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力压
    宋长明没有停留，见状同样施展轻身功快速迫近，同时施展断魂刀。
    阴风肆虐而起，令何轩眼中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圆满境的刀功，无论何时何地都足够让人感到惊艳。
    “鬼刀派！”
    此前两番战，宋长明都是寥寥数刀未尽全力便结束了，几个旁观的总司巡卫长尚且看不太真切。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都认出了宋长明这不同寻常的刀势出自何派别。
    “他可是鬼刀派的传人？”谢士桓不由问道。
    “不，他的来历很干净，只是普通的农户出身，这鬼刀派的武学，多半也只是他机缘巧合所得，并非正统传人。”一旁的萧宴礼出言解释道。
    “不是鬼刀派传人，却能将这一刀功练至圆满，此子天资怕是要比我所预想的更好！”谢士桓闻言，不由再次感叹道。
    一旁的萧月叶听闻，面上的笑意略微收敛了些，只道：“看来小妹当真慧眼识珠，找了一个好帮手。”
    “姐姐过奖了”萧舒芸回了一句，注意力仍在场中。
    宋长明确实足够优秀，但对手也够强，眼下胜负未分，一切都还不好说。
    场中，在宋长明的强大刀势笼罩下，何轩的轻身功也有所受限，变得不那么自如，处处受制于宋长明的攻势。
    明面上看似宋长明凭借圆满境的断魂刀占尽优势，然而实际上宋长明的刀却始终难以接近对方，给予对方重创。
    断魂刀阴诡狠厉有余，但作为低阶武学，变化终究是少了点。
    宋长明一番猛攻未果后，刀风一转，刀势也随之变化。
    “咦！变了！”一名巡卫长立即看出端倪。
    宋长明的刀骤然间变得更为迅疾，这瞬息间的变化，也令那何轩有些难以适应。
    刀光成片绽放，眼前似有成百上千只鸟燕环绕。
    面对宋长明小有所成的飞燕式，这一次何轩再难以从容应对，因为眼前的刀已经追上了他的脚步。
    “好精妙的刀功！”场外的一众武人都是看的眼前一亮。
    招式多变的飞燕式，让人防不胜防，追击手段频出，确实颇为克制何轩这类身法流的武人。
    再结合宋长明的一身怪力劲道，犹如电光火石般的二十刀后，何轩在宋长明面前只剩下了退让，再无击穿眼前这百鸟刀势，力挽狂澜的可能。
    嗡！伴随一道撕裂风阻的呼啸声，银色的刀光在何轩眼前闪烁而过，只这一瞬间，他嗅到了死亡的冰冷气息。
    他对死亡并不恐惧，心中有的只是麻木，但他手里的剑却是被这一刀击飞了出去。
    他下意识的想要退走取剑，但第二刀已经降临，横在了他的胸前。
    呼！场中引动的刀风在这一刻停息了下来。
    胜负已分！
    “停下。”陆征几乎同时出声叫停。
    “你很强，承让了。”宋长明顺手收刀入鞘，对何轩说道。
    他对对方的轻身功印象深刻，单凭圆满境的断魂刀，再结合他当今的炼体修为，尚且都奈何不了对方。
    此战他也确实动用了全力，手段尽出了，依靠着飞燕式，方才取得的胜利。
    看似他全程压制着对方，但他赢的并不容易就是了。
    何轩面上仍然没有什么情绪流露，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长剑，低着头走到了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远处，萧舒芸在胜负分出后，面上洋溢的欣喜之色难以掩饰。
    而一旁的萧月叶面上则是没了笑容，看上去有些不愉。
    谢士桓在一旁作陪，也能感受到这边的气氛变化，很识趣的什么也不说，既不恭喜也不安慰，两不得罪。
    “二姐，你找来之人这次虽败了，但仍是难得的可造之材，未必非要去治安总司不可。”到头来，还是萧宴礼率先出声，打破了几人间略显僵硬的气氛。
    “我自有其他安排，今日倒是可惜了。”萧月叶略显冷淡的说了句，似乎也不想久待，转身就离去了。
    萧宴礼摇摇头，又看向自家小妹，笑道：“恭喜小妹了，只是那把龙纹刀可价值连城，当年大哥向你讨要都没舍得给，这次就这么送出去了？”
    萧舒芸含笑道：“大哥那名刀有的是，哪会差我这一把，这次是我失信于人，自然是要补偿的。”
    “宝刀赠良才，倒也合适。”萧宴礼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走吧，可别回去晚了。”
    “好。”萧舒芸应了声，临走前忽而留意到场中宋长明看来的目光，不由再次明媚一笑。
