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市央政03号大楼的深处。
总参二部的办公室里,赵小雅作为国安政要情报部门的文秘,正忙碌于处理和管理来自各地的敏感信息。
她的角色虽不显赫,却至关重要。
本来这次病毒爆发是要被撤编打散到基层,因总参各处人手空缺,国安方面又把她转到了总参二部九处。
既精明能干,性格又比较细致耐心,心思细腻周到。
她拥有体制内的长相,她眉眼如山,淡妆轻盈,高马尾简单精致,穿衣干练大方。
病毒爆发后,单位包揽了一切。
所有人被限制在总参大楼内,而她作为一个习惯往返家中的人,宿舍里几乎没有个人物品。
早早起床。
今天与往常一样,赵小雅带着感染区的简报前往六处综合情报局进行分析研究。
然而一场意外却打破了平静,一则消息使得事态变得异常严重。
抱着文件,赵小雅心不在焉地进入电梯。
她感到一股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
赵小雅顺着视线看去,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电梯角落,腰间佩戴着一把手枪。
那是总参二部六处的梁剑,他的眼神由下至上打量着赵小雅,让她心里有些不安和紧张。
“嗨,小雅,刘处长在不在?”
面对梁剑的询问,赵小雅很自然地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刘处长今天休假,我正好要去送一些文件。梁哥准备出任务了吗?”
“长城防线的情况紧急,需要立即处理。另外,今天下午三点,亓处长要和你们刘处长讨论一些重要事宜,务必转告。”
梁剑的目光在赵小雅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又补充了句。
“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给他强调。”
(叮!)电梯停留在十二层。
“好的,那我先走了,梁哥再见。”
赵小雅礼貌微笑着挥手离去,胳膊夹着档案袋,特意加快了步伐。
总参二部九处,机要室(敲门声)
中校刘处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进。”
门开了,赵小雅进来后迅速转身,熟练地关上门并反锁。
她轻柔地将一侧的发丝拢起,悄然梳至耳后,快速走到办公桌边上,然后把胳膊下夹着的档案袋丢到了刘桓面前。
“刘处长,101研究所失联了。”
“什么?!”刘桓拿起档案袋,快速地翻开手稿浏览内容。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眉头紧锁。
“实验体失控?病毒变异。”
“82军102防空旅团警守备队也无法联系,应该是地下基地遭到人为破坏。”她的语气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心中的不安,然后凝重地向刘桓问道:“我爷爷他……”
刘桓轻轻摆手,安慰道,“别担心,你爷爷在地下实验中心,那里的保密性你也知道,他不会有事的。”
“我爷爷,他是搞研究的,但看起来好像不太具备领导力的样子,这怎么可能呢?”
赵小雅的话惹得刘桓的额头微微泛红,他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茶,试图表现得沉着自若。
“放心吧,他能胜任,而且环境也很安全。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可以安排你去那个101工程看一看。这样你就可以亲自确认一下。”
“什么时候?”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就这两天。”
微微颔首,赵小雅抿着嘴,目光瞄向刘桓手里的档案。
注意到她的目光,刘桓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六处来问罪了,亓处长要求见你。”
“不见。小雅,你中午之前拟好101工程的相关材料,关于病毒的信息全部剔除,然后推给六处。”
说完后,刘桓又想了想,补充了句。
“我保证不会有事的,小雅,去吧。”
赵小雅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待她走后,这位刘处长赶忙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
电话拨到了某个特殊单位。
“喂,我是总参二部刘桓,找程涛。”
一天前。
上京市某郊区 部队驻训地
营区高耸的哨塔嵌着红色标语:“不近人情,不讲感情,不讲条件,不降标准,没有尊严。”
柏油路围绕着铺满碎石子的练武场,士兵们组成规模庞大的队列,帽檐下是稚嫩的脸庞。
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几十名身穿07式荒漠迷彩全副武装的新兵顶着毒辣的阳光进行着蛙跳、折返跑、五公里越野等体能训练。
练武场上,身穿猎人迷彩服装的上尉程涛,眺望着远方,却心不在焉地失神了。
程涛依稀想起自己的老班长。
刚入军营,午夜紧急集合哨,还有四百米障碍的夺命追魂表……那是痛苦的回忆。
新兵连。
“来,上道!”
“拳头俯卧撑预备,听我讲个故事。”
“动什么动,让你动了没有!某些人俯卧撑加一百,少做一个加一百!”
数百个俯卧撑后。
“报告!”
“呦,还能说话?”
“你还行,继续!再奖励自己一百个俯卧撑。”
“班长,不敢了…我真不敢了。”
“眉头打开,清清心火,再做最后一个。”
再也没那机会斗嘴了。
“脱帽戴帽听口令!”
“戴的啥玩意不知道吗,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兵!”
有次抽烟被逮到了,班长老余用几十根软中华塞程涛的嘴,他甚至要无法呼吸!老余:“抽烟嘛,没多大点事,来!今天给你管够。”
踢个正步屁股没控制住走形了,一脚就飞过来了。
程涛:踢了我四回,记得死死的。
吊单杠容易吗?
“看见前面最远的那个杆子了吗?来一线准备!”
“嗯,不错二十三个,给班长再送一个。”
“给班副再送一个。”
“再给排长送一个。”
程涛:“我&…”
“过程越沧桑,眼神越有光!在陆军…哎,你怎么睡着了!”
射击科目训练。
“这个靶场从来没见过这么差的成绩!从来没有!”
