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又值一年正月时 道是无情却有情
作者:王萧萧   记录者的密码最新章节     
    有个影星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
    这句话,要我说,应当改成,做女人难,做官场女人更难。
    1
    千禧年过后,第二个春节。
    穷人家的孩子盼过年。
    再穷的家境也要贴上年画,粘上对联。
    孩子换上了新装。
    过年难,过年难,过年难过,要过年。
    那个时候,除夕下午了,各单位才放假。
    老人们在家里,早早就把肘子炖上。
    片酸菜,是老人们的拿手绝活。
    先用刀在酸菜帮上横着切上一刀,然后顺着菜帮向下一撕,一片薄薄的酸菜就片下来了。
    手艺好好的老太太,一个酸菜帮,可以片下四片薄职蝉翼的酸菜片来,码上一摞,再用刀仔细的节,
    不久,一盆细如银丝的酸菜就切好了。
    放到水里,金色,白色的酸菜丝,在水中交映。
    甚是好看。
    孩子们在院子里,用土筑成小坝,在浇上水,冻也一个小冰场。
    玩冰车,抽冰嘎,打溜滑。
    晚间五点,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也有条件好一些的,在阳台上挂上了红灯笼。
    到处喜气洋洋。
    家里,老人们准备一天炖菜,大人们回来了,开始煎、炒、烹、炸,孩子们也回到了家里,围着桌子转悠,就等着上桌开席。
    于子方从除夕上午就开始走访慰问。他先到了几个退休老领导和困难群众的家里,给他们送上了新春祝福和一些慰问品。
    下午,于子方开始看望电力、自来水、煤气等生活保障单位的职工。
    这些部门都是城市运行的关键环节,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要确保这些部门能够正常运转,保证居民们过上一个安全、舒适、温馨的春节。
    按工作计划,于子方还要去小区居民家中走访。
    然而,对于子方来说,这个除夕夜还有一件让他感到遗憾的事情:因为刚刚从滨海市调到申城,时间太紧,加上工作安排紧凑,他无法回家过年。
    尽管家人理解并支持他的工作,但他还是非常想念他们。
    特别是当得知妻子想带着孩子来看望时,他不得不拒绝她们。
    他希望她们能在家里好好陪伴父母,过个团圆年。
    于子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妻子有些失望,但他也相信她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
    2
    于子方在政府食堂和值班人员简单的吃了盘饺子,就算是年夜饭了。
    晚间六点,车辆已经准时等候在政府大院,随行的还有电视台记者。
    车辆出了政府大门,向南再向西驶去。
    玫瑰小区是八十年代初期建设的小区。小区面积很大,有近万户居民。
    人口趋于老龄化。
    小区设施年久失修。水、电、气、供暖一直是市里的老太难。
    仅十分钟的车程,车辆驶入小区后,供暖办方大雷已经等候在小区。
    于子方这次年夜探访居民家,没有通知区里,而是直接通知了街道,街道告诉了社区,说市长晚间要来小区,要求安排两户人家,不要惊动其它居民。
    两户人家,一家要求是工人家庭,而且是合家团聚的大家庭。
    同时,还要走访一家贫困户。
    车辆进入小区。
    秘书赵英伦找开车门,下车,正准备回身把后门打开。
    方大雷抢一步,打开车门,把于子方迎了上来。
    接着将街道办事处主任和居委会主任向于子方做了介绍。
    听说已经安排好了走访户,于子方没有做表态,向大家问了声好后,看了赵英伦一眼。
    赵英伦向于子方点了点头,那意思说,请市长放心。
    一行人先来到了居民顾大爷家中。顾大爷是技术工人,老伴原来是社区的卫生员。
    顾大爷家住四楼,南北两个房间,进门是一个小客厅,摆了一张桌子。
    客厅往北就是厨房,还有一个阳台。这是那个年代标准的二室一厅住房,其实面积并不大,只40多平。
    除夕夜,三个儿子带着媳妇,孩子,回到家中,十家十一口人,把桌子坐得满满的。
    已经得到了通知,于子方市长要来家里探望,顾大爷早已经在屋里摆放了水果、花生、瓜子,茶水。
    于子方走进居民家中,一股热气带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儿子、儿媳妇,于子方一行人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为,打着招呼,将椅子收到了桌子底下,腾出一条过道。
    顾大爷招呼着,将一行人让到了里间房,请于子方和方大雷坐下。
    “顾大爷,听说您退休不退色,继续为小区居民站岗放哨,守卫小区的安全。您这一代老工人,在工厂爱岗敬业,回家小区,爱护家园。我们应当向您学习。”于子方说道。
    “感谢市长,这除夕夜了还不在家过年,来看望我们。”顾大爷说道。
    “我是一市之长,能够让大家过上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是我们的职责。我来早不久,有很多工人才刚刚开始,城市的发展和建设,离不开大家的支持。现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于子方说道。
