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三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消停了下来,没有闹事的人了。
可是百姓们好像找到了新的乐子,整日无所事事的就跑到杜府门口去问到底啥时候朝廷才能收土地。
“杜小爷,给个准信啊,我家地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朝廷来收了。”
“杜小爷,俺家就四亩地,免粮税是真的假的啊。”
“杜小爷,那雪盐能不能再降降价啊,俺也想吃官老爷吃的那种瓷瓶子的盐。”
杜府内,杜崔氏一脸忧愁的坐在院子里,这些百姓也不知道咋了,从昨天开始有个路过的人在门口嚎了一嗓子,接着就源源不断的有百姓从长安的各个角落‘路过’自己家门口。
“夫人,要不咱们报官吧,今日小姐都被吵了一天了,一直在哭闹。”王管家皱着眉头道。
“报官有啥用啊,昨日不是也报官了吗?都宵禁了才安静下来,今日这又来了。”杜崔氏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说着。
“这群刁民,真是反了天了。”王管家受不了门外的嘈杂声,拿着个棍子就朝着大门跑去。
杜崔氏一看这阵势,生怕打起来,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王管家打开大门,双手紧握木棍,双目怒瞪,木棍舞的虎虎生风,嘭的一声,杵在地上,大喝道:“你们莫要再叫了,我家小少爷如今天天在宫里,你们在这喊他也听不到!”
“好!”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再来一个!!”一枚铜板从人群中飞出,落在了王管家面前。
“不愧是杜相和杜小爷家的家丁,就这一手舞棍的手艺我等都望尘莫及!!”
掌声就这么响了起来,王管家一愣,顿时愁眉苦脸道:“求求你们别闹了,这家都没法待下去了,我家夫人和小姐都被你们吵得整日不得安宁。”
人群中又是一阵掌声:“好!不愧是杜小爷家的家丁,这一手变脸的功夫我等望尘莫及。”
好也不听,歹也不听,王管家是真没办法了,转身回府,将门重重的关上。
就这么吵吵闹闹的,下午时分杜荷晃悠晃悠的回了家,百姓们一看杜荷回来了,顿时围了上来。
杜荷还不知家里经历了怎样的折磨,还热络的和百姓们打着招呼。
“杜小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可得给咱一个准信啊,啥时候朝廷能收地啊?”
一个老汉激动的走上前来,双手握住杜荷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杜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老丈莫急,朝廷的事情自有朝廷的安排,我们百姓只需耐心等待便是。”
他的话语温和而坚定,让人不由得信服。
老汉点了点头,但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那杜小爷,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朝廷大概什么时候会有动静呢?”
杜荷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老丈,此事关乎国家大计,非我等小民所能揣测。但请放心,朝廷一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说着,他转身走进了杜府的大门,留下了一群议论纷纷的百姓。
杜府内,杜崔氏和王管家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杜荷回来,便纷纷围了上来。
“小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些百姓们整日围在府门口,吵得我们都不得安宁啊!”王管家一脸苦色地说道。
杜荷一愣:“怎么了?咋就不得安宁了?”
王管家长叹一口气:“小少爷,您是不知啊,这些百姓一大早就来了,昨天报了一次官,以为今天就消停了,谁知今日来的人更多了,都在门口嚷嚷的,小姐都哭闹了一天了,睡也睡不着。”
“竟有此事!!”杜荷一怔,转身又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一推开门只见百姓们依旧站在原地不肯离去,杜荷眉头皱了一下,问道:“敢问一下各位乡亲们,你们都在我杜府门口待了多久?”
“一天了,就等杜小爷给个答复。”
“这大热天的,我们也心急啊。”
杜荷沉了沉情绪,双手虚空下压,缓缓道:“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等着朝廷出政令,定会告知天下,你们来堵我也没用。”
人群中一声阴阳怪气道:“这怕是朝廷就是想收百姓的土地,然后叫你杜荷站出来安抚百姓吧,到时候就是强抢。”
杜荷眉目一动,朝着远处没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顿时几人就融入了人群中。
“我知道大家都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急了有啥用?提出这想法不过区区数天,这还没颁布政令呢,就传开了。”
“我也不管你们是被人煽动或者就是傻,天天的愁这愁那的,前年关中粮食减产,处处都是浮尸,朝廷到处找粮救你们这些屁民。”
“去年,天下大旱,粮食减产,那会我在封地都听说了,朝廷从南方调粮来赈灾,年初让养鸡鸭,谁都不听,最后赈灾也是朝廷花的银子。”
“今年,关中可算是安定点了,朝廷就想着让百姓过得更好些,才商议政策,你们这会一个个的跳出来了,去质问朝廷,去质问陛下啊,堵我算个什么事?”
杜荷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一股清流冲刷着百姓们焦躁的心绪。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对朝廷的维护和对百姓的关心,让人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许多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于冲动和盲目。
杜荷看着他们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人群散去,侍卫走上前,附耳道:“王,那几个挑事的已经弄晕了,如今正在后院,要不要去看看?”
杜荷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急,这会有人会比咱们更急,等着晚上了给弄到陛下送我那院子里,别弄死了,留着指不定还有用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杜荷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人:“还有一点,检查一下那几人嘴里有没有毒,实在不行将牙全给敲了。”
“是!”
杜荷摇摇头,走进了院子:“哎,我这还是太残忍了啊,就知道每次回长安都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