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做了充分准备,不一定会被感染,可去科研院就未必了。
谁不怕死呢,姜宁要是不怕的话,就不会冒这么多风险去采药,这几年花心思照顾着。
雾霾不仅在永夜偷袭,而且毒性跟传染速度更惊人,虽然兄妹之前外出有戴口罩,但家里是有开窗通风的。
一个感染,全家逃不了。
尖嘴猴住的那幢别墅十几个人几乎都有症状,小区频道里有边说话边咳嗽不少。
说严重点,小区已经有很多感染者。
姜宁有不好的预感,自家被感染是迟早的事。
情况很严重,如果有的选,谁也不想出去冒险,可抗病毒的药物快得过雾霾传播吗?
霍翊深说过,上辈子爆发时并不明显,很多人还以为感冒,根本没往病毒方面想。
他坚持工作半年才被感染,而抗病毒的药研发成功则需要更长时间。
虽然她给了关键药物,研发时间肯定会大大缩短,但谁能确定什么时候成功?
如果很快就被感染,谁敢确定她能等到药?
姜宁从来都不是被动等待的人,“进科研院被感染的风险是很大,可那里有最好的资源,只要有机会进去,就能在病发的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机遇跟风险是并存的,现在还有机会挤进去,真到本就贫瘠的医疗资源被挤崩溃的那天,就怕如来佛祖来了都拒收。
霍翊深知道她的担忧,但还是坚持想法,“阿宁,我不希望你去。”
他经历过,咳起来生不如死,感觉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噬肝肺,连骨头缝都是疼的,说是凌迟也不为过。
以前他一个人,哪怕死了也无牵无挂的。
可现在彼此都有牵挂之人,如果不幸没了一个,活下来的人得多痛苦?
只要无法忘却,余生都在受刑。
霍翊深试着说服她,“我们身体素质很好,这几年都没有生病,只要每天坚持消杀,不会被感染的,你别太焦虑了。”
自相处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态度强硬,姜宁想了想没再坚持,或许她真的是焦虑了。
霍翊深说得没错,她现在不止是一个人,有他,有可乐跟豆豆。
晚上没睡好,晕晕沉沉的老觉得有咳嗽声。
睁开眼睛,却又安静的可怕。
早上刚打开房门,狗子摇着尾巴过来,还没到跟前,先送她三个喷嚏。
豆豆在搞消杀,姜宁开始没过多注意,以为它是被呛的,直到喷嚏越来越频繁,狗子不停用爪子挠鼻子。
姜宁瞬间就慌了。
她特意给它准备了最爱吃的腿儿,足足有三只,但它却只吃了两只。
要是以前,一口一只不带眨眼的。
姜宁很清楚它的胃口,哪次不是光盘行动。
她蹲下身掰开可乐的狗嘴,用手电筒照着它的喉咙。
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红肿泛白点。
接着翻它狗眼皮,眼底有些泛黄,隐约带着丝乌青气。
脑子轰隆一下,姜宁眼睛难受的厉害,二话不说回房收拾东西。
霍翊深跟着进房,“你要去粤城?”
“对。”姜宁不停收拾,“可乐可能已经感染了,我必须带它去。”
他安慰道,“你冷静点,未必就是感染了。”
“喉咙红肿有白点,眼睛发黄泛乌青,这些都是你被感染时曾有过的症状。”
霍翊深道,“狗眼本来就比较黄,而且可乐这几天嘴馋吃了不少炸鱼块,可能只是喉咙发炎,要不先吃点药试试?”
姜宁盯着他,“如果感染的是豆豆,你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吗?”
语气有些冲,甚至是尖锐。
话刚出口,姜宁就后悔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你清楚可乐对我的意义。”
霍翊深没说话,而是静静望着她,然后帮她收拾东西,“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你在家照顾豆豆就好。”
他说的没错,科研院是风险最大的,拖家带口的赌不起,她自己带可乐去就行,别全部折进去了。
霍翊深坚持,“雾霾病毒这么强,如果可乐真的感染了,我们也逃不过的。”
“不会的,你跟豆豆身体都很好,但可乐是狗,呼吸系统跟人类是有区别的。”
“萧夫人今天早上死了。”霍翊深语出惊人,“不过短短几天而已,她从病发到死亡特别快,而且全家都感染了。
阿宁,你如果执意只身带可乐去粤城,无论我或你病发,或许都没机会再见对方最后一面。
你冷静点,有事我们一块面对。”
姜宁于心不忍,“可是……”
霍翊深上前紧紧抱住她,“阿宁,如果你真在粤城出事,我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中。”
她呼吸冷静下来,其实他的话并没有错,家里只要有一个被感染,其他人被感染的几率大大增加。
两人紧紧拥抱着。
两人声音有点大,将豆豆吸引过来,神情慌张而无措,“哥哥,嫂子。”
姜宁连忙推开霍翊深,转身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一行清水鼻涕从豆豆鼻子里淌出。
完了,芭比q了!
戴口罩穿防护服,姜宁给豆豆检查,体温37.9度,已经属于发烧。
喉咙稍微有红肿但没白点,但眼底些许泛黄。
姜宁问道,“豆豆,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豆豆没有感觉,清水鼻涕是刚才突然流的。
看来病毒比预想的还要可怕,连体能向来比成年人还强悍的两只都中招了,真是不讲武德!
想到萧夫人从病发到身亡只用了短短几天,姜宁整个人瞬间不好了,赶紧走,晚了别说抢病床,只怕连棺材板都抢不到了。
出发前,姜宁做了很多准备,熬好满满一大桶草药汤,三人一狗每天坚持喝。
热水,红糖水,退烧药,清瘟片,不忘让狗子含着体温计。
还好,体温是正常的,但流鼻涕的征兆跟着来了,眼皮发沉犯困。
狗子没有口罩跟防护服,三人只得把自己保护好。
离开时,姜宁再次投药。
看在容三少践踏尊严维护她的份上,朝他家扔了最大份的礼包。
车开出两三公里,对讲机里传出二代的声音,“姐,你给我投药了?”
“我离开几天,希望大家还有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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