    “唉,要说困难。你看看,我这三个儿子,三家有一家半下岗,企业效益不好,全靠我老两口这点退休金,勉强维持吧。”顾大爷说道。
    “您放心,我们市政府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个问题。保生产,保就业,已经列入到了政府的工作日程。也请大家再克服些日子。哎,对了。我看你这屋里供暖不错啊。我印象中,您这个小区,可是供暖投诉率非常高的小区啊。”于子方突然问道。
    又转向方大雷说:“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说这个小区供暖存在很大的问题。是不是听说我来了。。。“
    ”哎哟,于市长。这个和您说吧。每到元旦、春节、两会的时候,这供暖突然间就好着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供暖公司,他们平日里不是烧不好,而是根本不给好好烧。平日里一说供暖不好,就说设备老化,锅炉烧不动了。你看,这屋里,都二十好几度了。平日里,哪怕能达到十六、七度,我们也不满足了。可是,人家就是不给你好好弄,十二、三度,就完事了。“顾大爷说道。
    ”是这样吗?“于子方向方大雷问道。
    ”顾大爷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方大雷勉强笑笑,点头说道。
    “好,回去告诉各供暖公司。从现在开始,一定要保证供暖质量。如果发现有人为,故意不好好烧的,该通报通报,该批评的批评。还有那些小供暖公司,更要严格监管。不要以为取缔小锅炉是早晚的事,天天混日子,变相的从老百姓手里骗钱。做好统计,做个分析,今年供暖季过后,烧不好的,该取缔的取缔。”于子方说道。
    出了顾大爷家,街道办事处主任带领着一行人,向小区最后面一排住宅走去。
    和前面的住宅相比,走进楼道,就感觉一种压抑。
    走廊的窗户蒙着塑料布,夜色中明显可以看到,木制的窗户已经变形。
    要走访的贫困户在小区的二楼。上了楼正对着就是。
    主任敲了敲门,一个瘦小的男子开了门,有些胆怯的看着来人。见居委会主任后,才把大家让了进来。
    屋子是双阳。
    进了门,过道直接通向了厨房。
    整个墙上,窗户上满是黑渍渍的油污,粘着灰尘久了,象是粘了一层黑黑的灰毛。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来。
    左边的卧室床上坐着一个女人,神情呆滞,双手手指拧着。
    见有人进屋,目光冲着来人瞧了瞧,没有做声。
    床边摆着一张折叠桌,上面放着四个菜。
    居委会主任介绍说,这家是小区最贫困家庭。女人精神和身体上三十多岁出了问题,男人走了,扔下了母子两个。
    过年了,饭菜是邻居做好了送来的。
    节前,街道和居委会给送来了粮、油,还有点肉。
    屋子里没有地方坐,趁居民会人员安慰女人的时候,于子方走向了厨房。
    厨房的墙上钉着三角架支着的木板,上面蒙着塑料布。掀开一看,摆着两桶豆油。
    炉台上满是油渍。于子方掀开一张报纸,下面一个铝盆里,有半盆韮菜炒鸡蛋。鸡蛋很少,勉强看得到、
    ”这家里全靠这孩子。一天做一次饭,吃一顿,下一顿热热再吃。“居民会主任随后跟了过来,说话时眼泪掉了下来。
    于子方走访过很多困难家庭,但像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着眼前这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景象,他的眼圈渐渐泛起了一丝微红。沉默片刻后,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轻轻地交到了孩子手中。“孩子拿着吧,这是伯伯给你的一点心意。”
    居委会主任见状,赶忙把孩子拉过来,并提醒孩子说:“快谢谢市长伯伯!”孩子乖巧地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市长伯伯。”
    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真诚和感激之情。
    于子方从孩子家中出来后,他向每个人表达了感激之情,并送上了新年的问候和祝福。
    他叮嘱大家快回去,与家人共度一个欢乐、温馨的团圆年。
    于子方的车辆驶离了玫瑰小区,行走在申城的马路上。
    街道两旁,灯火辉煌,璀璨夺目。烟花在空中绽放,发出绚烂的色彩和声响,营造出浓厚的节日氛围。
    爆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中。
    于子方的脑海里不时闪现着男孩家的样子,那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地方,墙壁上沾满了油污和灰尘,仿佛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上面。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闷。而那个女人则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她的身体瘦弱,面容憔悴,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然而,最让于子方难以忘怀的是男孩眼中充满求助的目光。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助,似乎在向他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困惑。这让于子方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他意识到,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背后,还有许多像男孩一样的人,他们生活在困境之中,渴望得到帮助和支持。
