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西因为躲避劳拉的纠缠躲进了贝托尼官邸的小花园,没想到却落入了茱莉亚的掌心。二人纠缠之际还撞见了潘茜与斯特奇家的杰尼斯偷情,弗兰西对偷窥他人很是不齿于是借故逃回了大厅。弗兰西穿过幽暗的楼梯后,大厅里这会儿明亮的灯光照得他眯起了眼睛。等弗兰西刚适应了光线,熟悉的呼唤声就传来了。“英俊的少爷,您跑哪里去了?刚刚找我得阿孜好苦啊!”说着只见阿孜上前揽住了弗兰西的胳膊就拥进了舞池。
这时已经过了午夜舞会也接近了尾声,乐队正在演奏送别的协奏曲,所有的灯光都点亮了整个大厅被照得灯火通明。在场的诸位大多都是准备跳完这支曲子就要辞别了,所以舞池内的人跳着跳着就有人陆续离场了。 舞池边上的宾客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坐在角落沙发处的现在只剩下了伯恩斯小姐和方东还有福莱,其余人等全都不见了踪影。但是三人的样子明显不对,伯恩斯小姐正披着方东的外套蜷缩在沙发一角抽啼,方东则在一边陪着她一直安慰,福莱则怒目圆睁端着一杯热茶在一旁伺候。
弗兰西见状不对立刻撇下阿孜穿过舞池来到了近前,福莱一看主官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在小声汇报道:“方才伯恩斯小姐险些被坏人侮辱了,还好方东前辈出现的及时救下了伯恩斯小姐。”
弗兰西一听不可思议的怒问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伯恩斯小姐!”
福莱左右看了看靠到弗兰西耳畔耳语道:“是本家少爷朱利奥.贝托尼。”
弗兰西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大步上前来到伯恩斯小姐面前问道:“伯恩斯小姐,那个欺负你的前未婚夫在哪!?看我今天不教训他做人!”
转头又对福莱下令道:“福莱副官!去城外大车馆调我们本周护送粮草的弟兄们进城包围这里!”
福莱立刻大声回答:“是长官!”
伯恩斯小姐一听弗兰西这时要大闹一番,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起身拉住弗兰西劝道:“殿下,殿下!没事的,只是被他纠缠了一番,方东副官来得及时我没有受伤。殿下千万别为了我惹出大事来!不信,不信你问方东副官!”
方东一看弗兰西这是要把事情闹大,也怕不好收场于是赶紧说道:“下属一直尾随伯恩斯小姐保护安全,远远只看到二人发生了争吵便上前喝退了那厮。伯恩斯小姐并没有受伤,小殿下切勿冲动。请稍安勿躁,等王储殿下回来再做定夺。”
弗兰西气得在原地踱步,今晚的怨气这会儿全都聚上了心头。他先是被阿孜撩拨后拒绝,又被劳拉搀住,最后险些还被茱莉亚擒获。今晚的遭遇实在让他窝火,没想到这会儿回来居然哥哥的女伴还被人欺负了!想到这些他更是让他愤怒不已,今晚他非要找个地方发泄不可。他又来回踱了两圈,这才发现哥哥不见了。于是连忙问道:“对了,哥哥呢!?”
