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泽也在识海中与她讲述天灵族的相关信息。
“天灵族在我的传承记忆中,是上古神裔,是得天独厚的花木神后裔。顾名思义,就是培育花木的族群,族中基本都是木灵根修士,天生亲近各种木系灵植。族中不善战斗,族地也与世隔绝,因此基本没有什么仇敌。”
秦朝朝听完,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具体她又说不出来。
而这边,黑衣老妪看了看紫云和白喜,见秦朝朝没有赶人的意思,她微微蹙眉。
秦朝朝大约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开口问道:“不方便说?”
“天灵一族极为隐秘,这……”黑衣老妪犹豫不已,“若是让外人知晓,恐怕会引来祸事。”
但秦朝朝根本不想与她单独相处,毕竟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危险,她得对自己的安全着想,而不是做孤胆英雄。
于是,她笑笑道:“他们都不是外人,这个是我未婚夫君,这两位是我老祖。”
三人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可不是外人,更不会对她不利。”
黑衣老妪哑口一晌,看秦朝朝态度坚决,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长叹一声,“唉,罢了,既然如此,那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我们天灵族是上古神裔,受天道庇护,与世无争……”
听到这,倒是和白泽的传承记忆重合,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都出乎意料。
“万年前,人魔大战,魔族血洗了族地,天灵一族几近灭族。但族中一批最小的孩子还是被传送出了族地,因此才有现在的天灵一脉。
此次出山,主要是因为魔族卷土重来,新的族地再次遇到危险,我们不得不分散隐藏与修真界。
几个月前,老婆子我在西域遭遇台风,随后便到了这海岛,意外发现了你娘亲银霜的下落,一路追查之下,才发现与时家有关。
不过我追踪的几个人里,莫名地失去了踪迹,最后的气息就是在那座小院里,蹲守了这么久才发现了你们的踪迹。”
逻辑清晰,故事完整,但秦朝朝依旧存疑。
“你是如何发现她的下落?”秦朝朝眨巴着眼睛问道。
“金符,那是只有天灵族纯满天灵根才能提炼出来的净灵金符,族人靠近时就会有金色的金印显现,但普通人是辨认不出来的。”
老妪声音带着浓厚的悲伤,“银霜就是天满木灵根,她是族中圣女,一百多年前她从族地消失。若不是这个金符,我也不会发现。”
陆寒归看看秦朝朝,发现她情绪稳定,松了一口气。
“天灵族只有圣女是天满木灵根吗?”秦朝朝好奇地问道。
“是的。”老妪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天灵族的木灵根都具有自愈的特性,也就是一旦受伤,会自行治愈,这也是和其他木灵根修士不同的地方。而圣女的天满木灵根,除了超强的自愈能力,还有净化的能力。”
听完这些话,秦朝朝大概知道自己的治愈系木灵根是哪来的了,不过,她的木灵根不是天满。
“净化是指?”陆寒归问道。
他知道秦朝朝有一棵净化树,就扎根于木灵根中,也不知道是否相关。
老妪解释道:“这种净化,是指驱杂除恶的净化。对于外人,可以辅助抑制他人的心魔,不过这个需要圣女传承里的功法辅助,否则就只能起到治疗外伤的作用,与普通木灵根一样。”
“金符相当于抽取纯净灵根中的一部分,强加给别人。自愈能力失效,但净化能力还能留存一部分。”
事情到这,很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秦朝朝心里还是挺满足的,虽然她有过疑惑,但是从来没有纠结过。
她一直认为很多事情需要顺其自然,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对于老妪能认出自己,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连时正安和时正泽都说她长得像她娘亲,这种女肖母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她娘亲从族地消失,想必有什么缘由,但这人明显没打算告诉她,因此她也没再追问。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这才是秦朝朝关注的点。
她这么冷静,让黑衣老妪觉得有些不对,她脸上的悲伤没有丝毫收敛,看着秦朝朝又多了几分怀念和怜惜。
秦朝朝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直接躲避到陆寒归后面,就伸个脑袋出来嚷嚷,“那啥,咱俩也不熟,有事就直说,感情牌咱们是打不上的。”
黑衣老妪一窒,神色有些无奈,就像看谁家叛逆的孩子一样。
“你该叫我一声外祖母的,虽然我们从未见过。”她和蔼地笑着,身上突然多了几分慈祥。
但在秦朝朝眼里,却像表面慈祥的老巫婆,但既然有人想充长辈,她眼睛一转立刻来了主意。
不仅大大方方从陆寒归身后出来了,还面带微笑躬身行礼,轻柔说道:“见过外祖母。”
说完,便两手一伸,“改口费,外祖母。”
黑衣老妪顿时被她这一顿操作弄得呆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连连称赞,“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之后便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在她手心,秦朝朝乐呵呵的收下了。
瞥了一眼站的笔直的陆寒归,秦朝朝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陆寒归秒懂,浅笑着躬身行礼,“孙婿见过外祖母,请外祖母安。”
黑衣老妪乐呵呵地应下,同样给了一个储物袋。
薅了一把羊毛,秦朝朝又问:“外祖母,你找我啥事啊?”
黑衣老妪叹了一口气道:“族中传承自你母亲失踪后就断绝了,所以——”
“停。”
秦朝朝立刻打断她的话,她已经听明白了,但是这事儿她不能干,“外祖母我不是天满木灵根啊,这传承我是没有。”
老妪一愣,眉头紧锁,喃喃道:“不可能啊……新的圣女已经诞生……怎么可能不是……”
秦朝朝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我真的不是天满木灵根,我是双灵根。”
“可,我无法感知你的灵根和修为。”老妪严肃道。
“嗯,确实不可以,但是我可以给你灵根化形一下。”
语毕,她一手幻化出火龙,一手幻化出一棵小苗,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老妪不信。
沉默半晌,老妪慎重地问道:“你愿不愿和我回族地?”
