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一点都不心急,就在甲板上看着他们想干什么。到现在,朱载坖要是还看不出来这是冲着自己来的的话,那真是白瞎了这双招子。
朱载坖对陆绎说道:“陆绎,你觉得是谁这么恨孤啊?必欲置孤于死地啊。”
陆绎说道:“殿下,现在还不好说,最好能抓几个活口来审审,不过恐怕也很难有结果,敢做这种事的,恐怕也已经留了后手了,这些人未必知道实情。”
朱载坖笑笑,把话题转移了,说道:“临淮侯还是忒小气了,传孤的命令,今日下水孤就再赏十两,杀一贼赏一百两,生擒五百两!”
陆绎赶紧去高声传达朱载坖的命令,明军战船中又有不少的士卒脱了衣服直接跳下去,这可是能挣大钱的时候,怎么能放过,一看朱载坖开出了赏格,李庭竹也加码道:“斩首一级,升两级!”
两条飞船,最多不过五十人,还有一些已经被官军的佛郎机所伤,现在不到四十人了,下水的官军已经有三四百了,这伙贼人被消灭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朱载坖看着这伙贼人,觉得他们真的是来刺杀的吗?朱载坖觉得未必,这点人就想把朱载坖干掉,未免太可笑了一些,朱载坖觉得,这事更像是恐吓朱载坖,逼他离开东南。
这几十人的刺客,能干什么?何况朱载坖身边都有大军随扈,哪有那么容易得手。这种行为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面对十倍于己的官军,这伙贼人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官军消灭的差不多了,李庭竹留下几艘快船收拢下水的士卒和这些贼人的尸体,剩余的水师战船紧紧护卫者旗舰。
一路上官军都十分警惕,佛郎机、弓弩时刻待命,而且李庭竹还改变了路线,直接赶赴新江口水营。这里驻扎的都是南京卫所的水师和操江水师,安全上有保障。
朱载坖抵达南京后,李庭竹以南京守备的名义给参赞机务曹邦辅、内守备冯保、掌南京锦衣卫事朱希孝送信,很快,南京驻军的开始集结起来,首先赶来的是掌南京锦衣卫事朱希孝,他接到消息后,赶紧带领本卫锦衣校尉赶赴新江口,与陆绎汇合。
很快曹邦辅、冯保率领南京京营的选锋精锐赶到,赋闲在家的魏国公徐鹏举听说此事后,也赶紧顶盔掼甲,带着魏国公府的家将赶来,南京城内的文武官吏倾巢而出。
而朱载坖却谁都不见,除了朱希孝和李庭竹之外,谁都不知道裕王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在锦衣卫、南京京营选锋、魏国公府家将的重重护卫之下,朱载坖的车驾入城,还是驻跸于曹国公府内。
掌南京锦衣卫事朱希孝立刻通过急递将此事向嘉靖报告。
朱载坖到曹国公府后,一番常态的足不出户,虽然李庭竹一再表示,朱载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朱载坖到南京后就毫无动静,还是引起了南京群臣的猜疑。
锦衣卫的急递以最快的速度赶赴京师,将消息送达陆炳和嘉靖,南京的官员们也纷纷上疏奏报此事。
曹国公府,朱载坖正在听取李庭竹、陆绎和朱希孝的汇报。
李庭竹命令留在原地的操江水师战船打捞这些贼子的尸体和船只残骸,发现这伙贼人都是倭寇,没有俘虏。所用的飞船确实是大明官军的船只。
李庭竹正在调查是船只的来源。
朱载坖问道:“陆绎、朱指挥,你们都是精于侦缉的,你们说说看此事。”
面对朱载坖的问题,朱希孝首先说道:“殿下,臣以为这不是倭寇干得出来的事情,这不是倭寇的一贯作风,况且倭寇也没这个本事。”
这点朱载坖也是这么认为的,倭寇要想提前掌握朱载坖的动向并及时作出反应,是不太的现实的。扬州到南京,路程都不远,这就意味着这伙人一定就埋伏在扬州附近,发现李庭竹的水师有动作之后立刻行动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江面上袭击朱载坖。陆绎认为从南京到扬州必然要渡过长江,所以作为朱载坖的必经之路,在这里设伏是正常的。
但是朱载坖并不这么认为,若是真的准备刺杀朱载坖,这倒是个理由。但是他们的举动明显不是要真的刺杀朱载坖。
朱载坖问道:“不是倭寇,那又是什么人,如此胆大?”
朱希孝说道:“殿下,臣等会加紧侦缉的。”
其实朱载坖已经大概有个猜想的,只是需要证实罢了。
京师,锦衣卫的缇骑星夜兼程赶到京师,将急递送达陆炳处,陆炳收到后大惊失色,急忙赶到西苑,求见嘉靖。嘉靖此时正在修玄,黄锦说道:“要不陆少保等一会?”
陆炳急道:“黄公公,等不得了,裕王殿下在长江上遇刺,现已抵达南京了。”
黄锦同样也是大惊失色,问道:“殿下可有事?”
陆炳说道:“殿下无碍,这等事还是要立即奏报陛下的。”
黄锦连忙进去,打断嘉靖的修玄,说道:“陛下,陆少保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是有关裕王殿下的。”
嘉靖猛地坐起来,说道:“叫陆少保来。”
陆炳进来,将急递呈上,嘉靖看后,脸上一片寒霜,说道:“黄伴,去叫英国公、成国公、恭顺侯、抚宁侯还有三位阁老、杨博来。”
嘉靖在陆炳的陪同下回到无逸殿,趁重臣们还没来,嘉靖问道:“你怎么看此事?”
陆炳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不是刺杀,或者说贼人的目的不是杀裕王殿下,而是恐吓殿下,想让殿下知难而退。”
嘉靖说道:“这么说,是有人不想裕王呆在东南了?”
陆炳点点头,君臣两人就此无言。等到重臣们来后,嘉靖直接将锦衣卫的急递给臣子们看,所有的臣子都是大惊失色,大明立国百余年,还没有出过这等事情,别说嘉靖,就是一众臣子们也都是极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