方东一听立刻脸色煞白说道:“属下失职,刚才护卫伯恩斯小姐的时候跟丢了。只见他是与葩依公主跳完舞后消失的,属下现在也不知道大殿下在何处。”说完把头低着等待训斥。
弗兰西正愁火气没处撒,正要痛批方东一番。福莱见状赶紧上前开脱道:“殿下,殿下。方才我在舞池周围转了两圈都没见王储殿下和葩依公主身影,想必二人是幽会去了。”
听完福莱的分析弗兰西才稍稍缓解了怒意,但他还是急令福莱道:“去,叫昂泰拉守住大门如有情况随时进来照应,请哥哥带的隐修士和我们的人守住建筑物四面大街严防有事发生。”福莱得令立刻去办了,沙发这边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舞池中还等着弗兰西的阿孜见那边好像出了事便也不敢过去,见天色已经过了午夜自己也算是完成了陪伴弗兰西的任务,于是脚底抹油跟着自己的塞述舞团领完赏钱就溜掉了。
另一边午夜的钟声敲响时,也传进了贝托尼官邸左配楼二层葩依公主的卧室,此时激情已经褪去,葩依精疲力竭的伏在弗勒格身上说道:“已经子夜了,回去吧殿下,我的人生从来没有像今晚如此快乐。谢谢你让我体会到如此的激情,我感觉这一生都值得了。”说着葩依的眼泪流了下来,接着簌簌的哭了起来。
弗勒格阅女无数并不是第一次弄哭女孩了,可是葩依的表现却有些不同。“为什么要哭泣呢?应该高兴才是。”弗勒格安慰道。
葩依抹抹眼泪说道:“您说的对殿下,我应该高兴才是。只是我的旁读期已经满了,很快我就要返回占西了。这次回去就要直接回到我那名义上的丈夫身边了,我担心…我…担心再也见不到您了。”
弗勒格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他抚摸着葩依那乌黑浓密的秀发说道:“不会的,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定就会再见面”。说着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戴到葩依手上说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记得她有很多这种海蓝色宝石的首饰。她说她喜欢这宝石的颜色,让她每每都能想起碎塔湾那清澈的海浪与银滩。所以在她走后,我时常会戴着这种海蓝色的宝石戒指在手上。”
这戒指并不是弗勒格之前那枚巨大的海蓝宝石印戒,而是一枚大小适中的首饰戒指,这枚戒指造型很是柔美一看就是扩过圈的女戒,所以这戒指对于葩依来说太大了。葩依只得用手指夹紧抬向空中,借着窗外的月光慢慢欣赏。这枚戒指大概是产自遥远国度,它绽放出的荧光真的就如同清澈的海水一样令人愉悦。
葩依忍不住赞叹道:“好美的色泽,这一定是来自远方大陆的珍品。谢谢你殿下,我的爱人。”葩依说着忍不住吻上了弗勒格以表爱意。
二人的动作逐渐热烈了起来,弗勒格正要起身动作。葩依却赶紧说道:“殿下,殿下。我已经精疲力竭了,现在也到了午夜舞会马上该结束了,您也要回去了。”
弗勒格听来有理这才有些失望的放开了葩依,葩依见弗勒格还意犹未尽就捂住自己的小腹深情的说道:“殿下您今晚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如果未来我能诞下我们的子嗣,男孩我要给他取名吉恩,女孩我就取名叫吉玛。以此来纪念我们的爱情。”
弗勒格听完笑了说道:“吉恩是出身高贵之意,吉玛则是宝石之意,我记住了。”接着二人又缠绵了一阵子弗勒格才又从来时的那小门钻了出去,事后弗勒格才知道那晚自己是从佣人通道钻进葩依的房间的衣帽间的,又从衣帽间进入的卧室。虽然弗勒格算是情场老手身经百战了,但如此奇妙的经历对他来说还真是头一次。
弗勒格一路又是有惊无险的返回到了舞池大厅,他依旧顺着原路返回,经过方才波尔多与茱莉亚争吵的洗手间才发现那里已经锁了门,门口还贴了一张便桶损坏的封条,看来波尔多与那个芒克雷黑女佣是弄坏了设备早早逃离了现场。弗勒格很是得意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坐的角落沙发,结果一看才知道自己去风流快活后院却失火了。
虽然伯恩斯小姐恳请弗兰西、方东和福莱不要告诉弗勒格,可是弗勒格是如何的聪明,他一到见在场的诸位表情凝重,伯恩斯小姐脸上满是泪痕便猜到了七成。“怎么回事?莉莉。”弗勒格表情严肃的问。
可伯恩斯小姐却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没事的没事的,方才我跳舞时跌倒了而已。”
弗勒格冷冷说道:“你撒谎莉莉。”转而问方东道:“怎么回事?方东副官。”
