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必须要维护长幼之分。
在这点上,无论是内阁还是礼部,都是意见一致的。就是坚决维护长幼之伦序。支持朱载坖在这件事上的主张。嘉靖也觉得徐鹏举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过火了,嘉靖本身就是极为注重礼制的人,对于这些事情本就十分敏感。
既然大家都认为徐鹏举此事不妥,接下来就是处置徐鹏举的问题,王用宾的建议是褫夺郑氏的诰命夫人称号,将徐鹏举送孝陵禁闭一月,然后直接立徐邦瑞为魏国公世子。
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此事,严嵩和徐阶也是持这个建议,嘉靖也不啰嗦,御批之后用急递送达南京。
南京城内,朱载坖正在处理一些收尾的事情。朱载坖再次移驻苏州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对于南京的士绅和僧人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朱载坖在南京,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压力太大了,朱载坖对于士绅们还有僧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动辄使用武力,这点他们实在是吃不消,故而得知朱载坖移驻苏州府后,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洪恩也真的凑齐了五十万两的银子,送交朱载坖,朱载坖于是下令解除对寺院的封闭,同时命令马芳、徐文壁等部整顿士卒,准备出发。
在走之前,朱载坖准备修理一下刘世延,他真的以为自己把他没办法了是吧。
刘家是在刘世延的父亲刘瑜时复爵的,刘瑜还算乖觉。
刘世延简直是个无赖,算是个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霸,让堂堂的诚意伯府也简直成了土匪窝。此时南京的勋贵虽多,但这些世家毕竟经过百年积累,其子弟就算是跋扈也有个限度,至少在本地父老面前还要点脸面。但这刘世延却不同,其行为之肆无忌惮、贪婪蛮横比乡下最恶毒的土豪恶棍还不如,堪称南京最没品的勋臣。
不管是南京都察院、应天府还是南京锦衣卫,状告他刘世延的状子可以把他埋了。
某次刘世延外出时,将随身的一个金包巾拿去当铺,当了9两白银。过了一段时间想起此事,就让人去赎回,按当铺出具的当票需付款18两,最后协商成15两成交。但他拿到金包巾后非说这是假的,真的已被调包,还派恶奴把当铺老板的家人抓了回来,逼对方退回15两赎金不说,还另外勒索了30两银子才放人。堂堂一个伯爵,为了这点钱就把人逼到这种地步。真是丢勋臣的脸面。
此外对于得罪自己的人,他的报复也是残忍无比。例如冒犯过他的苏州商人吴郁,被其派家丁掳入府中、关进水牢,百般拷打而死,最后还毁尸灭迹。其家人在其府门前,号哭跪求归还尸骨,闹得满城风雨,他还是置之不理。
刘世延的种种作为,已经搞的是天怒人怨了,朱载坖本来不想搭理他,他不过一个伯爵,朱载坖与他计较,未免有些失了身份。
但是刘世延屡屡和朱载坖叫板,甚至还图谋操江提督的位置,这就让朱载坖忍无可忍了,不修理他一下,都对不起朱载坖了。
朱载坖命讲官们到各个衙门去调取有关刘世延的相关卷宗,这些案件中既有刘世延直接参与的,也有他的家奴、伴当私自谋划的。其中与强占田地有关案件为3例,诈骗财物的案件有4例,还有其他案件,最让朱载坖感兴趣的就是私藏逃犯。
刘府家丁们的背景十分特殊。其中张可敬为问发充军逃回的犯人;鲍周,先年事犯庐州府,问发东海守御千户所充军,逃回潜住刘世延家;刘梧,因窝住强盗事犯泰兴县,问拟强盗窝主斩罪,解淮扬兵备道,行至中途逃脱,潜住刘世延家;许林,先经刑部广东司问拟杖罪,亦在刘世延府中行走。
朱载坖都有些不明白,刘世延堂堂朝廷伯爵,也是当过操江提督的,收些家兵家将自不待言。怎么整些这种货色,
和刘世延有关的案子中,大部分都和他的家丁有关。
因屡犯窝盗事,发无为州,问拟窝盗三犯绞罪的陈佐,越狱后潜逃至南京,改名佘秋芳。 在三山门地方,他遇见诚意伯府家丁鲍周,鲍周素知陈佐(佘秋芳)为惯偷,就想利用他进行诈骗。
首先,鲍周叫上另一位家丁刘梧,假称诚意伯府失窃,将佘秋芳作为盗贼关押。而鲍、刘 二人随即来到茶府湾机兵刘宇、郭准等家,声称他们刚捉住了盗贼佘秋芳,人赃俱获,据佘秋芳供称,其盗窃钱财后,每日在刘宇、郭准等家嫖宿。若要不究,刘宇、郭准等可交些银两给刘世延,否则就要拘拿刘郭等人送官。
刘宇等人原为娼家,不敢告辩,便凑了银24两,交给刘梧、 鲍周。此次诈骗得手后,刘梧、鲍周二人又令家人薛继松带领佘秋芳,拿了一只皮箱,内藏黄绵绸半疋和一个褡裢,来到查继宗的店里投宿。后佘秋芳借口外出,将皮箱寄放在查继宗处。这时,刘梧和鲍周来到查某的店中,称佘秋芳是强盗,而查继宗犯了窝住强盗的罪行,当即用都督府封条把皮箱和褡裢封上。当然,他们也可以放过查继宗不究,条件是查继宗必须付出20两银子。
都是这些烂事,朱载坖看了之后大摇其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朱载坖直接叫来朱希孝,命南京锦衣卫将这些涉案的家丁全部捉拿审问,取得口供之后上奏嘉靖。想和朱载坖叫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扛得住就行。
南京的百姓们没想到,朱载坖到了临走时,帮南京除一大害,百姓对于朱载坖反倒十分感谢,朱载坖本来十分开心,但是很快朱载坖就笑不出来了。
大量的百姓在临淮侯府外鸣冤,状告齐庶人在南京的不法事,希望朱载坖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这下就让朱载坖极为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