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番外(二)莫负人间烟火气
作者:壶酒慰风尘   农家悍妻:阴郁首辅爆改小娇夫最新章节     
    陆北依三十岁的这一年,偶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好像收到过一些“定情信物”,于是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大有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挖出来的架势。
    季首辅下值回来,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顿时吓了一跳,“媳妇儿,家里进耗子了吗?”
    “没有,我在找东西”,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季怀幽十分热心:“什么东西?你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见过呢?”
    对哦!那是他的东西,也只有他知道在哪儿,说不定已经……
    要不要问问呢?
    陆北依有些纠结,当初拒绝得那么冠冕堂皇,后来啪啪打脸,现在再去问的话,也太难为情了吧?
    “媳妇儿?”
    算了,反正她脸皮够厚,笑就笑呗,又不会掉块肉。
    从季怀幽的角度来看,就是女子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忽然转身,朝着自己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眼神诡异得不得了。
    “媳妇儿,诶!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
    他被人轻轻松松地掐着腰压在窗边的软塌上,俊脸绯红,两股战战,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边疆安稳,这人一身的牛劲没处使,全用他身上了。
    “媳妇儿,我腰疼……”
    瞧着他这可怜样,陆北依勾起唇角,“放心,不闹你,问你几句话。”
    手指蹭着那如玉的颈项,勾出一条黑色的细绳,细绳下面是被体温捂得温热的玉白狼牙。
    “你还记不记得,在陆家村的时候,你曾送过我一些东西,你把它们放哪儿了?”
    “什么东……”
    她说的含糊,季怀幽一开始没听懂,转念一想恍然大悟,眉眼顿时扬了起来,冷哼一声,无情地把人推开,“哦,那些东西啊,早就扔了!被退回来的东西我还收着干什么?自取其辱吗?”
    这话听着可太扎心了,奈何陆北依理亏,搂着人好一通哄,“当初是我不懂事,不是故意要让夫君伤心的,你再送我一次,我一定当传家宝存着。”
    哼!不要!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季怀幽从不记仇,尤其是对陆北依,这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人,自是百般的好,他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去记恨那点微不足道的瑕疵。
    当初的事说到底是他会错了意,怪不得谁,她若是不提,他都未必想得起来。
    可现下望着女子带着歉意的温柔眸子,被软声央求着,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女子当年冷漠决绝的模样,心中再次涌起些许难堪和委屈,眼眶渐渐变红。
    “那时,你说……我不是佳偶?”
    陆北依微微叹息,认命一般低头去吻他的唇瓣,隐在唇齿间的回应掷地有声:“你是。佳偶天成,非你不可。”
    “我不是良人?”
    “你是。金玉良缘,唯你一人。”
    不知是委屈还是欢喜,那晶莹的泪珠还是从微红的眼角滑落,他似乎是觉得不自在,推着女子的肩膀扭开脸,“东西在书房,我去给你拿。”
    他习惯在书房里弄一个暗格,当初大怀幽留的信就是在那儿发现的。
    陆北依尊重他,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从未翻过。
    她将人搂紧,低头吻他的脸颊,声音含糊:“不急,再亲会儿。”
    “……”
    “……”
    冬日里落雪未尽,午后的阳光尚不足以驱逐寒意,然而年幼的孩童却依旧玩得热火朝天。
    而屋内的二人,则是另一番干柴烈火,春色无边。
    炉上煮着的冬茶早已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弥漫开一室茶香。
    而这上好的冬茶,注定是要浪费了。
    陆北依往常也有失控的时候,但今日却格外的疯,从软塌到桌上再到床上,整整两个时辰,季怀幽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里里外外都被蹂躏了个遍。
    “够了,不要了……”
    “夫君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说够了!你想玩死我吗?”
    鬓角汗湿的青年用力将女子推开,声音嘶哑的厉害,锦被掩不住的肩颈和胸膛遍布红痕,宛若开在雪地中的艳梅,令人不禁生出几分凌辱的心思。
    许是实在气急了,他竟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湿润的黑眸中写满了不解:“你今日怎么了?发的哪门子疯?”