    于子方深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需要关爱,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重新开始。来到申城,就等于踏上了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爱的力量,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带去光明和希望。
    3
    农历正月初一,阳光明媚,温暖宜人,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东平区政府的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新年气息,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彩旗飘扬,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院外街道上,鞭炮声从远处不断传来,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红色的碎屑铺满了马路,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喜庆的地毯。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和人们的欢声笑语,整个城市都寂静祥和,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新年伊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充满希望。
    人们期待着新的一年能够带来更多的好运和幸福。
    在这个欢乐的氛围中,每个人都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迎接新的挑战和机遇。
    孟炳孝区长像往常一样,习惯地来到了政府大院。
    他穿着西服,外面一件羊绒大衣,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院内值班人员见到区长的到来,纷纷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向他拜年:“区长新年快乐!祝您万事如意!”孟炳孝区长微笑着回应道:“大家过年好啊!感谢你们坚守岗位,辛苦了!”
    初一值班是孟炳孝的习惯。
    春节,办公室大楼里空空荡荡。
    早间,街上万人空巷。
    偶尔几声鞭炮声从远方传来。
    离开了家庭里繁杂的事务。
    办公室里一人独处,也没有往日里,门庭若市。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暖洋洋的,闭上眼睛,满脑海除了光亮,还是光亮。
    工作,人情,事故,刹那间都已经不存在一般。
    坐上了区长的位置,天天喊要振兴,要发展,要保民生,真正能够装在脑子里的,就是听听各委办局的汇报,送来的文件上签个字。
    其它的,天天能让自己忙碌起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关系,人情,事故,往来,应酬,没有关系的什么都不办,有关系的,有利益的,天不顾,地不管的都要办。
    孟炳孝从骨子里,讨厌透了这种生活,可又离不开这种生活。
    社会上给这样的领导干部编了一句顺口溜,有人也想得开,竟然把这样的顺口溜,在区长会议闲暇之余,当成笑话讲了出来。顺口是这样说一些领导的:上班不知道,司机知道;上班干什么不知道,秘书知道;中午吃啥不知道,老板知道;晚饭喝什么酒不知道,小姐知道;夜里回哪个家不知道,有劲往哪个眼使知道。
    当时顺口溜一说出来,大家开始还笑得出声来。过后一品味,真是脸上羞愧难当。
    孟炳孝很多时候,也想能够尽早摆脱这样的生活,可是摆脱得了吗?
    单位,一个一个干部,大多是自己提拔的。别看这样,前脚走,后脚就可能来挖自己的坟。有的调令还没有到,冷屁股已经对准了你。
    还有那些培养过自己的领导,将个人的切身利益,经济的发展,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朋友,亲属。包括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个不断惹祸的小舅子。。。
    特别是想想自己的儿子,小舅子,还有自己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心中简直是不寒而栗。
    多少次梦里,被穿着制服的人带走,这些人看不清脸面。
    但是,自己肯定认识,他们就在自己的身边,在邻近的检察院、公安局。。。