    宋长明点头致意。
    此事无论是对宋长明还是对这位萧家四小姐而言，都算是圆满结束。
    过程虽有意外波折，但结果还是令他们都满意了。
    从总司离开，刚回到厚里街，宋长明就被梁传山拉去谈话，询问今日的结果。
    他是巡甲司中唯一知晓宋长明此事的人。
    “成了。”宋长明点头淡笑道。
    梁传山听罢，面容随即舒缓下来，大笑道：“我就知道这个机会非你莫属。”
    实际上在心里，他也是替宋长明捏一把汗。
    这说是几个巡卫长之间的竞争上岗，实际上背后则是郡守两個女儿之间所展开的一场莫名的较量。
    宋长明被卷入其中，即便梁传山对宋长明的个人实力很有信心，也难免会担心场外因素影响最终的结果。
    好在这是他多虑了。
    “今晚不得叫上吕刚，去春风苑好好喝上一杯！再过些天，咱们三人想再聚首春风苑，只怕就不容易喽。”梁传山感慨道。
    “明日吧，总司的调令正式下来也不会这么快的，今晚我想先回去把这事告知父母。”宋长明对梁传山说道。
    “也好，明日不醉不归。”梁传山点头道。
    晚间，宋长明回到宋宅。
    “长明回来啦。”宋母听到院中的大狗子突然高兴的乱颠乱叫，就知道是宋长明当差回来了。
    “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呢？”宋长明见宋母面上挂着笑，不由问道。
    “你姐白天来过，说是有喜啦，我此前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呢，能怀上就好，能怀上就好啊。”宋母高兴道。
    她在白衣街生活了这么多年，听闻过好些女儿出嫁，结果一直怀不上孩子被夫家扫地出门的事。近些年，她也担心这种倒霉事会发生在自家女儿身上，如今这块大石才算是落下了。
    “那今天还真是好日子。”宋长明笑道，将自己要被调去总司当差一事，告知宋父宋母。
    “哈哈，好啊！我儿真是有大出息了！”宋父听罢，最是高兴。
    他当年也是在郡城摸爬滚打过的，知道在城区巡甲司当差和在郡守府下的治安总司当差之间的差别。
    这对宋长明未来的官路仕途而言，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过往宋父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在今晚多了几分可能性。
    加官进爵，高官厚禄，哪怕入朝面圣，虽说仍旧十分遥远，但进入治安总司，接触到郡守府这一步，就能让这一切有了想象的空间，不再是毫无机会。
    就以宋父内心而言，比起女儿有身孕，宋长明进入总司当差，绝对是更让他高兴的事。
    而宋母对此了解不深，也不敢想的太长远，只觉双喜临门，开心加倍。
    今晚一桌的丰盛晚餐，宋长明早有准备，备了一坛上等百花酿，与父亲对饮一番。
    与此同时，赵家大宅。
    书房中，赵怀民与自己的父亲赵德志，进行了一番言辞激烈的争执。
    “爹，为什么不可以！”赵怀民激动道。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赵德志怒道，瞪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玉儿如今已经怀有身孕，我要重新明媒正娶，娶她为正妻！”赵怀民又重新复述了一遍，语气无比坚定。
    “胡闹！妾就是妾，怎么能当得了妻！”赵德志拂袖气道。
    “过去大瀚律法不可以，但现在早就没了这条律法，有何不可！”赵怀民急道。
    “我不同意，这事没商量，若是知道你今日这般胡搅蛮缠，当年我就不会应下这门亲事！”赵德志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如今宋家有长明撑腰，势头正盛，与我们赵家也是门当户对，我不明白爹为什么还要阻挠我。”赵怀明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仍在据理力争。
    “那不一样！”赵德志霍然起身道。
    “倘若宋玉现在没有做过妾，伱要明媒正娶也不是不行，但已经做过妾的人，再重新做正妻，那就是让你，让赵家一同蒙羞！你让那些亲朋和周边人知道后，怎么看待咱们赵家，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爹！”
    “总之这件事不可能，给我出去！”
    “.”
