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摧枯拉朽【求订阅】
西鲜卑的后军，屯驻在河西走廊往北三百里左右的区域。
魁头亲自统兵。
这天晚上，入夜后，他从王帐走出，眺望往南的方向。
身为西鲜卑之首，统治数十部落，他亦有气运在身，与草原的天地交融。
当他注视南方，莫名的生出一阵心悸。
魁头突然横起手臂，口中发出长哨般的声音。
夜空中，也有一头半人高的雄鹰，扑落下来。
草原上的游牧部族，训鹰的历史最早。
他们甚至有专门的‘鹰言’，观察鹰在天空的飞行姿态就能获知鹰传递的消息。
雄鹰是他们最好的眼睛。
而魁头这只哨鹰，尤其雄健善飞，曾为他立下汗马功劳。
他吹了个口哨，一振臂，雄鹰便扇翅往南飞，去帮他探查消息！
魁头放鹰的时间，大抵是亥时。
雄鹰远飞，午夜后来到乌鞘岭上空。
曹操在沫拖城的战场边缘，生出感应，回望夜空，便是因为他寄托神念的那只夜鹰，发现了另一只鹰接近，徘徊不去。
曹操眯眼看着天空中的雄鹰，很快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那鹰在空中观察了好一会，掉头往回飞。
大概一个时辰后，雄鹰飞回魁头驻军的地方，落在魁头的王帐上方。
魁头的亲兵，拿出一只草原鼠来喂鹰。
雄鹰先抓瞎了草原鼠的眼睛，然后开始享用美味。
它在撕扯草原鼠的时候，双翅张开，频繁做出扑击动作，便是在传递鹰讯。
魁头从帐内走出，观察鹰讯，眉头微皱。
鹰讯告诉他，他派出去的前军，正在与人交锋。
今晚居然就发生了战事！
这比预定的时间，要早了一天。
发生了什么，导致提前开战？！
若是己方因为形势变化，需要早动手，莫戛必会传递消息回来。
也就是说，此时开战，大概率是莫戛的队伍，被动遇袭？
汉军来了……魁头迅速做出判断。
居然是汉军先来袭……魁头来回踱步，道：“传令给那贺，让他领兵往南推进。莫戛部可能正遭遇敌袭，叫那贺形成支援。”
“告诉那贺，这支汉军很强，可能就是击溃东鲜卑的那支队伍，不要轻敌。”
传令兵离开后，魁头看了眼天色。
临近凌晨。
雄鹰一去一回，超过一个半时辰，距离三百里左右，纵然是疾行军，等后军到达，也应该是明天中午了。
魁头的中军所在地往南，五十里外，有另一支西鲜卑的先锋军，由大将那贺统领。
他接到魁头的命令，连夜拔营，往南推进，准备去接应莫戛部。
魁头在大帐内思虑良久，又一次下令道：
“吹大号，再派快马传讯，通知我们麾下所有部落。
汉军来到了我西鲜卑，要与我们开战。
让各部警惕，不要犯东鲜卑被袭的错误。”
“我西鲜卑要击溃汉军主力，需更多兵马，动员各部的勇士们，往我所在位置汇集，同时派出讯鹰，去传告中鲜卑，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围猎汉军。
此战若胜，我愿和各大部，平分战利品！”
亲军记下他连串的命令，飞速出去传令。
凌晨。
西鲜卑王帐，吹响了由一节节牛角串联起来的巨型战争号角。
这号角的声音，随风鼓荡，呼啸低沉。
诸多鲜卑斥候，亦在往四面八方，对西鲜卑各部做战争动员。
魁头忖道：“我西鲜卑精锐，会将汉军击溃撕碎。”
……
曹操策骑进入沫拖城。
该城池呈长条形，是利用一条狭长的山壁，在两侧垒砌房屋，最终形成的一座小城。
曹操选择来攻城，原因是这里的地形，会让人多的一方，施展不开。
城内只有一条笔直的主街道，往后方延伸。
到了街道尽头，会进入城池背后，如同葫芦般的一座谷地。
鲜卑和羌人的大队，两万余人，都在后方的谷地驻扎。
前方的石头城内，挤下五六千人便是极限。
所以汉军杀进来，只要冲到街道尽头，扼守谷口，就能保持数十人的接触面，与对手厮杀，限制其人马展开。
反而全军只五十九人的重骑，在这种地形下，不受阻碍。
城内，到处都是喊杀声。
掉落的兵器，尸体，随处可见。
太史慈站在一处建筑上方，和整队的鲜卑人对射。
入城后的地面，血迹浓稠。
那是许褚带领重骑杀入城内，留下的战争痕迹。
曹操坐下战马的蹄声，敲击着地面。
魏军一人四马，曹老板的马最少，只有三匹。
却是赤兔，爪黄，绝影，皆为千里马，排面拉满。
另一侧，寅正在城内四处行凶，爪子，嘴上，颈部，全都是杀敌后染上的血。
忽然，有一支箭矢射来，寅一爪子将箭拍飞，虎啸一声，往对方扑去。
轰隆！
城内的一堵墙壁倒塌。
典韦从烟尘中走出，身后的宅邸内，尸体横陈。他手里拎着一颗人头，是鲜卑副将费卢。
莫戛被杀后，其副将带兵围杀典韦。
典韦执双戟，在宅内厮杀，直到此刻，才走出来。
