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顿堡城破的第二天,首都的混乱依旧没有完全平复,元老院的议员们就破不接待在已经破烂不堪的元老院大厅重启了会议。当即就通过了十二条决议,包括一切撒拉逊裔军队马上撤出首都去追捕逃犯尤里;召回城北驻守的罗瑞思将军的罗西克新军入城驻防;暂缓三年拥立新大公,大公权力由元老院托管;迎接外国使节和难民回巴斯顿堡等。
由于尤里和他的丘八兵们卷走了国库和城内所有富户的财产,导致元老院一时无法兑现之前给沙蛇团和法塔赫开出的价码,于是最后一条便是全国增收‘剿饷’,延缓支付沙蛇佣兵团和法塔赫手下的佣金。元老院都如同胜利者一般得意忘形,前些日子还如同丧家之犬的成员们,现在各个又都变回了衣着光鲜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决议的告示贴出,但最后一条只写了要征收‘剿饷’,并没有提要延缓支付佣金的事情。可是当天下午元老院决议的全程记录的抄本,就被人悄悄送到了还在东区围剿残敌的蝰蛇和法塔赫手里。这消息走漏的却十分蹊跷,因为元老院最后一条密谈的时候只有十二位成员在场,谁走漏了消息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可是消息居然一顿饭的功夫就送到了对方手里,那么只能说明:他们中出了‘叛徒’。
当蝰蛇看了抄本之后当时就急了,带着沙蛇佣兵团的佣兵们包围了元老院。元老院的这群老头们刚刚才美了一个上午,下午就又从天堂掉回了地狱。元老院门外,法塔赫过来调停要求谈判。但这帮老头个个怕得要死,没人愿意出去。厄尔利议长马上又想到了伯恩斯伯爵。伯恩斯伯爵于是被一众老头揪住从门里扔了出来,蝰蛇手下的那个蒙哥利头目看到是伯恩斯伯爵,本来满脸的怒气却笑了起来。他应该是想起了上一次伯爵大人差点被呛死的窘态。
他上前一把揪住伯恩斯的脖领,像老鹰抓着小鸡一样把老头揪到了对面的茶馆,里面坐着法塔赫和蝰蛇。蝰蛇看到人进来上前就扥住了伯恩斯的前襟,大耳刮子‘啪啪’狂扇伯恩斯伯爵那张尊贵的老脸,一边扇一边喊:“我的钱呢!敢赖老子的钱!都是老子赖别人的钱!!说!说话!老子的钱呢!”
伯恩斯被扇的两眼直冒金星,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胀痛,完全忘记了如何组织语言,只顾着‘妈妈妈妈个姥姥’的求饶。可蝰蛇哪里会罢手,大耳刮子跟不要钱似的扇的更猛了,直扇得伯恩斯脸都变形了,老头又挨了七八个来回终于背过气昏死过去了。蝰蛇一把把他扔到了地上,让那蒙哥利光头把他弄醒。那蒙哥利光头直接端起桌上滚烫的茶水壶一把泼在了伯恩斯脸上,伯恩斯立即被烫得呱呱直叫,一屁股爬了起来。
蝰蛇见人活过来了,撸袖子就准备再打。法塔赫好歹还是军官还算比较克制,他叫住了蝰蛇,然后把伯恩斯拎到了一边。直接给了伯恩斯他们的条件:第一,马上撤回公告,沙蛇团和我的人哪也不去,否则马上放火烧了元老院。第二,马上就要见到酬金,而且要加倍!拿到钱之前元老院里的人谁都别走,什么时候钱到,什么时候放人,不提供任何饮食。听说人能在没有饮食的情况下坚持一周,他们正好可以做个试验!
伯恩斯一句话都没说,就又被扔回了元老院议事厅的门口。伯恩斯伯爵爬进议事厅的时候没有一个议员上来扶他。伯恩斯勉强爬到座位上抬起肿脸说了法塔赫的条件,议员们犯了难。第一条还好,无非就是写告示作废。反正那些决议就现在的形势来看,跟放屁也没什么区别。第二条就不好办了,哪儿来的钱呢?尤里跑的时候搬空了巴斯顿堡的金库。城里的富户商贾早就被他盘剥得一干二净了。想马上筹到钱,简直是痴人说梦。可筹不到钱,真按对方放的话,肯定是要饿死在这元老院大厅里了。
大家都不敢攻击引狼入室的厄尔利议长,就开始攻击伯恩斯伯爵为什么谈出了这样一个条件。伯恩斯伯爵委屈的哭得好像一条狗,他说根本就没给他还价的机会。一切的始作俑者议长厄尔利这时却出来装作好人,又过来主持大局。他说既然是你谈来的条件那就你去筹钱。伯恩斯伯爵虽然是世袭伯爵,家中在南部沿海和自由城也都有产业,但要拿出十几条金龙的赎金来那简直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巴国一年的收入才不过十几条大金龙,这笔赎金已经抵得上巴国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了,自己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够的。
伯恩斯伯爵被逼的哭成了泪人,但是议员们还是把他又扔了出去。临扔出去的时候,厄尔利还威胁他说如果凑不到钱,就把他的家族永远的革除贵族头衔,还要告诉蝰蛇和法塔赫是他私吞了他们的佣金。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真是阴毒,谁都知道这些视钱如命的佣兵为了佣金能干出什么。
伯恩斯从楼梯上滚下栽到了蝰蛇面前,摔得满脸是血。加上之前被蝰蛇大耳瓜子扇了个痛快,脸都已经变形了。蝰蛇竟然一下没认出他来。蝰蛇一听他去筹钱,想了想就放了他,并派了那个蒙哥利头目跟着他,免得他跑了。
