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北川夺眶而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串接着一串的往地上砸去;
嘴巴反复的张开好几次,硬挤到嘴边的话,好几次又缩了回去;
看的周振远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垂下了头;
看来他猜的不错;
确实是他无疑了;
一瞬间,周振远浑浊的眸子猩红一片;
倒是白景堂,一看周北川反反复复的张嘴,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急的他一个健步冲到周北川跟前,一把攥住的周北川的衣领,急切的开口:“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谁?”
“你想急死白爷爷?”
经过刚刚的一遭,白景堂对想要唐静姝命的幕后黑手愈发憎恶;
眼下只想尽快抓到凶手,直接一枪毙了对方;
周北川何曾见过这般着急的白景堂,当场被吓有些不适应;
就在他要开口的瞬间,床上唐静姝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见白景堂抓着周北川的胳膊,顿时有些护犊子的开口,“师父,您又欺负北川干啥?”
“他还是个孩子,要是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多多包涵;”
说着,唐静姝作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惊得白景堂急忙撒开手,两步走到唐静姝的跟前,仔细的上下打量她一番,“静姝,我是谁?”
“你再说一遍;”
唐静姝被问的当场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师父,您瞧您,怎么跟小孩似得;”
“您是我正儿八经的师父;”
“您可是说过,您的那些宝贝,以后都给我,您可不能耍赖;”
一听到唐静姝还惦记他的宝贝字画,白景堂顿时松了一口气,眼神也跟着温柔了几分,“你这孩子,师父说过的话,几时不算话了?”
“你这一摔,可真是吓死师父了;”
“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白景堂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唐静姝,他不确定唐静姝的记忆停留在哪一段,生怕回头哪句话没注意,刺激到她;
回头精神再错乱了;
闻言,唐静姝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小心谨慎的白景堂,“除了后脑勺有点不舒服,其他没什么;”
“师父,你别担心,你上周说的那幅画,我最近两天就能赶出来;”
“一定不会耽误了交稿时间;”
原本听到前半截,白景堂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都已经放下一半了;
听到最后两句后,顿时脑子一顿,大石头又死死的压在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最近唯一一次和唐静姝约稿,还是三年前,周北亭没出事之前;
完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
一瞬间,白景堂像是苍老了许多;
可一想到唐静姝能清醒过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坚决不能再让唐静姝受刺激了;
当场,白景堂深吸一口气,“静姝,你先歇会,我和北川一起去了解下你的情况,要是情况不错,咱们等下就回家去;”
杀手已经找到医院,显然,医院不能再停留了;
说着,白景堂瞥了一眼旁边眼眶通红的周北川,率先走出了病房去;
周家的三个孩子,他最看好的,只有长子周北亭;
岂料周北亭执行任务之时牺牲了;
周北川虽然也是周家人,可没周北亭的十分之一;
可相比老二周北城,周北川也算勉强可以;
等两人来到无人的角落里,白景堂还没开口,周北川顿时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白爷爷,是周北城下的手;”
“可他是我的亲二哥,他为什么要对妈妈下手?”
“就连邹嫂,也是他亲手推下悬崖;”
“白爷爷,这到底,到底是为什么?”
*
帝都,周家;
白大褂刚从友和医院逃出去,强撑着血流不止的身体,咬着牙给周北城去了电话;
“任务失败了;”
“不过,你没有告诉我,她身边有厉害的高手;”
“事先承诺的五千块,你必须给;”
“除此之外,还得另外付我三千医疗费;”
“否则,我可不怕鱼死网破;”
周北城一听任务失败,阴冷的眸子寒光止不住的外泄,一颗心更是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起来;
周振远开始起疑了?
不可能,医院的眼线一直在,直到动手之前,都没收到周家病房里有旁人的身影;
不过,既然能出现在周家病房里,指定和周家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周振远向来最烦别人威胁他;
没完成任务还想要钱?
谁给他的底气?
顿时,周振远的眉头止不住拧在一起,声音不疾不徐的开口,“好说,钱不是问题;”
“一个小时后,自然有人亲自送上门;”
说完,周北城径直撂下电话;
只是三秒后,周北城拿起电话,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动手;”
交代完,周北城缓缓抬起阴冷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周家;
他想要的,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眼下知道真相的人已经处死了;
他必须尽快夺下周家;
他要尽快成为周家家主;
至于周北川,就看他是否识趣的安分了;
否则,他不介意亲自送他一程;
随即,周北城眸光一转,看向窗外昏暗的月光,唐静姝那失手了不要紧;
只要秦烈那边能传来好消息,他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
此刻,他只需要静候佳音就成!
顿时,周北城邪性的嘴角缓缓的上扬,眼底的兴奋也越发的藏不住……
*
白大褂那边刚得了周北城的承诺,急忙转身离开,隐进黑夜里;
周家二公子的身份,可是死死拿捏在他手里;
只要对方敢不认账,他就敢公布真相;
他这种人,向来活在刀尖上;
只是这个念头刚出,白大褂敏锐的察觉到巷子里有一丝轻微的动静,他机敏转过头,低吼一声:“谁?”
此话一出,一道寒光从眼前飞快的划过;
下一秒,他的脖颈处鲜血疯狂飞溅,刚想抬手捂住脖颈处,锋利的刀口再次穿透他本就受伤的胸膛;
接着用力一拧;
霎那间,无尽的疼痛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死死的勒住他的全身;
生机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出去;
他惊恐的睁大眸子,死死的看向黑夜里那双锐利逼人的眸子,手指颤抖着想要抬起;
然而刚抬到一半,整个人也轰隆一声,彻底倒地不起;
倒是全黑包裹的来人,嫌弃的抬脚踹了一下白大褂,“就这点本事,也敢在先生跟前摆谱?”
“活该你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