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书生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事实正是如此。约摸七八年前,这里也曾降下一场大雪,堵塞了出山的道路,须得等到来年四月,积雪融化,山里山外才能贯通。那一年茅家恰好遭遇一场劫难,茅某须得亲自赶到东海道那须郡办事,若是稍有耽搁,留在那须郡的百余名茅家子弟必定会被仇家杀得干干净净。只是大雪封山,走出密道之后,眼前尽是皑皑白雪,无法骑马行走不说,就算弃马步行,拼尽力气,每天也走不出几里路,不只救不出留在那须郡的茅家子弟,走出白莲山庄的救兵也多半会活活累死在雪原之上。念及此处,茅某心急如焚,与通海大师仔细商议,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记得通海大师当时曾经说道,若是有敌人拦路,咱们白莲山庄上下一心,拼死冲杀,即便敌人再强,却也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可是眼下咱们是被大雪挡住了去路,即便人手再多,兄弟们再不怕死,却也没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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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某听通海大师说完之后,只得点了点头,想到留在那须郡的百余名茅家子弟无一不是精明强干之人。若是他们尽数被仇家所杀,茅家必定元气大伤。念及此处,茅某心中大恸,若不是通海大师在场,只怕早已失声痛哭了。通海大师看出茅某心急如焚,便对茅某说道,茅家几位长辈见多识广,或许会想出巧妙的法子,帮助庄主大人走出山外,是以不妨将这些长辈请来,庄主大人与他们仔细商议一番,或许会有奇效。
“茅某听通海大师如此一说,心中一动,暗想茅家诸位长辈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以见识而论,远在茅某和通海大师之上。只是他们再厉害,又怎么能在深及腰膝的大雪中开辟出一条通道?只是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念及此处,茅某点了点头,立即派人去将诸位茅家长辈请来议事。诸位长辈到了之后,茅某将眼下的困境说了一遍,茅家各位长辈一个个皱紧了眉头,半晌无人说话。茅某见此情形,心中颇为沮丧,正在无可奈何之时,突然有一位长辈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山谷外面大雪遮天盖地,若是寻常人等,想要在数十日内走到山外,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咱们白莲山庄有两三千人,若是大伙一起动手,或许能在一二十日之内打开一条通道,平安离开这里。
“众人听他说完之后,初时颇为惊讶,随即纷纷摇头。一名长辈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从白莲山庄到大河河口几有二百余里,眼下尽被大雪覆盖,就算咱们让庄内的两三千人在雪中轮流挖掘通道,最少也要花上四五十日不可。即便咱们将通道挖到了河口,别忘了官道所在的山谷已经被大雪堵塞,要将山谷挖通,绝非人力可为。是以要想以人力在大雪之中挖掘出一条通道,此计绝不可行!
“这位长辈说完之后,其他几位先辈纷纷点头称是。先前说话的那位长辈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我确实主张在雪地之中挖掘出一条通道,不过可不是让大伙动手去挖。雪最怕火,若是咱们用火烧出一条通道,不须耗费人力,便能轻松前往河口,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众人听他说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通海大师双手一拍,笑着说道,妙极,妙极!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咱们白莲山庄人口众多,不妨挑选八九百名精壮汉子,不须在雪地上挖掘通道,只须点起火来,再将不断火堆前移,不必耗费许多力气,便可以在雪地中烧出一条通道。据贫僧推测,从白莲山庄到大河河口,若是咱们调度妥当,最多只用五天五夜,便可以用火烧之法挖掘出一条通道。到了谷口之后,再沿着官道向东方挖掘通道,到了谷口之后,再用火烧之法在堵塞山谷的雪堆之中烧出一条雪洞。山谷全长不过三十余里,用不上两三日工夫,便能将雪洞挖到山外。
“众人听通海大师说完之后,纷纷拍手叫好。茅某以为事不宜迟,当即将此事交给通海大师去办。通海大师挑选了八九百名庄丁,将其中二百余名庄丁分为十队,轮流搬运木头点起大火,另外七八百名庄丁分为二十余队,轮流将火堆不断前移。如此一来,每日可在雪地中向前推进二三十里,只用了五天四夜,便在苍茫雪地之中烧出了一条通道,一直通到大河河口处的官道上。随后咱们依样画葫芦,沿着官道向东推进数里,终于到了山谷谷口。其时大雪将山谷堆得严严实实,若是想以人力在雪中挖掘出一条雪洞通往山外,势比登天还难。不过用火焰烧化积雪,却是轻而易举,只用了一日一夜工夫,咱们在堵塞住山谷的积雪之中烧出了一条雪洞,一直通到山外。随后茅某亲自带领二三百名茅家子弟赶到那须郡,在敌人大举围攻之前,接应留在那须郡的茅家子弟逃走,平安退回白莲山庄。”
慕容丹砚听茅书生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双眼紧盯着通海和尚,冷冰冰地说道:“先前叶大掌柜曾经问过通海大师,此间是否有通道通往山外,通海大师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说什么大雪封山,即便苍鹰也难以逾越,要咱们不必痴心妄想,还是老老实实留在白莲山庄,等待春暖花开,冰雪融化,再离开这里前往山外。可是据庄主大人方才所说,当日茅家诸人商议挖掘通道之时,通海大师立时主张以火烧之法打开一条通道。如此看来,叶大掌柜向通海大师请教之时,大师有意欺瞒咱们。其时咱们与大师乃是初见,并无丝毫恶意,大师却对咱们虚与委蛇,明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对咱们蛊惑欺骗。眼下大师又说什么要与咱们联手对付蒲本玉良叔侄,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咱们若是还要相信大师的话,岂不是太过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