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霍觉得莫名其妙，隔几秒后跟了上去。
就这样走出了半里地，时不时有着一辆电动车在非机动车道上飞掠而过，然后消失于远方或融入车流。
潘乐忍不住回头斜他两眼，低声：“别跟着我。”
邓霍不以为然，半开玩笑道：“这路不是你的，你要这么霸道吗？”
潘乐吸一口气，郑重和他说：“我现在不想跟你练嘴皮子，你要么走开，要么我让警察来请你走开。”
邓霍细细打量她一眼，见她神色严肃，终于不做声了。
潘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许是她的警告起了作用，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停了下来。
她放松般地叹了口气。
绕过弯，她在树荫底下停驻，见着日头正盛，索性休息了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走得太急，这会感觉有些口干嘴干。
她的目光瞥到不远处有自动贩卖机，自然而然地走上前。
然而机器似乎出现了点问题，她折腾几下都没支付成功。
她烦躁地踢了踢它，寄希望于它能被踢个正常来。
她捣鼓得很专注，没注意到邓霍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直到高大的阴影笼罩住她，邓霍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你今天的气真不小，机器都被你看不顺眼。”
潘乐听到声音抬眼，疑惑又气鼓鼓：“你怎么还没走？”
邓霍不理她这问答，只思索般地说：“你与我妈是不是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约定？”
“……”见不得人？
这匪夷所思的形容词一出，潘乐不知道是气还是笑好。
她用行动——冲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她的无语。
邓霍用一种气定神闲的语气说：“如果是，那你与她的约定废除了。”
潘乐别过脸，嗤笑一声。
她抱起手臂，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我爱钱。”
“我知道，两千万嘛……”邓霍云淡风轻地说：“我把钱还回给她了。”
“……你爱咋地咋地。”潘乐说：“不关我事，我需要钱，但两千万套不牢我，你也别想拿钱套牢我，让我当你的炮友。”
邓霍打量她几眼，有些纳闷得出一个结论：“你真的生气了。”
潘乐：“没有！”
“还是生我的气。”
“你想多了。”
邓霍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你要去哪？地铁站？”
潘乐原本确实是想坐地铁回去，他这么一说后忍不住改口。
“去逛商场。”
这边是市中心，有着好几个商场。
邓霍想到什么，挑眉：“逛街？”
“不行？”
“没。”
他听说女人生气喜欢逛街，逛完街就会消气。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如此，他挺想知道她是否如此。
潘乐挑了最近的，也是最气派的一个商场进去。
因为邓霍死皮赖脸跟着，她静不下心，也没有心情去试口红试衣服，最后逛了一圈下来后，一气之下左转，从另一个出口出来。
商场门外，是个宽广的广场，不少人在遛弯。
邓霍在旁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我想了想，你可能是看到我和陈夏柳说了几句话。”
潘乐下阶梯的脚步一顿。
原来那位女子是陈夏柳。
在后头的邓霍嘴角微微勾起，轻笑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想通了。
潘乐奇了，扭头：“你笑什么？”
邓霍低头看着她。
她倔强仰着下巴的模样，此刻在他眼里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他对她的问答避而不谈，“要不要继续看邓京明的热闹？”
潘乐刚想拒绝，手机来了个电话。
她拿起接听。
陈主任“喂”了一声，不确定地开口：“潘乐啊，我好像醉得挺厉害的了，刚才跟着邓总，跟着跟着就迷路了，现在就看到一帮人在宴会厅叫骂，我不是产生了幻觉吧。”
“……”潘乐不确定他是否迷路，听他语气就断定道：“不是好像，主任你是真醉了。”
“那、那咋办？”
“……你别乱走，我去找你吧。”
她挂了电话，往刚才来的地方走去。
邓霍聪从她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她要做什么，索性一直跟着。
回到酒店。
戏早散了，没了扯头花的热闹，五星级酒店大门重归气派庄严。
潘乐径直上二楼去，搜了一圈下来，发现陈主任在角落里，径直躺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睡着了。
要说他醉得厉害，叫了一两声还能应她。
潘乐焦头烂额的，有些不知道拿主任怎么办，她想了想，决定暂时将这人挪到其他地方醒酒，然后再叫代驾。
于是她伸出手推了推陈主任，叫他起身。
“主任，你不能在这里躺，隔壁有休息室。”
陈主任应了几声后终于站起来，潘乐见他踉跄，连忙将手机放进包里，作势要扶他。
邓霍在旁，好整以暇地开口：“对于酒鬼，睡哪里都是睡龙床。”
“你要是喜欢说风凉话就走开。”
邓霍出手：“我来吧。”
*
婚礼主场上，酒桌上一道菜接着一道菜地上，台上的新郎和新娘在主持的主持下，继续走婚礼流程。
不过明眼都看得出，他们两个人貌合神不合的，新娘更是把强颜欢笑挂在脸上。
豪门联姻，有没有感情不说，中间的利益关联必定少不了。
所以这婚无论如何都要结。
陶莉莉厚着脸皮坐在主桌上。
她今天干了一个杖，虽然最后那八个女子还是被撵走了，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在新郎新娘的心里留下了一根刺，心情别提有多爽快了。
新娘的父母坐在一边，已经完全不给陶莉莉眼神了。
邓知廷刚才一直在楼上，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有些纳闷，不过依旧热情地一口一个亲家母亲家公。
邓为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后来趁着婚礼仪式的间隙，寻了个空示意陶莉莉出去。
陶莉莉不情不愿起身。
他们来到隔壁的休息间。
“我知道你是邓京明的后妈，但大家都是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这样搞，想过后果吗？邓霍的工作与银行也有业务往来，你想过他吗？”
陶莉莉冷笑一声：“后妈？你好意思说出口，我结婚时你告诉我你外面有私生子吗？哦，还有邓霍他结婚时，你给他准备了什么？有给他准备和私生子上亿的房子资产吗？”
“那能一样吗？他爷爷给他选的人，我都不知道就领了结婚证！”
陶莉莉眼神一厉：“是不一样，是你偏心！”
邓为聪竖起手指，手指都在颤抖：“你嫉妒心太强了，京明的母亲都去世了，你还容不下一个后辈。”
“我就是容不下，这辈子都不会容得下！”
陶莉莉不想与他废话，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