    想想这些,孟炳孝眯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拿起了桌子上区政府,还有街道办事处乡镇政府的值班人员排班表。
    初一区长值班的习惯,大家都知晓。
    街道主任和乡镇政府的一把手,也都把值班安排在了这天。
    如果家里有事情,走不开,也一定要把直接找到区长,做一番解释。
    当然,这种请假,无需特意前来区政府,也不用打电话。
    那个时候,街道、乡镇都有企业,年底分红自然忘记不了区长和几个主要部门的领导。
    送钱的时候,一是表达一年的感谢。二是,说一下新的一年的打算。
    这请假自然就是份内再小不过的事了。
    3
    孟炳孝看了看值班表,想了想,最终还是打通了东平乡政府乡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么娇滴滴的。
    ”佩霞,新年快乐!“孟炳孝问候道。
    ”区长,您好,新年快乐!“对方答道。
    ”今天值班,就一个人吗?“区长问道。
    ”嗯,就一个人。都放假了。我半天班。“女人答道。
    ”没什么事的话,来我办公室吧。我今天也值班。“男人说道。
    ”不去了,不好吧!”女人回答。
    “有什么不好。值班在哪都是工作。”男人说。
    “我不敢去,去了怕你又象往年那样。”女人答道。
    “往年,放心吧。今年是今年。今年保证不会象去年那样。”男人说。
    ”你就是这么说。去了怕你又忍不住 。“女人说。
    ”对了,许主任好吗!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男人说道。
    “前天晚间还看到他了。还提到你儿子那个项目了。说还是区长有魄力,这么大个地标性项目,终于要起来了。”女人说。
    “前天晚间,我昨天上午通了个电话,许主任没提过。春节他回家探亲去了。得节后才能回来。”男人说道。
    “是,说是还特意请了几天假,要晚一些回来。怎么提到这些了。”女人说。
    “没有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一年过去了。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来我的办公室。过来吧,聊聊天。也许是最后一次在办公室里过春节了。”男人说道。
    显得非常的伤感。还有一年多就要退休了,离开这个区长的位置了。
    ”好吧,你等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女人说道。
    。。。
    一辆红色的小骄车驶入了区政府大院。
    乡长郑佩霞走下车来。米色的羽绒棉衣和羽绒棉裤,即大方又文静。
    孟炳孝看着走下车,依然靓丽,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女孩,到女人。现在成为自己的老朋友,申城发改委副主任许荣勋的情人,心里一阵酸楚。
    去年大年初一早上,孟炳孝起得很早,匆匆吃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稳,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孟炳孝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娇柔妩媚的声音:“过年好啊!”
    听到这个声音,孟炳孝心中一阵荡漾,连忙回应道:“过年好!”
    女人接着说道:“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哦。”说完这句话,女人挂断了电话。孟炳孝心中暗自欢喜,心想这个新年一定会有个美好的开始。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也是这样的一身着装,而且是自己去深圳出差,特意为眼前这个女人买回来的。
    女人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然后熟练地反锁上门。
    她迫不及待地扑向男人的怀抱,热烈而激情地亲吻着他。
    这种热烈的情感和欲望,是男人在家中的半老徐娘身上从未体验过的。
    伴随着初一的新年氛围,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青春气息。这股气息让人陶醉,仿佛一切都变得充满活力和生机。
    男人稍微回过神来,他一只手紧紧揽住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则缓缓地将她衣服的拉链拉下来。随着拉链的滑落,女人的身体逐渐展现在男人眼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只穿着性感的胸罩,米色衣服松散下来,白晰、细滑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男人面前。
    尽管已经近六十的年龄,突然爆发出活力,顺势将面色骄红,全身软软的女人抱了起来,各里间屋子里走去。
    办公室内,不敢拉上窗帘,骄阳照亮了屋内的一切,暖暖的,亮亮的,散发着扑鼻的香气,伴随着天籁一般,低低的呻吟声。。。
    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孟炳孝的思绪,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乡长郑佩霞轻轻推开门,悄悄地走了进来。