方东不敢隐瞒,只好上前一五一十的小声向弗勒格汇报了情况。弗勒格听完面沉似水只是不经意间鼻翼轻微的抽动了两下,但伯恩斯小姐却知道可能有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于是她赶紧起身说道:“主人,我好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弗勒格明白伯恩斯小姐这是怕了,于是马上换作微笑的点头答应。此时露露小姐和小皮特罗也回来了,他俩一起跳舞谈笑玩得好不痛快。但见了伯恩斯小姐之后,露露也明白出了事后悔得直掉眼泪,她想如果自己不贪玩陪着小姐可能也不会出事。小皮特罗得知后也十分愤怒,但碍于自己表哥波尔多和茱莉亚的婚约也忍住没有发作,但他表示要和弗勒格一起走离开这个狼窝。
福莱提前出去准备好了马车,一行人也随后走出了大厅。自由城这种家庭舞会在结束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主人家的代表在门口恭送,今天生日舞会的迎宾是朱利奥和乔万那,自然也是由他俩恭送,只是乔万那还小早早就要上床睡觉,因此恭送客人换成了朱利奥与未婚妻劳拉。众人走过门厅,朱利奥因为刚才骚扰了伯恩斯小姐而不敢上前,可劳拉却十分殷勤的上前送别,尤其是对弗兰西万分殷勤。
而劳拉对伯恩斯小姐的态度却更耐人寻味,她几乎是感谢似的拉住伯恩斯小姐的手说道:“亲爱的伯恩斯小姐,我真的十分感谢您今天能来。真希望之后有天我能有机会带上礼物去府上回访。”
众人都有些诧异,劳拉却贴近伯恩斯小姐小声说道:“谢谢您那一巴掌,替我教训了这个混蛋。”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人却都听到了。大家远远望去才发现那朱利奥左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原来是遮盖脸上的巴掌印的。 众人都没有再理会朱利奥,出门便上了马车离开了这座是非之地。
当晚回到艾依德公馆时已经是凌晨了,由于小皮特罗是跟着弗勒格一行走的,自然晚上就下榻在了艾依德公馆。伯恩斯小姐由于会上受了惊吓于是就求弗勒格陪她早早睡了。弗兰西被折腾了一晚上本来也是很累,但胸中却憋闷的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是被阿孜撩拨的难受,还是被劳拉追逐的难受,还是被茱莉亚偷吻的难受,或者是因为伯恩斯小姐受辱而难受。总之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自己经历过的女孩形象又历历在目,可最终却还是落在了那张看不清楚面容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美丽双眸之中。弗兰西这才明白自己这是有了渴望女人的欲望了……
虽说正值年轻气盛精力旺盛的年岁这很正常,但对于弗兰西来说自己还是有些负罪感。为了抑制内心的躁动,弗兰西决定冲个冷水澡以解燥热。在那个时代的公馆房间已经都配上了可以临时洗漱用的角落或浴室,用来搭配浴盆或者水槽使用。通常浴盆或者洗脸池的角落也都放有备用的清水以供随时加水。弗兰西这会儿也不愿再叫醒下人烧水,于是就用着桶里的清水浇了自己几盆。冰凉的清水果然有效,自己躁动的神经马上冷却了下。弗兰西穿好丝绸浴袍,打算再去阳台吹一吹晚风。可是一出阳台吓一跳,发现隔壁阳台上小皮特罗居然在抽烟斗。
于是二人就这么尴尬的相互打了招呼,小皮特罗却生生的邀请弗兰西道:“兰,兰西,要不要尝尝这烟斗?我在客房里发现的,闲来无事就借来抽一抽。”说着把烟斗隔着俩个阳台栏杆的间隙递给了弗兰西。
弗兰西本来并不想抽,见小皮特罗已经递了过来也就没有再推辞,可是刚吸了半口就被烟丝呛得咳嗽起来。“兰西哥哥,您不能这么用力抽,要像正常呼吸一样抽才行。”小皮特罗提示道。
弗兰西摆摆手把烟斗还给了小皮特罗,一边咳嗽一边示意自己还是不抽了。小皮特罗接过烟斗莫名的有些高兴,他笑着说道:“嘿嘿,没想到横扫千军的大英雄也有降不住的东西。”
小皮特罗是弗兰西的小迷弟,自从他得知了弗兰西的真实身份之后就有意无意的想要跟弗兰西接触,每次看弗兰西的眼神都变得充满闪光。“兰,兰西哥哥,你跟佩吉佩里姐姐……”小皮特罗欲言又止的问道,现在他们也算非常熟识了,于是已经不再用‘您’相称了。虽然保持情人关系在自由城来说司空见惯,尤其是未婚男女更是无可指责,但小皮特罗还是担心身为法兰人的弗兰西会不习惯。
