆仑之巅。
玄空上人眼见万剑宗弟子痛快的乱喊乱叫,顿时脸都黑了,心知原本为自己爱徒举办的盛会,就这么给人搅黄了,自己这老脸也丢尽了。他恼羞成怒之下,忍不住向擂台之上瞪了一眼,一股杀机也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此时又见秦瑶还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无出手的意思,当即怒吼道:“紫竹师侄,该是你太清宫弟子露脸的时候了。”
紫竹仙子自然察觉到了这股杀气,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道:“师伯莫急,此时若是急着出手,只怕落下口舌。众目睽睽之下,昆仑的脸面还是要留一点,况且我太清宫都是女弟子,这脸面更是要顾及。”
“哈哈,玄空老儿,就算你不要脸,也不能将太清宫也一起拉下水。紫竹仙子果然是正大光明,果然不愧是太清宫的传人。”
众人眼见血杀尊者有意刁难玄空上人,一个个自然不敢作声,两个元婴大能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他们能插嘴,除非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只听玄空上人张嘴道:“你,……”而后便没了下文。玄空上人心知奈何不了眼前这胡言乱语的魔头,就算心中诅咒这该死的魔头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却还是消不了自己心头这口恶气,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岂能冒然动手,况且彼此的修为不相上下,眼下也只能继续忍着,不过这笔账早晚是要清算的。
青石道人这时也看向了秦瑶,但见她并没有直接上去落井下石,不禁有些意外,心知是个好机会,正犹豫不决自己是否要捡这个大便宜时,突然察觉到秦瑶望着了自己,这下他不免有些尴尬,刚想要解释几句,却不想秦瑶抢先道:“青石道友,莫非是等不及了?道友只管请便,无需顾及天道宗的脸面。”
这话听着甚是古怪,却一语道破了别人的心思。原本正有此意的天道宗只得暗暗叹气,均知众目睽睽之下,这脸面还是要的,万万丢不得。
青石道人脸色微变,忍不住道:“这……”他原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哑口无言。先前他还真有这个心思,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傻,当下辩解道:“道友误会了,既是你昆仑的弟子败了,自然还是由你这个同门出手,亲自报仇的好。想必你也顾及脸面,若是一定要趁人之危,那就请吧。”
“道友你错了,今日是各大宗门的弟子互相切磋比试,又哪来的报仇之说?莫非道友想要挑起昆仑和万剑宗开战不成?”
这本是青石道人随口之言,但秦瑶却抓住了不肯放过,这又是事关天道宗的颜面,只是这随口之言,众人却听清楚了。
“这……”
青石道人顿时一阵胸闷,心知自己无论如何分辩,也休想辩不过眼前这女子,若是再接茬,只怕是一不小心,落在了对方的算计中。他无奈之下,索性闭目而坐,再也不敢去招惹秦瑶。
一时之间,这场面突然冷了下来,只见青石道人和秦瑶都无出手的意思,就连最下面的苏梦也是毫无兴趣,自顾自的盘膝而坐。
这还比不比下去了,观战的众人顿时不耐烦了,这乱七八糟的话又此起彼伏。
“他们还在等什么,不是还有两人可以交手,他们又无需运功调息。”
“这真是不要脸面了,正道中人果然个个卑鄙无耻。”
只是无论正邪二道的弟子如何折腾,擂台上的四人就是不愿出头,除了还在调息的燕于飞,其他的三人干脆全都盘膝而坐,似乎都入定了一般。
眼见如此,木灵真人更是心急,这会不由寻思,“金灵子这一败,只怕要祸及本道。玄空老儿最宠爱这个小师弟,如今却偏偏……”心念见此,忍不住偷偷望了眼玄空上人,眼见他脸色不善,心头更是诚惶诚恐,一时间哪里还敢开口。
不知不觉中,擂台上的四人就这么耗了一个多时辰,下面观战的众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此时他们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兴致,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等着,只盼着百年道会赶紧结束,这昆仑之巅都待腻了。玄空上人也是双眼紧闭,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这场闹剧赶紧收场,如今多等一会便是多丢一份脸面,只是擂台上的四人却迟迟不动,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等着。