    她的脚步轻盈,仿佛生怕打扰到房间中的宁静氛围。
    进入房间后,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去,与孟炳孝象征性的拥抱了一下。
    郑佩霞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红。
    孟炳孝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面色有些紧张。
    孟炳孝低头看了一眼郑佩霞身上的衣服,确认还是那套衣服。
    然而,现在他却不敢拉下那熟悉的拉链,他不知道这件衣服里面是否还像去年一样,只有精致的纹胸和内裤。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紧张和不安。
    4
    “干嘛这么瞧我,又不是没见到过。”女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
    “嗯,还是那么漂亮,这衣服还是去年的,穿上还是这么年轻。一转眼一年了。“男人看着女人,眼中闪烁着温柔和欣赏,不自然地笑了笑,轻声说道。
    他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流转,仿佛想要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女人听到男人的赞美,面色忽然泛起一抹红晕,如同晚霞般艳丽动人。她微微低下头,心中涌起一丝甜蜜和羞涩。
    没说什么,把门轻轻的关上,没有反锁,径直向屋内的沙发处走去。
    “给你沏杯茶吧!”女人说着,动作娴熟地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缓缓地向里面注入热水。
    水与茶叶接触的瞬间,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她静静地看着水壶中的水慢慢沸腾,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茶水倒入茶杯中,动作优雅而温柔。
    “怎么样,和他处的还好吧?”男人轻声问道。
    女人微微一怔,她明白男人的意思,这是在询问她和许副主任之间的关系。她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好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男人之间的玩物,你送我,我送你的。有个影星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这句话,要我说,应当改成,做官场的女人难,做官场的仕途女人更难。命吧!”女人才四十出头,叹着气说出这些话来,男人听了一时语涉。
    “佩霞,你想多了,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把你送给别人。年轻,漂亮,温柔,大方,还是东平区的一朵花。我这个花瓶就是个玻璃的,装不下这么娇贵的花朵啊!”男人说道。
    “一个女人,从女孩就跟了一个男人,盼啊,等啊,就是离婚,做个小的也认了。可是,等来的是,自己的前途被女方家里握着,离不了婚。也行,那就做个小,陪着。也不行,连哄带吓的,让女人找了人家。末了,又把女人的男人发配到了外地。这些简直就是电影、小说里演的,写得一模一样。”女人挖苦说着,实际就是说眼前的两个人的过往。
    “佩霞,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不过,你想要的,我尽可能的都给了你。你现在是东平区离区政府最近,经济条件最好的,也是乡里唯一正职的女乡长。从我的位置,也只能给你这么些了。”男人说道。
    “我的区长,你说的没错。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一路从民政局局长,坐到了区长这个宝座上。这一路上,你排除了众议,费尽了脑汁,用尽了权谋。我呢,不顾了颜面,献出了青春,被人指点点的,多亏有你,我从一个民政处理,走上了乡长岗位。你说,你当初对女人有想法,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小姐。玩玩,一把一利落,省得溜下我这个麻烦。苦了你,也苦了我。“女人说道。
    ”佩霞,话不能这么说,你我是真心相爱,只是生不逢时。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气,放弃仕途,和你长相依,长相守。可是,人一但对权力有了欲望,对权力痴迷,特别是权力能够换来的,是金钱不能得到的。”男人说。
    “不要吹捧你们男人的权欲论了。你们官场上的男人,对金钱的追求和贪婪,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权力可以换来金钱和美色。可以换来卑躬屈膝。但是,换不来正大光明。一但对权力有了迷恋,用权力每换来的一分钱,都会被认为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绝不舍得去向外花一分钱。就是找小姐,去歌厅,洗桑拿,也要用权力去向他人交换。求你,用你的人,会把一群群的小姐用到你的面前。你们玩厌了,玩腻了,就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周围的人。把权力交换和交易,放到了单位的女职工,女下属身上。“女人说道。
