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曼弗雷德的沉默,变形者自顾自思考片刻,大概猜到原因。
“曼弗雷德,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做出背叛。”变形者说道。
“我从未想过背叛!”
“血魔不能死在这里,他的仪式尚未完成,召唤那颗源石需要他的提卡兹之血。”
变形者直视着曼弗雷德的双眼:“难道那个预言让你恐惧到不惜背叛特雷西斯的计划吗?”
“阁下,我再回答您一次,我从未想过背叛!”
“可你清楚,你内心在抗拒特雷西斯如同预言那般死去。”变形者毫不退让,“你想要破坏最初源石的召唤仪式,你想让血魔回到战场,然后成为公爵联军的首要目标。
你清楚王庭之主的力量,他无法抵抗那种规模的斩首行动。
回答我,曼弗雷德,是什么让你做出这个决定?”
曼弗雷德挪开视线,抬手凝聚源石技艺对准一处时序乱流。
三名狼狈的维多利亚士兵从乱流中摔出来,不等他们看清眼前状况,曼弗雷德的源石技艺已经化作红色光束穿透他们胸口。
解决完三名士兵后,曼弗雷德缓缓道:
“阁下,请问现在的萨卡兹需要什么?”
“我们不知道。”变形者坦然道。
“萨卡兹需要新的意志!”曼弗雷德语气仍旧平缓,却无比坚定,“我与齐言初次见面时,他曾跟我说过,萨卡兹需要摆脱古旧的意志。
最初的源石能带来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它会带走什么。”
“你太急躁了。”变形者评价道,“王庭可以离去,但不是现在。
我们忘记和你说一件事,赦罪师死了。”
曼弗雷德一怔。
变形者继续道:“殿下也快要离去了。”
曼弗雷德抿紧嘴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变形者仍在说着:“食腐者知道他存在的意义,当战争结束,他会以自己的方式退场。”
两人之间沉默一瞬。
仍然是变形者开口:“何为古旧的意志,曼弗雷德?”
“王庭。”
曼弗雷德不再掩饰,坚定给出自己的答案。
“何为王庭?”变形者问道。
曼弗雷德:?
“此战之后,特雷西斯将会成为新的‘王庭’,这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而是人心如此。”
变形者的话让曼弗雷德脸色难看到极致。
见曼弗雷德领悟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变形者转身向远处走去。
不过刚走出没几步,他又停下,回头平静的看着曼弗雷德:
“萨卡兹不需要救世主,特雷西斯的视线永远放在未来,曼弗雷德,真正被困在原地的是你。”
说罢,变形者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踏入一片时序乱流离开。
曼弗雷德独自一人留在原地怔怔出神。
他想要改变一些事情,可变形者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注定无法留住一个早已下定决心离去的人。
……
……
温德米尔视线扫过面前队伍。
经过她的亲自率领,一路上聚集了不少维多利亚的士兵,此刻麾下队伍已经超过百人,就连移动源石炮都有足足四门。
可温德米尔神色并未因为自己的队伍壮大而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副将,新回来的队伍也遇到萨卡兹占领的副舰了吗?”
温德米尔凝视身边的副将,好似在观察什么。
那名副将被温德米尔的目光盯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如实汇报:
“是的,那艘副舰的位置似乎比较特殊,很多乱流都汇聚在那边,所以被人遇见的次数较为频繁。”
“不对劲。”温德米尔眉头渐渐蹙紧。
“您是说,萨卡兹在有意引导这些乱流将我们卷到副舰位置?”副将询问道。
温德米尔摇头:“如果萨卡兹真的有能力操控乱流,我们早就死光了,他们只是拥有特殊的情报手段,比我们更熟悉乱流规律罢了。
我在意的是这么多队伍遇到副舰和占领其中的萨卡兹后,都能损失一些人手就成功撤退,甚至有机会夺回源石炮。”
副将恍然惊醒:“这是萨卡兹的圈套?!”
温德米尔点头,视线继续在自己的队伍中游走。
在意识到萨卡兹的计划后,她又第一时间猜到另一件事。
这些从副舰败走的队伍里,绝对有变形者混进来。
温德米尔顿时感到头疼。
“公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副将紧张询问。
“……去找那艘副舰。”
“啊?”
听到这个命令,副将顿时傻眼。
明明已经意识到那边有危险,还主动往坑里跳,这不是送死吗?
温德米尔视线如刀扫过副将,后者顿时一个激灵,转身去下达指令。
很快队伍就行动起来。
这些队伍大部分都与那艘副舰遭遇过,此刻原路返回并不困难,只是随着队伍规模扩大,在这种到处是乱流的地界行动,速度如同龟爬。
温德米尔唤来副将,下令道:
“让队伍分成十个小队散开行动,所有移动源石炮都留下。”
“是。”
副将对这种作战方式一头雾水,但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将命令下达。
百人的队伍各自散开,原本龟爬的行动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直到现场仅留下温德米尔,副将,以及四门源石炮。
佩刀出鞘的声音响起,温德米尔刀锋直指副将。
“被发现了。”
副将淡淡一笑,恢复成变形者原本样貌。
他看着温德米尔,平静道:“如果我混在队伍中的个体,将公爵阁下故意派士兵送死的举动宣扬出去,是否会让您一方军心出现动摇?”
“无论萨卡兹有什么计划,想要吞下百人队伍都是一场持久战。”
温德米尔冷漠道:“而这座战场上,维多利亚士兵数量远超萨卡兹,只要战斗持续足够久,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注意到这里然后加入战斗。
最终萨卡兹注定会被歼灭,并且维多利亚一方成功聚集更大的队伍。”
“可这仍然无法改变你在让这支队伍送死的本质。”变形者没有被温德米尔带偏。
“这是战争。”
“是的,是的。”
变形者点头,随后又摇头:“可你的支援注定不会过来了,我们已经幻化成你的模样,带领游荡在附近的维多利亚队伍远离副舰。”
温德米尔对此似乎没有丝毫意外,面色波澜无惊。
她缓缓摆出进攻姿态,杀意牢牢锁定变形者,轻声道:
“你们的渗透能力确实惊人,可你们的本质无法改变,就像我能分辨出你一样,我的士兵同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