他的甲胄猩红，头发上仍有敌人的血，在滴落。
蓦地，典韦纵声长啸，去和许褚等重骑汇合，接过了重骑之锋的位置。
重骑全军，立即改变策略，不再稳守谷口，而是主动杀入后方谷地。
“看哪个敢挡我魏军，挡我典韦，呀——”
典韦的咆哮声震彻山谷，一戟抽碎了杀过来的一个鲜卑兵。
和曹操预判的一样，联军兵马，战意不坚，遇难则退。
从一开始，呼额拓就采取了避退的方式。
他们本在密谋攻击河西走廊，结果是汉军先杀过来。
呼额拓让下属去送两个女人给莫戛，下属正好撞上莫戛，被典韦打死的一幕。
呼额拓得知莫戛未战先死，大惊失色。
汉军入城，来了多少兵马，这些重要消息，一点不知。
呼额拓哪敢贸然硬拼。
莫戛的副将，率亲军围杀典韦时，呼额拓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从府内出来，直接跑到了后方的谷地内，汇合大军。
他选择这沫拖城当老窝，用来屯兵，这里自然不会是死路。
谷地后方，连接着通向外山口的路径。
呼额拓一边呼喝莫戛被杀，让鲜卑兵去反攻，抵住汉军，一边在自己的兵马保护下，躲在后边，观察敌我形势。
稍有不对，他就准备先撤。
当看见魏军的重骑出现，全军连面孔都遮在重甲下，马匹也披着厚甲，摧枯拉朽般杀入鲜卑军中，呼额拓一声令下，率先从后边的山口外逃。
这里的地形，没人比他更熟悉。
羌人各部的联军，马上随行，往后山口逃走。
败势一成，逃走是会传染的。
魏军带来的巨大压力，加上莫戛和副将费卢已死，很快，鲜卑兵也生出去意。
天色大亮。
山谷中叠尸处处。
大部分鲜卑，羌人的兵马，纷纷外逃后撤。
交锋变成了追逃战。
鲜卑兵逃出山谷，在开阔地想聚兵再战，两次都被典韦，许褚率众冲溃，终于开始四散而逃。
太史慈和曹洪，带领虎豹骑，全力盯死了呼额拓，进行追逐。
大早。
太史慈归营的时候，呼额拓已被生擒，左肩中箭，成了俘虏。
适时曹操正坐在石堡的大殿内，左右是甲胄上血迹未干的典韦和许褚。
典韦洗了洗手，不顾满身血迹，在吃自己带的驴肉大饼。
这是他的习惯，战后抓紧时间，补充体力消耗，随时准备再战。
许褚看他吃，带着寅和瑞，也跟典韦各自要了张饼。
四个货，凑一块吃饼。
两个全身是血的汉军将领，带着一虎一豹，在尸骸还没全部清理的大殿里吃饼……被押进来的呼额拓，差点以为他们在吃人肉，心惊不已。
“尊敬的汉人将军，您的神威像草原上的风暴一样不可抵挡……是这些鲜卑人逼着我们，为他们效命。”
曹操不用询问，呼额拓就开始主动交代，竹筒倒豆子般：
“鲜卑人联系我，让我联系河西走廊以南的南山羌，和他们一起发动战火，准备从南北两端，同时杀入河西走廊，进行劫掠。”
“鲜卑的大军，也在后方，随时可能过来，是他们想报复东鲜卑被汉军攻克的仇怨。
我可以为您联系河西南边，祁连山中隐藏的南山羌，让他们停止进攻河西。”
他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他还有用，别杀他。
曹操淡然道：“南山羌想来进攻河西，让他们来好了。”
————
那贺昨晚接到魁头传令，拔营出兵，往南推进，打算支援莫戛。
到次日中午，他带领兵马，接近了沫拖城。
路上，他已遇上数队被汉军冲击溃散的鲜卑兵。
靠近沫拖城后，那贺派出斥候，充分探查城内城外，乃至前后谷地，确定远近没有伏兵后，亲自进入城内。
魏军已经撤走，城内寂静如斯。
当那贺来到中央的石堡，不由得心头一震。
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血腥气。
院内散落着以百计的鲜卑人尸骸。
内院的一处位置，就是面门塌陷，几乎看不出模样的鲜卑悍将莫戛，还有他的副将费卢。
其余尸体，都是他们的亲军。
那贺很冷静的靠前探查。
近乎所有尸体，都是一击毙命，被长矛或战戟类的兵器格杀。
还有些尸体扭曲的不成样子，像是被人正面撞上来，直接撞死了。
其惨厉处，让见惯生死的那贺也大为悸动，甚至感到畏惧。
从尸体的惨状判断，应该是有一个人冲进来，杀了莫戛，费卢后，又击杀了诸多鲜卑精锐，且多是一招毙命。
什么人强横至此！
那贺知道有这种力量的，只有鲜卑的传奇强者阿伏于，被视为神祇般的存在！
汉人中，有阿伏于那一等级的强者……那贺瞳孔收缩。
他扭头看向沫拖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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