等到老余骂完,他下令集合。
程涛匍匐起身,把枪退弹,枪口一不小心瞄到帽子。只见老余操枪,一枪托。
程涛:哇哦,我飞了。
终于熬到了退伍。
程涛:“艹!兄弟们时间紧迫,堵大门!别让他跑了!”
新兵连被老余鞭腿飞踹,退伍的时候,只记得送别的站台上老余流着泪为自己敬最后的军礼,他说:“兄弟,你自由了。”
老余打趣地说道:“我晚下连队咯。”
程涛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抱着这位老班长,还是躲不掉分离。
后来,病毒爆发了。
国家进入一级战备,程涛接到动员令,从老家当地车站上车后前往上京郊区。
他来到一处无人区,也是大山深处,进入守着洞库的三中队。
看到老部队番号,他才得知曾经待过的老部队在唐县保卫战中全拼光了,现在连队只剩下个空壳。
更不好的是:老余牺牲了,遗物是一本日记和一把手枪。
据战友回忆。
丧尸蔓延到部队驻扎地北部的唐县市,709团派出三个营驻守在唐县市外高速路段,在服务区拉上警戒线,搜寻滞留高速的幸存者。
执行任务保卫唐县市,当时第三营被丧尸群给围了,二营跟兄弟部队借调的装甲旅,坦克装甲车全趴窝,只能沿途埋雷边打边撤。
而老余所在的一营执行补给任务,从大后方分批次往前拉弹药,谁料中途被丧尸群截了胡。
补给车队没有装甲车坦克保护,靠着六辆顶着02高射机枪的猛士越野车,堪堪压制住丧尸群。
丧尸实在是太多了,重火力根本不够。
眼见要被围住,押送队伍开始向丧尸群投掷手雷,距离远效果并不好。
老余自己挂了二十颗手雷直接跳下越野车,带着几名老兵吸引丧尸注意力,掩护队伍撤离。不幸被丧尸咬伤,最后用手枪自我了断。
大部队打回来的时候,战士们在他身边找到了那把黑星五四手枪。
因为唐县市外围补给跟不上,一营苦苦坚撑,炮群不敢停,只要丧尸群炸出个空隙就能让火力点喘口气。各火力点的重机枪枪管打废了不知道多少根,又根本不敢停火,高地下方的丧尸残骸堆得越来越高。
空中支援两小时一次,机场要防守丧尸,又要起降战机,许多地方还无法支援。
一营长驻扎前留了个心眼,多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但开战两小时就要消耗光。可重机枪跟不要钱似的扫射,根本不敢停!但凡火力弱了,丧尸就会前进一步。
回忆起战友的描述,程涛叹了口气,心里难免苦涩。
甩着哨子,他在练兵场走了几步,却意外瞥见远处几个偷摸划水的新兵。
哨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程涛手中哨子的一声尖锐响起,练兵场上的新兵们瞬间绷紧了神经。
两个新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俩人扭头一瞅,程涛正朝这边大吼道。
“那个几个小兔崽子,想哭给老子跑过终点再哭!最后三名等着我给你开小灶啊!”
没几句话就起到了效果,俩新兵顿时打了鸡血一般,背负着几十公斤的装备拼命向前狂奔。
柏油路外沿,停放着数辆04a步兵战车。
另外一个班组,穿21式迷彩的,分两帮子队伍。他们手持步枪,分组进行着一次又一次奔赴站位、实战科目、救护保障、战车操作训练,仿佛要将每一个动作刻入灵魂记忆。
持续一整天,艰苦的耐力训练结束后,便是晚餐时间。
“讲一下,稍息,今天就讲三点……”
待到新兵洗漱完毕就寝的时候,各班的班长会对工作情况进行总结性批评,好的方面继续保持,不足之处加以改正。
这时候程涛也不用去看,他早就在军官宿舍门外候着听宵禁号了。
(咣啷)开门声。
月光透过窗户,写字桌上亮着昏黄的灯光。
可能是昨天晚上忘关台灯,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程涛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卸下身上的衣服,他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灯光映照下,桌上那本老余的日记停留在翻开的第十页,上面写满了字,圈圈划划全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余幼薇,这就是老余的女儿。”
程涛从未听老余班长提起过女儿,只知道老余原来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
既然知道这个消息,也有头疼的问题:日记里记录了余幼薇的所在地址,居然是望海市,距离上京一千四百多公里。
这段路程可不近,末世之后更不可能长途跋涉如此之远。要找到老余的女儿,也成了程涛的心结,眼下倒是还有一次机会……想着想着,程涛翻出了新兵连时的哨子,从前想家了就吹一下,让风带走思乡之情。
他从小父母双亡,奶奶把他拉扯大,送他去参军,第一年的春节……奶奶去世了,程涛悲痛欲绝,要了老命。
那时候,老余陪了他好几天,现在老余牺牲了。
当然,待在连队也是家。
程涛待的这个地方,看似是个驻训场地,实质意义大于形式,别看是搞集训,干的却是维护地区治安,守备洞库的活儿。
平常的任务并非那么简单,最近一次任务,他们在内地发现了烧杀抢掠的土匪,好在都是些歪瓜裂枣,只敢拿枪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的混混。
本着不让他们祸害人的原则,每人赏了一颗子弹,在老百姓的要求下处决凶手,那也是经过审判的,不算违反纪律。
虽然病毒爆发也给上京市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