弗兰西果然不好意思的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是的,我跟你的两位表姐…呃…相交甚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弗兰西还是大方承认了。
小皮特罗却说道:“噢,我不是这个意思,兰西哥哥。我跟佩吉佩里姐姐……嗯……算了还是不说了。”小皮特罗自言自语的说着却改变了主意。突然他又突然欢喜了起来问道:“兰西哥哥,我能跟你上前线么?哪怕当不了您的骑兵,做个书记官或者随军书记官也好!我已经从自由城大学毕业了,我能写会算还会剑术和骑马,我研修的虽然是哲学但也一定能在您军中贡献一份力量的。其实我之前还在摩羯大学上过半年,因为与同学决斗伤了人才被迫休学的,后来又转去自由城大学读书所以耽误了一年的课程。”
弗兰西明白刚成年的青年那投身沙场的热情,但他却笑笑说道:“法兰军队的传统是不招收外籍军人的,所以你若是想要上前线恐怕只能另谋出路了。但不论是在前线杀敌,还是在后方生产,我们都是在为圣教事业奋斗。现在前线的粮草很大比例都是仰仗贵家族的支持,所以如果你能在这方面,努力反而对前线的帮助更大。”
小皮特罗听完有些失望的说道:“在后方有什么意思,无非是管理账目按需调拨。跟打理家族生意其实没什么两样,我这样要是待在写字台,前早晚都要被闷死。”
弗兰西听完饶有兴致的分享道:“起初我也这么想,但是今年这场大战我被任命为总军需官后才发现,其实这些才是战争的关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不是今年打通了自由城去往北方的补给线,光凭北方诸国和法兰的补给这场仗早就在碎骨原之战后结束了。如今联军虽然进展缓慢,但也已经打进旧都抵近邪塔,这都是占西粮草和自由城市场的功劳。”
两个青年就这样隔着阳台聊了许久,弗兰西从补给困难说到军中趣闻,把有趣的经历都讲给了小皮特罗。小皮特罗自然也是过足了追星瘾,从兽人的獠牙问到了大魔的断角,弗兰西的每场大战的细节几乎他都知道。虽然皮特罗只小了弗兰西两三岁,但这个一直生活在家族庇佑下的青年却对自由城以外的事物有着无尽的向往。弗兰西自幼的传奇经历自然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小皮特罗当然也听得有滋有味,眼中崇拜的目光更加明显了。
小皮特罗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弗兰西讲得后勤对战争的重要性,但他还是认为自己作为圣教世界的热血男儿应该出一份力。于是他就主动请缨道:“既然兰西哥哥认为后勤这么重要,那我就向父亲和伯父们申请个差事,专门管理我家对接北方前线的粮草事务,在后方为兰西哥哥在前线筑起一道坚强的后盾!”
弗兰西听完很是高兴,于是二人又畅谈起了未来的理想和抱负。虽然小皮特罗成绩不佳,但好歹也是那个时代的大学生,与弗兰西畅聊起来非常的投缘。在当时的已知世界大约人口十分稀少,在有统计的圣教地区大约只有几千万在册登记的成年男性,而受教育人还不到一半,受过高等教育的更是凤毛麟角。当时圣教世界包括法兰在内的大学和学院加起来一共也就不到五十所,其中一半以上还都是军事学院和神学院。整个圣教世界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只有几千人,所以每个大学生在当时的 社会上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
不知不觉中远方的教堂钟楼传来了凌晨三点的钟声,因为是半夜报时,所以教堂过了晚上九点之后只在十二点和次日以及凌晨三点各敲一次钟声。其余的白天时段都是每一个小时响一次钟声,三点、六点、九点、十二点都会按时间响对应次数的钟声。刚刚响完这声钟声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小皮特罗卧室的房门响了。本来这敲门声极小在阳台是听不到的,可现在是深夜所以就连阳台都清楚的听到了三长两短的敲门暗号。
小皮特罗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弗兰西也算是在自由城混迹了一段时间,这种人情世故自然也懂。于是赶紧说道:“噢,不早了。我也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小皮特罗。期望之后北伐大军能吃上你经手的粮草。”说完没等皮特罗回应弗兰西就匆匆回了自己房间。小皮特罗目送弗兰西进房间后关上了阳台的门后,才踟蹰的返回自己的卧室去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