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手中的那颗珠子,色泽如珍珠,形态圆润。
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丝毫的问题。
白副官并没有感觉裴郁手里那颗珠子有什么特别的,但既然是裴郁所言,他也就没有丝毫疑虑地交给司令部专门破绽的喷去做。
果不其然,那颗珠子有问题。
"七爷,秦先生真是厉害啊!买个镯子都能发现重要信息。"白副官啧啧称奇。
白副官总结道:"秦先生乃是神人也。"
裴郁失笑,捻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清甜的味道弥漫唇齿,顿时拂去了一切烦恼。
"嗯,好吃。多谢秦哥!"
"这徐卿纪的糕点就是不一般,怪不得裴参谋长都念念不忘。"
"是啊,要不是裴参谋长,咱们哪有口福吃到这徐卿纪限定的糕点!"
"还得是秦先生心细如发,知道这糕点赶在什么时间最好吃。"
工位上的秦申翊闻言笑道:"糕点而已,你们喜欢的话,我之后给七爷带时,给你们也带一份就是。"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小事"
秦申翊跟洋行的几个员工闲谈了几句,扭过头将视线落在二楼。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身形高大,眉目带着异国特色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
正是新上任的租界巡捕房探长,卡普拉。
卡普拉身后跟着洋行的贸易部长。
秦申翊看着他们一路出了洋行,收回视线,装若好奇地问身边的同事:"哎,那是谁?之前没见过。"
"那是租界新上任的探长,卡普拉。"那同事说了几句话之后,想起什么,咳嗽一声:"就是和……裴参谋长前几天起了冲突的那个探长。"
"哦,原来是他,这样我就想起来了……"
秦申翊语气惊讶。
"租界探长,咱们记住脸就行了,平时咱们也不跟他们打交道。"
"既然是租界探长,来咱们洋行做什么?"
"那可能是有生意呗,咱们洋行做的生意就是和r国最多了,只是之前还真没见过部长这么跟人做生意。"
"你都没见过啊?"
那同事摇摇头。
秦申翊说了几句,端起杯子起身去打水。
走了一段距离,秦申翊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楚桉脸色苍白地咳嗽几声,从秦申翊身边经过。
随之传进秦申翊耳朵里的,是一道压低得很轻的声音。
秦申翊神色不变,迈步向前。
在经过一花盆时,将花盆中枝叶倾斜的花朵扶正。
—
"秦先生没回来?"
裴郁脱下外衣的动作一顿。
萍姨点头:"是,司机说,秦先生今天决定和洋行的同事一起去听戏,似乎,似乎是叫什么楚桉?"
裴郁:"……"
萍姨作势要去拿裴郁手中的外套。
裴郁已经将外套重新穿好:"既然如此,我也去瞧瞧。"
"那这饭菜……"
"萍姨给我们留份热粥就好。"
"是。"
裴郁转身离开。
夜色里,一辆老爷车发出明亮的光线,又飞驰着驶入一片漆黑之中。
如今各个地方局势紧张,哪怕是有江城军驻扎的江城,百姓则难免不小心谨慎,夜不出户。
李家园却是热闹非凡,喧嚣不断。
二楼包厢有帘幕屏风遮掩,可观一楼台上表演,又不叫人看见真容。
戏曲声悠扬婉转,动听且醉人。
秦申翊将茶斟好,推至楚桉面前。
"请。"
楚桉沉默片刻,脸上苍白之色缓缓退却。
"秦先生,今早一事,多谢你了。"
楚桉语气真挚。
秦申翊抿一口茶:"帮你也是帮我。"
"我未曾想过,我在江城的上级,会是你。"楚桉道。
秦申翊:"我也没想过,能力卓绝,初次执行任务就砍下r国军官脑袋挂在旗帜上的鹌雀,会是你这病歪歪的样子。"
楚桉抬起胳膊,末了一笑:"说出来确实好笑,我儿时从娘胎里带出来一身病,还是进了组织后才见好。"
做这个任务的,各种身份看似是真,实则是假。
真真假假,才不会露出太多破绽。
楚桉以姨太太为掩盖身份嫁给一个中年男人做姨太太。
估计他家里那边是不太好过的。
"秦先生,我和你进行过多次书信往来,如今可是经过组织的考察了?"
楚桉喉头梗塞道:"我虽然脱离组织许久,但我从未背叛过。"
秦申翊:"资料我已经尽数递给组织了,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梁州一事,你有全部功劳,组织会明白的。"
"那就好……"
楚桉想起早晨的那个镯子,眼睛中情绪闪烁。
"那镯子里的东西,秦先生可知道了?"
"洋行人多眼杂,我放到了一个更为安全的位置,那里有可信得人。"
秦申翊摇摇头道:"我虽然不曾看过,但我却可以猜一猜。"
"那镯子里,有r国人在江城设立的厂子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