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将齐言准备从车窗探出来的脑袋按回去,又亲自帮齐言将安全带绑好。
做完这些,爱国者还是不放心,开始思考是否应该用萨卡兹的巫术在齐言身上加个保险。
一旁的血魔大君看着爱国者,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爱国者完全是瞎操心,就凭齐言的本事,这辆越野车的作用纯粹是一个玩具。
等齐言玩够了,他带上自己的妹妹跑着去布伦特伍德镇,速度反而会更快。
可看着爱国者俯身在车窗前,絮絮叨叨叮嘱齐言的背影,血魔大君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
血魔大君指尖在手中医学书的书脊上抚过,眉头渐渐蹙紧。
他努力回忆自己漫长的生命历程,从那些已经尘封的回忆中渐渐找到一个类似的片段。
那是一个被他唾弃的人,一个懦弱到令他不悦的魔王,一个他亲手送葬的至亲。
那个人,曾经似乎也在自己外出时这样唠叨不停。
“……啧。”
血魔大君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
不同于被齐言和变形者骚扰后的抓狂,这一次的心情,糟糕到让血魔大君想要立即逃走。
“喂,小猫蛋卷!”
齐言的呼喊将血魔大君从那种古怪的情绪中拉回现实,他猩红的眼眸不满地瞥向那只白毛鲁珀。
“你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口音。”血魔大君不悦道。
“你别管。”齐言笑道,“既然你要回伦蒂尼姆,那顺路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告诉特雷西斯,以后他来养老院可以不用掏钱了。”
听到这话,血魔大君有些意外。
他一脸质疑道:“你这个掉到钱眼里的家伙,会这么好心?”
齐言身子探出车窗,脸上笑容渐渐变得猥琐:
“因为这一次我的行动结束,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谈钱多见外呀。”
血魔大君:“……我会转达的。”
“回见……”
齐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琳一把拽住狼耳朵,强行拉回车内。
随后不给齐言继续发挥的机会,齐琳果断启动越野车,一脚油门冲出。
爱国者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越野车远去,直至消失在远方。
“我也走了。”
血魔大君不想继续看到这种画面,当即转身向伦蒂尼姆走去。
“大君。”华法琳突然从他身后开口,“随时欢迎你回来。”
血魔大君脚步微微顿了一瞬,却没有回头,立即再次迈步前进。
只有他发出的一声轻哼飘散在风中。
华法琳眼睛微微瞪大,果断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本久经翻阅已经有些褶皱的本子。
熟练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页,华法琳迅速浏览完毕后,合上本子,看着血魔大君背影发出感慨:
“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傲娇,不愧是大君,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
“华法琳!”
血魔大君闻言回头恼怒低吼。
“哎嘿!”
华法琳用小拳头轻轻敲了一下自己脑袋,开始萌混过关。
血魔大君嘴角抽搐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发作,加快脚步离开现场。
爱国者也收回眺望的视线,转身向养老院走去,同时对华法琳说道:
“回去继续工作吧,这几天养老院需要你的地方还有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但也不至于这么急吧。”
华法琳一听到工作,白皙的小脸顿时有些发黑:“齐琳这一走,就剩下我扛大旗了,我也没办法一口气将所有病人都治好呀,慢慢来嘛。”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爱国者缓缓道。
华法琳:?
爱国者扭头眺望远处的伦蒂尼姆,叹息道:
“战争,要加速了。”
“你是说养老院未来要接收的伤患更多了?”华法琳问道。
面对华法琳的疑惑,爱国者摇头否定:
“如果养老院能撑过去,是这样,但仅凭养老院目前的防御等级,很难撑过这场战争。”
听到这话,华法琳更加不解:
“谁会没事闲的跑来招惹养老院,有齐言在,养老院就是一个大号炸弹,谁敢碰一下所有人都要玩完。”
“如果是萨卡兹输了,特雷西斯与萨卡兹不会打养老院的主意,毕竟这里叫卡兹戴尔。”
爱国者语气沉重:“但如果是维多利亚输了,你认为他们是忍下亡国的屈辱,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要因为公爵们现在瞻前顾后的表现,就小觑他们的疯狂,这是一群为利益驱使,胆敢扑向狮子的豺狼。”
华法琳闻言咽了口口水,果断打起退堂鼓:
“那我们赶紧启动地块,三十六计先走一步吧。”
“走肯定是要走的,继续留在伦蒂尼姆旁难免会被战争波及到。”
爱国者作为久经沙场的战士,表现远比华法琳稳重的多。
他慢悠悠返回养老院,对华法琳说着自己的分析:
“但以现在的局势,养老院逃不掉,这里是无人敢动的乐土,也是无人愿意舍弃的重要武器。
不仅仅是公爵们,维多利亚外虎视眈眈的诸国,一定很愿意看到维多利亚彻底乱起来,这也是温德米尔这位戍边公爵的重要性。”
华法琳有些沉不住气,苦恼道:
“那我们岂不是一到维多利亚边疆,就会被‘不明势力’迎头痛击?”
“我们甚至到不了边疆,所以我们不能走得太远。”爱国者自信道,“我能考虑到这一层,博士同样可以。
真到了那个时候,胜负犹未可知,谁敢伸手,我不介意将他的手斩下来作为养老院震慑外敌的勋章。”
爱国者说出这番话的语气很平静,可那股勃然而发的气势,却震撼到华法琳的心神。
与爱国者生活了许久,这位总是和和气气的萨卡兹从未对人发过火。
可他的本质也从未改变。
他是萨卡兹,他是温迪戈,是戎马一生的战士,是脚踏无数尸骸走到如今的传奇!
华法琳的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罗德岛,可不是没了齐言便任人宰割的绵羊。
“哎,来吧来吧。”
华法琳轻叹:“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战争,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名词,它代表着数不尽无法救治的伤势,代表着一位又一位患者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
这对于一名医生来说,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