秦朝朝摇了摇头,“外祖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既然我不是圣女,您老人家还是赶紧和族人联系一下,赶紧找一下圣女的下落吧。
她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我就不用您操心了,您瞧我还有老祖保护呢。”
老妪还想劝说,但秦朝朝依旧是笑眯眯的,听着语气是亲昵,但眼神极为清明,这种疏离感恰到好处,不显虚假。
毕竟,演戏这件事,她是手拿把掐,精准拿捏。
陆寒归知道秦朝朝根本不信突然冒出来的外祖母,于是也加入劝说,“外祖母,我们确实是有要事要办,实在不行,您留个玉简或者传音符,等我们办完事再跟您联系?”
老妪直接问:“你们是什么事?外祖母可以帮你。”
白喜老祖和紫云老祖对视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拱拱手,“您放心,我们会帮忙的。要事暂时不能告知,还望见谅。”
紫云老祖也紧随其后,“这孩子,有我们照看着,必不会让她有事。”
所有人都在劝说,老妪也不能强行带走她,于是只好点头,将一块通讯玉简交给她,叮嘱道:“外祖母在大陆地等你。”
秦朝朝乖巧收下,“知道了,外祖母,您就放心吧。”
等到老妪将要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孩子还没有说过她叫什么。
她无奈一笑,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这孩子,还没告诉外祖母,你叫什么呐。”
秦朝朝一拍脑袋,娇憨一笑,懊恼道:“怪我,怪我,竟然忘了这么大的事。外祖母,我叫时君。”
“时君?”老妪疑惑,“你娘亲嫁给时家人了?那怎么会被时家抽了金符?“
秦朝朝摇摇头,“外祖母,我也不知道啊。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那时我还记不清事呢。”
老妪心疼地看了她几眼,“记着你外祖母叫银露,若是将来遇到族人,也不至于起了冲突,不知道家门。”
“知道了,孙儿谨记。”秦朝朝认真应道,但心里一直在想:银露花生牛奶……
随后,老妪又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交给她,“防身用。”
秦朝朝欢喜手下,然后亲自送老妪至小院门口,目送其离开。
她刚走,白喜老祖立刻布下禁制,秦朝朝没了之前的轻松,反而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几人坐下,陆寒归给她倒了一杯茶,秦朝朝这才缓过神来。
看着几人担忧的神色,她勾起一抹苦笑,“老祖,她恐怕有问题啊。”
白喜老祖摸摸胡子,不紧不慢地安慰道:“别担心,等时家这边事一结束,咱们就回宗门。她若是想做点什么,宗门也不是吃素的。”
紫云老祖也附和道:“就是,宗门这群老家伙护得住你。”
秦朝朝笑了,她当然知道。庆元宗是她的家,家里的人很好很暖,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以及老祖,都会护着她。
“老祖,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她笑容淡了三分,“那个老妪不是我的亲人,我和她无法血脉引动。恐怕,她体内的血脉是抢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这么惨了。”
“天灵族宗内有记载,基本情况确实如她所说一致,但唯一不同的是天灵族入世的时间。万年前,天灵族确实有一批年幼的孩子到达大陆地,那时这些孩子都是分散的。
至于他们的族地,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大约知道是在一方单独的灵境之中。”
白喜老祖缓缓道来,看向她时也是颇有感慨,“没想到,咱们宗门的后辈竟然也有一位天灵族人。”
秦朝朝苦笑,“我也没想到,身世这么狗血,我还以为我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孤儿呢。”
“还好,也没有多复杂。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些老一辈的恩怨罢了,不用担心,我会陪你的。”陆寒归温柔地说道。
说起来,他也是有点老一辈恩怨在身上的人,毕竟是亡国皇子。
“行吧。先不纠结她了,左右她现在拿我没办法,警惕一些就行。“秦朝朝放宽心,继续探讨下一件事,“时家是有内应了吧,怎么样,有什么计划老祖?”
紫云老祖捋捋胡子,满含笑意,“可不是,咱们这次可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时家虽然在真岩岛势力强大,但树敌可是没少树。这次多亏了他们,我们才能乘着时家空虚,肆无忌惮地扫荡时家族地。”
“可有什么大收获?”
“有。恐怕,还跟你有关。”
秦朝朝有些疑惑,“跟我有关?”
紫云老祖点点头,然后取出了一个琉璃盒子,盒子中央放置着一节葱绿的光柱,看上去柔和又莹润。
秦朝朝突然感到心中酸涩,眼泪自然而然地就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她不解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是?”
陆寒归立刻取出干净的手帕替她擦拭眼泪,但不知如何安慰她,
白喜老祖叹息道:“起先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刚刚那老妪解释过后,我们就明白了。孩子,这个物归原主,你节哀。”
秦朝朝摇摇头,梨花带雨地笑了起来,“没事,总归是找到仇人了,也是很好的事了。”
接过琉璃盒,解除禁制,秦朝朝轻柔地将那截光柱捧了起来,光柱亲昵地蹭了蹭,随后猛地没入丹田。
内视灵根,净化树包裹住它,然后慢慢牵引直至两方融合。
融合完成地刹那,秦朝朝身上突然泛起金光,整个人迅速入定。
金光很刺眼,甚至霸道地将三人灼伤,他们迅速远离,然后镇守至院内三个不同方向,静待一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