    他被折腾狠了,就算是生着气也用不上多大力气,陆北依没觉着多疼,但左边脸颊上还是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指印。
    她深吸一口气,扔了手里的东西,从地上捞起一件单衣穿在身上,然后才倾身过去抱他,脸颊贴着脸颊蹭了蹭,语气中含着歉意。
    “对不起。夫君若是生气,可以再打我几巴掌,但是,你别怕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是我媳妇儿,我怕你做什么?”
    他抬手摩挲着女子的左脸颊,目光扫过一地的凌乱,仍是觉得气不顺,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我记得姐姐同我说过,你前世是三十岁去世的……是不是,今日?”
    见女子抿着唇角但笑不语,他一颗心立马揪了起来,一阵阵地泛着疼。
    他的眼神变化全被陆北依看在眼里,她轻叹了一口气,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额角,声音中含着化不开的情意:“这就心疼了?不气了?这么心软可不行啊。”
    “今日清晨起来没见到你我便觉着心慌,总觉着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直到方才你打我那一巴掌……原来都是真的。”
    听她这么说,季怀幽哪里还生得起气来,捉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声音低哑,“当然是真的。你想两辈子都丢下我一个人,才是做梦。”
    陆北依弯了弯眼睛,动了动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夫君所言极是,妾身记下了。”
    “日后我再犯浑,你就像今日这样打醒我,也不必留手,我皮糙肉厚,打不坏的。”
    季怀幽摇头,他哪里舍得。
    更何况,今日是特殊情况,她一向是最有分寸的。
    “再也不打了。只要是姐姐,怎样我都受得住……但我唤你的时候,你不能不应。”
    方才她怔住的时候眼中全无情意,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心中害怕,这才动了手。
    陆北依轻声应下,“我记住了夫君,下不为例。”
    季怀幽累极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陆北依穿好衣服,为他擦了身上了药,随后起身离开房间。
    书房里的东西不难找,她拿到之后也没回屋,直接坐在廊下看了起来。
    一枚木簪,一块有着漂亮花纹的石头,以及一副泛黄的字。
    ——红笺着意写,不尽相思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俊秀青涩的字迹,像是隔着时空触碰到了当年那个面带羞涩的少年。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陆北依如此坚定这个念头:她拥有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季怀幽。
    这一刻,发自灵魂的愉悦完全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娘!爹爹睡醒了吗?宴儿想和爹爹一起堆雪人。”
    季宴从远处跑来,穿着白色的冬衣,乌发黑瞳,跟个小雪人似的,手里捧着一团雪球。
    看到她左脸上还未消退的指印,季宴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娘,您又被爹爹打啦?”
    “什么话,你爹爹才舍不得打娘,他最爱的就是娘了。”
    季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娘带着我去京郊掏鸟窝,不小心被一条毒蛇咬了,刚解完毒,爹爹的巴掌就上去了……还有上上个月,娘和邵叔去喝花酒,是被爹爹拧着耳朵拎回来的……”
    “停,不准再说了。”
    你还真是娘的好大儿啊。
    小小年纪就这么毒舌,长大了还得了?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给儿子一个完整的童年,季宴忽然话锋一转,极其认真地说道:“但宴儿知道,爹爹是因为爱娘才会那么生气,娘也很爱爹爹,不然就没有宴儿了。”
    要不是他的神情过于真挚,陆北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天知道当季怀幽拿着那封信怒气冲冲地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连死后埋哪儿都想好了,就是没想过放弃宴儿。
    她居然忘了,告状可不一定要用说的,一封信就能搞定的事,哪用得着见面。
    陆北依扬起唇角,抬手摸了摸儿子肖似爱人的脸,声音温柔坚定:“怎么会没有宴儿?宴儿是上天送给爹娘的礼物啊。”
    这样肉麻的话爹爹常说,娘更喜欢带着他去军营玩、去茶楼酒肆听书看,他年纪小,却也感觉得出来这两份爱意一般无二。
    他笑得有些羞涩,抿嘴角的动作像极了其父,伸出手去牵面前的女子,轻声央求:“娘陪我去堆雪人好不好?”
    “走!”
    晚上季怀幽醒来,看到满院子大大小小的雪人以及被冻得鼻头通红的两位祖宗,脸色几番变化,最后还是没忍住骂了出来。
    “陆北依!你个混蛋玩意儿!”
    “还有你,小混蛋,笑什么笑?还不快上床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