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是最挣钱的行业吗？”
    齐言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荡。
    众董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齐言这是在班门弄斧。
    一名董事信心十足道：“当然是武器！”
    “嗯，铁饭碗，供给需求稳定，但还不是最挣钱的。”齐言当即否定。
    旁边立即有一人出声：
    “我也赞同，在我看来，最挣钱的一定是医疗！”
    “嗯，硬性需求，只要是人就逃不开生老病死，但赚到的钱和良心挂钩，而良心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会用完的。”齐言摇头否定。
    会议室内气氛渐渐转变，不断有人提出自己认为最挣钱的行业。
    但所有人最终都会被齐言和其他人否定，并举例出自认为最挣钱的一行。
    就在大家讨论正激烈时，齐言敲了敲桌面，将注意力吸引过去。
    众目睽睽下，齐言一脸严肃，斩钉截铁道：
    “你们都错了，最挣钱的行业，是人！”
    “……人贩子？”
    有人惊疑不定出声询问。
    “屁啊！”齐言怒斥道，“最挣钱的行业，是管理人的行业，是劳动力的行业，劳动力，才是一切资本的根基，人，才是咱们发财的真正根源！”
    众董事心神巨震，如醍醐灌顶般，突然好似明悟了什么终极奥义。
    齐言霍然起身，激昂道：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搞什么联合会，却没有真正意义的联合起来，各自为政，用最原始的方法赚钱，难怪你们拉胯。
    骑士竞技？开设赌盘？在你们心中，只知道压榨自己手下那些社畜，然后用这种诱惑的方式将他们赚走的钱回流，在我看来简直愚蠢！”
    众董事哑口无言，一个个眼巴巴看着齐言，期待他能继续说下去。
    对这些人的反应，齐言十分满意。
    他点点头，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开始指点江山：
    “在你们看来，感染者就是下井挖矿的劳动力，普通市民就是坐在办公室打杂的社畜，骑士就是自傲愚蠢的小丑。
    但在我看来，他们没有这样那样的区别，全都是资源，每个人都是一座巨大的金山，只待咱们去开采！
    首先就是工厂，必须改革！
    将工厂分为三六九等，最低等的原件工厂，只负责生产加工原料，这种生产需要技术成本最低，可以招收大量没有文凭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
    这种人的特点就是多，好骗，干劲足，随便许诺些好处就傻乎乎钻进来，然后给他们设置一个看似合理但永远无法达到目标，他们就会为了上位不要命的干活！”
    众董事连连点头，发现齐言分析十分到位，甚至比他们想得还要细节。
    而齐言的发言还远未结束：
    “接下来就是更高级的工厂，负责将原件二次加工，变成各行业需要的半成品，这个工厂规模可以小一些，生产技术成本要求高一些，招收从原件工厂脱颖而出的老油子。
    这些老油子不再那么好骗，但他们大多都开始组建家庭，所以咱们可以随便压榨，只要工资到位，他们半句怨言也不敢说。
    另外再设立小组，各小组分庭对抗，小组长不是能者居之，而是最懂事的人担任，这套连招下来，他们将会陷入无止境的内卷，咱们坐享渔翁之利！”
    会议室内开始不断回荡吸气声，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掏出笔纸认真记录。
    齐言越说越兴奋，一脚踩在椅子上，振臂高呼：
    “再之后利用媒体和社交，给一些最终产品工厂造势，联手推选出一批百强企业，也就是所谓的大厂！
    福利待遇，给！生活保障，给！社会地位，给！
    这样做不但可以将真正有技术的人掌握在手中，还能让所有工人都产生一种错觉，只要他们好好干，终有一日可以成为风光无限的大厂员工！
    鄙视链一旦建成，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精神内耗，咱们将会收获源源不断的高质量且听话的劳动力！
    但是……敲黑板，重点来了，但是这只是咱们建立生态的第一步！”
    会议室内静到针落有声，人们甚至连记笔记的声音都刻意压低，生怕打扰到齐言的演讲。
    这一刻，他们成为这片大地上最认真的学生，如饥似渴等待齐言的教学。
    齐言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一点一点教导他们：
    “当工人和技术都被咱们掌握在手中，接下来就要考虑资金的回流，咱们发出去的工资，怎么可以留在其他人手中？
    骑士竞技说到底还是靠诱惑赚取资金回流，但总有聪明人可以克制内心的欲望，所以咱们要从人们无法拒绝的地方下手！”
    “那该怎么做？”一人下意识问出声。
    “太多了，人总要结婚，结婚总要房子，房价必须要涨！
    结婚后肯定要生孩子，生孩子肯定要去医院，医疗服务必须到位，然后……价格嘛，哼哼！
    孩子生出来肯定要上学，教育就要从娃娃抓起，学校，必须建，还要建最好的，最贵的，大搞精英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课外铺导一节不落！
    而这些孩子长大后，学成毕业，总要找工作……这样咱们的工厂不就有新鲜血液输入了？”
    此时此刻，会议室内每个人心中都忍不住爆出一句‘卧槽’。
    可令他们更震惊的是，齐言仍旧没有停下：
    “这些都只是基础，排除这些，咱们还必须将见缝插针发挥到极限！
    日用商品，必须淘汰那些民间自制和小作坊产品，用咱们工厂产品的抢占市场！
    日常出行，必须给车辆分级，从细枝末节给人们灌输高档车可以象征身份的理念，装逼是人的基本需求之一，咱们就给他们规划装逼的圈子！
    风俗习惯，必须将卡西米尔本土各类节气习俗都挖出来，造势，捧红，将年轻人的注意力吸引住，形成潮流，消费渠道自然就形成了！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折扣！
    打折，必须打折，管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节日，都搞打折活动，没有节日就创造节日，反正就要做到三天一小折，五天一大折，闲来无事再发些消费券。
    今天买房立减五万八，咱们含泪血赚八百八十八万八，明天买车立减九九九，咱们以后漱口用红酒，后天商场倒闭全场一折，咱们当晚跑车游轮会场嫩模！”
    静，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看着齐言，如同在看一位降临世间的神明。
    齐言张开双臂，缓缓说道：
    “听懂掌声。”
    哗——
    掌声雷鸣般响起，愣是吓得门外站岗候命的马克维茨和麦基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