这时那十方封神台突然光芒流转,擂台上的人影也清晰了起来。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天色都昏暗了下来,从早到晚这比试都举行了一整天。
便在此时,只见擂台上突然有人站起来了,在十方封神台的光芒中,众人一眼就看清楚了,居然是万剑宗的燕于飞先动了。台下顿时又恢复了热闹,一个个也忍不住喜笑颜开。夏心也是心中一动,她刚才见燕于飞迫不及待的运功调息,自是忍不住暗暗担心,但在师父的眼皮底下,也不好露出这关切之意,如今见他无恙,顿时放下了这悬着的心。
燕于飞修炼的是火王吞天诀,运功调息之下早就恢复了,不过刚才与金灵子一战让他感悟不少,特别是最后那一剑的气势,因此索性默不作声的推敲起了刚才那一战的得失,若不是封神台突然流光熠熠,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站起来。不过这封神台的此等变化却让他更加对此好奇起来,突觉这十方封神台必定还有其它的妙有,若非如此,金鼎上人又何必弄这么一个东西,难道还真是只为了本次的昆仑百年道会,为人作嫁衣之事,只怕是没人愿意的。
青石道人此时也站了起来,如今这半天下来,也就只剩下他没有挑战过任何人,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正犹豫是否要出手之时,突听有人笑道:“道友的符文之术甚是精妙,在下也想见识见识,还请上来一战。今日天色已晚,莫误了他人归去。”
这会燕于飞居然主动出言约战,若不是他站在了这最高之处,恐怕早就直接去找青石道人了。
“时候到了,也该有个决断了。请出剑。”
青石道人并未再犹豫,纵身落到了燕于飞身前,随即盯上了他手中的长剑,心知此人有灵器在手,定是不会再收起来,毕竟这便宜谁不想占。
“道友误会了,此战我不用剑。”
燕于飞却不紧不慢的道,随手收起了长剑。这可是灵器,这么大的便宜都不愿去占,莫非此人也傻?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动了此念头。
这确实出乎意外,可别人就算再心急也没用,但青石道人却似乎明白了,忍不住脱口道“不用剑,莫不成…”
“不错,我万剑宗也有一位精通符箓之术的前辈,在下有幸得他老人家的指点,今日难得有此机会,自然是要请你多多赐教。”
燕于飞不等青石道人出口,便抢先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今日就是要以符箓之术一决高下。
“这小子真是托大,明明见识过那道人的手段,却还不死心。”
“那又如何,也许人家也精通符箓之术,我等还是走着瞧。”
这看热闹的又瞎起劲了,不过这也难怪他们不解,毕竟谁会放着法宝不用,况且这不依仗法宝的承诺,也早让昆仑的金灵子给戳破了,如今只要厚着脸皮,学学这金灵子就可以了,可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愿白占便宜的。
“好,痛快。贫道也正想找个精通符箓之术的道友比划比划,今日真是机会难得。”
青石道人虽是一口答应了,但他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既然见识了他的手段,还是不惧,必定也是精通此术,他也见识过燕于飞的手段,那光芒闪烁的符文玄妙无比,就算到了此时,他还是没能想透其中的奥妙。
“青石道友,还请先出手赐教。”
燕于飞见青石道人一脸的狐疑,急忙出言催促,他也想看看这道人究竟有何手段,那符文幻化的火鸟倒是厉害,不过自己有辟火咒在身,这道士还是要拿出其他的神通才行。
青石道人一听此言,脸上更是犹豫不绝,眼见燕于飞如此的笃定,心中不由寻思,“莫非此人有把握对付自己的朱雀符?罢了,还是动手试试,这猜来猜去也是没用。”
陡然间,一道符文悄然而现,青石道人还是出手了。只见那符文化作了一头火鸟袭卷而来,将燕于飞陷入了火海之中。
怎么会这样,看热闹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任谁都猜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连玄空上人这些元婴修士在内,一个个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均想:“难道是这小子满口吹嘘?若是如此,先前败在此人手上的那些人,岂非都是废物?”
白冲天这时终于心头痛快了,脸上也毫不顾忌的露出了笑意。这又岂能逃过天衡和天阳这两个老道的眼睛,不过他们却默不作声,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无心也是一脸的漠然,任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有冷灵秀心头着急,可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