    赵怀明从书房出来时已是深夜，神情低落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仍亮着灯火的卧房，脸上浮现愧疚之色。
    “怀明，怎么现在才回来？”宋玉尚未入睡，起身问道。
    “玉儿，对不起。”赵怀明将这个自己所爱之人拥入怀中，喃喃道。
    宋玉听了，眼圈一红，她是知道赵怀明去做什么的，如今不用问也明白了结果。
    她与赵怀明互相爱着彼此，也能接受自己作为妾室的身份。
    但正是太相爱，只是一想到将来赵怀明还要风风光光的再娶一个正妻，她的心里难免也会难受。
    她不在乎名分，她更在乎的是被分走一半的赵怀明。
    “要不，就算了吧。”宋玉闭上眼睛，想尽量调整情绪，但说出的话仍然有些发颤。
    “不，我会再去求父亲，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四次，直到父亲同意为止！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赵怀明颇为动情道。
    他本以为借着宋玉怀孕的契机，再加上宋长明的强势崛起，会让自己的父亲为此松口。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赵德志对颜面的执着。
    简单来说，赵德志是个体面人，对不体面的事极其抵触。
    之后又过了几日，治安总司的调令才算下来了。
    正式抽调厚里街巡甲司的巡卫长宋长明，于三日后去到总司任职。
    这消息一传开，瞬间惊动了巡甲司中其他的巡卫长。
    调去总司当巡卫长，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日思夜想的事。
    如今闻讯，自是引得他们一阵心底羡慕。
    不过他们也都清楚，整个巡甲司中，论谁最有希望被总司相中，那必然是年纪轻轻却已经满身功绩的宋长明，不可能是他们。
    此事他们再怎么羡慕嫉妒也无用。
    倒不如想想，宋长明今后一走，这巡甲司的权力格局也将发生变化。
    同时，梁传山司长身边最亲近之人也少了一个，他们中谁能最先获得梁传山的信任，就有可能取代宋长明的位置，成为司长新的左膀右臂。
    此事，才是最关乎他们利益的事！
    而宋长明原本也有意想向梁传山推举他的副手，江春子继任他的位置。
    但可惜，江春子当前的实力还是差了些，能胜任副手目前已是极限，担任正式的巡卫长，多少有些难以服众，故而只能作罢。
    他原先带领的巡卫队伍，会由梁传山亲自代管，直到合适的巡卫长上任后。
    这些天，宋长明除了交接巡甲司的事务外，还有便是看房子。
    既然要去位于锦绣街的治安总司当差，最好就是他一并搬到锦绣街去重新定居，通勤也方便。
    不过这次，宋父宋母不打算再跟着他过去了。
    锦绣街虽更为繁华，但二老觉得现在厚里街的宋宅已经足够舒适，也住的习惯，没必要再搬离。
    宋长明反正也已经长大成年了，放任孩子出去闯荡也没什么不好。
    而宋长明也尊重二老自己的想法，没有勉强他们。
    至于买新宅的钱，他倒是不用担心。
    此前抓的那夜行鬼，收获的三千银巨额悬赏已经到账了。
    这笔钱足够他挥霍一段时日，别的不多说，哪怕锦绣街的房价更高，但买个他一人居住的宅院还是问题不大的。
    再过两天，他基本就能敲定好新住处，前往锦绣街。
    而在他接到调任令的第二天，三姐宋玉也闻讯赶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