    ”行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要尊重别人,也要尊重你自己。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难处。如果一定要把这一切说成是交换的话。那么,这种交换总有一天要结束的。比如,现在我已经被有了筹码,你却还有姿色。我已经没有交换的权力,你还可以重新开辟交换的天地。我不舍得你离开,我心中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爱人。但是,你已经偿到了权力带给你的快乐,在权力、位置和自己的名誉面前。过去,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今后你还会继续的走下去。“男人说道。
    ”官场权力、女人,本来就是你们男人手中的玩物。女人,只是这场游戏中的一个过往。你敢保证,在东科区,除了我,除了你家里的那个,掌握了你的前程的老女人。你再没有和其它的女人有过交往。你不敢做这个保证。因为,你心理清楚,她们要提拔,必须要过你这关。给你送礼的人太多了,金钱麻木了,或许最能够刺激你的,就是女人、美色。“女人说道。
    ”好了,我们都不说这些了。知道为什么我前些天送给你五十万元。你可以认为,我是有事要求到许荣勋,来讨好你。你这么认为也行,不这么认为也可以。确实,我需要你来为我和许荣勋间搭个桥。没有你,这个桥我也搭得起。但是,你更合适。因为,在这场游戏当中,我需要的,和你需要的,有共同的交集,那就是金钱。“男人说道。
    ”老孟,好,刚才是我,过节了,心情不稳定。女人,总是爱在节啊,假啊,这些日子伤感。我想问你一句。许副主任,是不是你有意在我们之间牵的线。事到现在,我们谁也不要瞒谁了。如果是,我恨你。而从我得到的来说,我还要感谢你。”女人说道。
    “想听真话吗!是,也不是。先说说不是,你二十多岁就和我在一起了,你给了我从女孩到女人所有的娇嗔,温柔,体贴,包括崇拜。你想我心里愿意你离开我,愿意你在一个我熟悉的男人之间周旋吗!所以,当我那天去你那,你开始的冷漠,过后给我装着批件的文件袋,我一切都明白了。我那天睡的那张床,两天前,你和比我年轻的男人,在床上做着同样的事。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要说是,开始,我那天吃饭请客,把你也带去,确实是想通过你的美貌,打动许副主任,得到那个对我来说,确切的说是对我儿子非常重要的批件。结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批件宣判了我们之间感情的终止。说到许副主任,我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男人说道。
    “说到底,我只是你们手中的棋子,是你们权力交换的一个筹码罢了。如果我在这场交易中失去了一切,那我还能得到些什么呢?或许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吧……”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悲伤。
    “你不要说,我得到了爱情,得到了人们的尊重,得到了别的女人想得得不到的东西。从我跟了你,我那个时候开始充满了幸福。觉得找到了真爱,真是命运在捉弄人。后来,你逼着我去成家。本来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安心的过我的日子。可是,你却在仕途上给我铺了一条路,架了一座桥。这条路上,这座桥上,行走的只有我和你。我再次沦为你的情欲使者。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能说是你骗了我,只能说是一次一次,我在自己欺骗自己。可现在不同了,当我第一次被他带到了宾馆。那个申城郊外深山里,洗着温泉,抬头看着雪山,听着小溪泊泊流淌,回到屋内,一张硕大的席梦思床的别墅。那一刻,我完全放弃了廉耻,我觉得我就是那深山里的一块富泽的土地,只要你有能力,任你们来开垦,来种植,我要让这块学富泽的土地,开满鲜花。白云在天上飘,风儿在耳边吹,泉水在周边流。”女人说着动了情,起身走向窗前,向外望去。
    5
    女人说的那个隐藏在深山里的世界,还是孟炳孝带她去的。
    申城市国家森林公园。
    一周的全是山包围着。
    里面没有一根电线杆子。
    山里凉,就夏天,从公园这端走到那端,没有一个宾馆安空调的。
    森林公园后面隐秘处,还有一个小村子,只有五六户人家。
    村子后面的山上有温泉,流下来的水,就成了瀑布,哗哗的唱着歌。
    后来,村民走了,五六户房子被改成了别墅,很少有人知道,旅游景区内还有这样一处幽雅的地界。
    许副主任,孟炳孝办隆之梦地标性建筑时,请到这地方住了两天。
    喝酒,登山,钓鱼。
    郑佩霞也是那天一起来的。
    同行的还有孟炳孝儿子,孟庆钢,小舅子曹勇。
    有孟庆钢和曹勇在,这局就是黄、赌、毒俱全了。
    来的美女除了公关经理,就是秘书,说到底,就是花钱弄来的一些小姐。
    如果当天没有郑佩霞在场,这公关恐怕就连老爹,姐夫一起攻上了。
    要说这格局就是不一样。
    公关经理和秘书,各个肤白貌美,年纪轻轻。
    许副主任愣是一个没看上。
    敬酒连头都不点,正眼看都没有看一下。
    暗地里,偏偏和孟炳孝的口味一样,喜欢上了已经半老的郑乡长。这让郑乡长心中美得像一朵盛开的花。
    几位公关经理,秘书嫉妒得嘟嘟着嘴,心里算计着,这次来,想多得些赏钱的梦在许副主任这是做不上了。
    于是,趁着晚间唱歌,跳舞的时候,一门心思的把劲用在了两位公子哥身上。
    也就是那天,周围的湖光山色和女孩的青春活力,感染了郑乡长。
    和两位公子相比,还有跟随了十几年的孟区长,风流倜傥的许副主任,吸引了郑佩霞的注意。。。
    也就是那之后,这个多雪的初冬,天还没有十分寒冷,许副主任约请郑佩霞来到了这个森林公园隐秘处的别墅里。
    见了面,女人带着一脸的害羞,寒暄着,坐进了车里。
    许副主任看着女人鼓鼓的旅行包,知道女人做好了在那过夜的准备。
    “家里能离开吗?”男人开着车问道。
    “能,今天都有谁?”女人问。
    “就我们俩人个,可以吗?你放心,我绅士着呢?要不我再约两个人。”男人说。
    “不了,我放心。听说那山里有儿狼。“女人的没头没脑的话,让男人笑了起来。
    ”我也听说了。听说有一个笑话。说是一男一女住在了山里。害怕啊,猎人就给准备了弓箭。晚上,天黑下来,两个人就挤在的屋子里。这个时候,男人问女人,如果来了一只狼和一个鬼,你是要射狼呢?还是要射鬼?”男人说。
    “哎,换了你。你是要射狼,还是要射鬼?”男人笑着问。
    “我看啊,你即是那色狼,又是那色鬼。”女人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汽车从森林公园正面驶入后,没有走公园里的大道。
    那是专门给旅游的人们修建的,可以通往公园的顶峰。
    车辆拐弯驶向了边上的岔路,曲曲弯弯,通往山峦深处。
    山尖已经覆盖了白雪,路边油松、栢树仍然泛着绿色,一片一片的白桦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里的冬天仍然一片生机盎然。
    蓝瓦白墙,落地窗的别墅,白色围栏的院落,特意留下了一间农舍。
    主人知道客人要来,炉子里早早就塞入了秸秆,屋上炊烟袅袅,屋里热气升腾。
    许副主任和郑乡长下了车,老乡先把二人让到农舍里,吵吵嚷嚷的说,鸡早上就杀好了,菜也都是纯农家的,说着还掀起了大锅盖,屋内热气和香气扑鼻而来。
    许副主任对老乡说,先去泡泡温泉,一个半小时后,过来吃饭,吃饭就在热炕头上。
    说完,带着郑乡长,直接去了别墅。
    郑佩霞这个时候,脸红红的,象上第一次打算和对象同居的,正经人家的女孩子一样,跟在后面。
    别墅的卧室在二楼。一楼是活动室,茶吧,咖啡吧,客厅,厨房。
    二楼除了一个大客厅,一间客房,再就是大大的卧室。
    从卧室出去,是一个室外露台,露台可以通往上山的小道。
    温泉泡池修在露台上,泉水从山上下来,用管子引到了池子里。
    山、泉、水、天、云、色。。。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叫郑乡长。”男人见女人低着头不做声,逗笑着说。
    “去你的,这又不是在单位。你就叫我佩霞吧!”女人说道。
    “嗯,要就什么都不叫!换衣服吧,一起泡个温泉去。”男人说。
    “嗯,还说你绅士呢。你在这怎么让人家换衣服啊!”女人说。
    “哎呀,你看我这,现在就心猿意马了。把这事都忘了。要不咱们来一个洋式的,将人体与自然结合在一起。”男人逗笑着说。
    “看看,又不正经了。要泡你泡,我看着。你就不怕山上有人看见。就是没人,当心来女鬼,把你勾走。”女人还是那样腼腆的说着。
    女人内心的不安,和心里的相许,男人自然看得出来。
    “好吧,这样,你先换衣服,我去楼下,再交待一下,顺便把门插上。”男人说完走下楼去。
    过了一会,当男人再次走上楼来。
    房间里,通往露台的门已经关上,东边露台的窗户,还有南向的窗户都被拉上了窗帘。
    房间幽暗起来,壁灯和室内桔黄色的家私,泛起温馨又浪漫的光芒。
    女人穿着比基尼,靠在床头上,被子盖住了半身,露出的肌肤,弹性又富有光泽。
    双胸自然挺拔,烫着大波浪的头发,散落在肩头。
    见男人进来,女人即不慌乱,也不紧张,也没有刻意的看向男人,而是随手翻着床头柜摆放的一边书。
    许副主任是个男人,他知道眼着这一切,是一个女人,让自己心怡的女人,恨不得那个见面初次夜晚,就垂涎着,想得到手的女人。
    男人不再犹豫什么,脱下外衣,向床上扑去,整个身体躺在了床上,一只手将女人揽住,一只手将书本夺去,放到了一边,与女人亲吻起来。。。。。。
    北方冬天太阳落得早,山里,太阳落山天就暗了下来。
    两人来到露台,进入泡池后,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男人和女人泡着,嬉笑着,不时的亲吻,男人趁势,手脚开始不本份起来,女人身上的胸罩,对男人已经没有了作用,更象是害怕被外人偷窥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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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霞,你在看什么呢?”
    见女人呆呆的望着窗外,孟炳孝问道。
    “喔,没有想什么?”女人面色微微泛红,理了理头发,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