伯恩斯就在蒙哥利头目的押解下先去了巴斯顿堡的金库,这里早就被尤里搬空了。然后又去了各大银行钱庄,这里也早就被抢光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伯恩斯脚都磨破了,于是蒙哥利头目给他找来了一辆驴车,拉着伯恩斯挨家挨户的去找城里住的富人要钱。这些人也刚刚被尤里的丘八们抢过,哪里来的钱?蒙哥利头目就派人去搜,结果一连搜了几家,都是家徒四壁,有些连洗脸用的镜子都因为搬不走而被丘八们给砸了。
在城西区转了整整一晚,实在是没有要来一分钱。想想自己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伯恩斯借了个上茅房的机会想寻死,他直接跳了巴斯顿河,想一死了之。结果因为枯水期河水太浅,伯恩斯掉下去摔了一身泥巴后没死,接着他就被捞上来又一顿痛打。伯恩斯伯爵就被打得昏死了过去,手下一看事情闹大了又找不到医生,就把他送去了他家。
这时候伯恩斯夫人和小姐这会儿正在家里焦急的等待消息,昨天城破后伯恩斯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家中。由于弗勒格派出‘红围脖’们暗中保护,尤里盘踞时期伯恩斯家只是遭到了简单的搜刮,房子和家具并没有遭到彻底的破坏。而且城破后弗勒格当晚就派人把伯恩斯小姐送回了府上。伯恩斯一家团聚免不得抱头痛哭一番,第二天早上伯爵高高兴兴的出去开元老会议。可下午伯恩斯夫人和小姐就听说撒拉逊佣兵包围了元老院。现在还不见人回来母女二人就派人出去打听,派出去的人回来只说下午元老院确实被围了。但唯独老爷被放了出来,后来被个蒙哥利大汉押走了不知去向。
母女二人以为是被带走行刑了,于是抱头痛哭了半宿了。下半夜突然有人撞门,仆人开门一看吓坏了,几个佣兵架着伯恩斯伯爵闯了进来。伯爵老爷满脸是泥,身上全是血渍和泥巴。母女二人和佣人们一起七手八脚的把老头安置好,但是蒙哥利头目却派人看住了整个房子,并要求马上拿钱。伯恩斯夫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就把自己的首饰盒子全部拿了出来问够不够。蒙哥利头目一把打翻了首饰盒,说这点钱连牙缝都不够塞!说着就一巴掌把伯恩斯夫人扇倒在了地板上。
这一下伯恩斯小姐急了,上去就要和那头目拼命。结果被那头目一把推翻在地,伯恩斯小姐的睡袍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几个佣兵一看伯恩斯小姐雪白的美腿,顿时起了邪念,围上来就动手动脚,还要把伯恩斯小姐往床上拉。可伯恩斯小姐却突然狂笑起来,惊得几个佣兵都停了手。
她甩开几只撕扯她睡袍的脏手搀起母亲,一副誓死的表情对蒙哥利头领冷笑道:“哼哼哼,想要钱?走,我带你去找钱!”说着就只穿着睡袍光着脚下楼了。那光头蒙哥利头目一时搞不清状况就跟着下去了,她的母亲也一脸懵逼。
伯恩斯小姐自幼就随父母去了自由城。在自由城那种糜烂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少年时在自由城放荡出了名。去年在她的成年礼上更是发生了一件引爆了全城的桃色丑事,她父亲只得辞去了大使职务回国。回国后父亲花了几乎全部家当,才从厄尔利议长那里买得了一个元老院的席位。伯恩斯小姐也知道巴国偏远民风更加保守,于是也决定痛改前非,免得再闹出桃色丑闻,让父亲再丢了这职务。
怎可惜天性使然,新月政变那晚又碰上男神弗勒格,于是没忍住就又犯戒了。其实前一段新月政变,好多巴堡的达官显贵都暂避在法兰公使馆,她和贝斯小姐跟法兰王储的那点事情早就路人皆知了。但是大家都碍于受过弗勒格的恩惠不愿多说,所以后来也没有人再提。城破之后这才两天,她也在家很是乖巧,就盼着风头过去瞒过父母。结果今天这一幕把她逼急了,她决定去找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弗勒格。
伯恩斯小姐让佣兵们为她找来了一辆马车,她告诉车夫去法兰公使馆。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望着窗外。回忆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她的内心一直在问自己:王子会不会又像三年前欺骗她童贞的‘那个男人’一样抛弃她?自己这么一闹会不会再次沦人们口中‘人尽可夫’的放荡女人?她又回想起自己成人礼那天被灌醉后,和整个马球队的成员发生的事情。又回想起那天之后自由城大小报纸争相报道这桩‘桃色新闻’,搞得满城皆知,她的母亲只得带着她连夜乘船逃回巴国的经历。还有后来父亲也被迫辞职回国只留下哥哥一人在自由城读书,又散尽家财才凑得一笔巨款贿赂厄尔利的惨状。一幕幕闪过,伯恩斯小姐脸上两条清泪流下。
现在她的心里如同万千刀绞一般,脑子就好象承受不住这一幕幕的回忆疼的就要爆炸。车子每一次颠簸就好象是地震一样震撼着她的心脏,窗外每一声噪音都好像巨响一样惊扰着她的灵魂。她捂住嘴开始尖叫,努力不要让车外的佣兵们听到,她的脸憋得通红,手指都被自己啃出了牙印。最后她终于平复了下来,她瘫倒在座位下面,让车窗外的月光不至于照射到她,她让黑暗笼罩了她,黑暗中她下了决心默默的对上主起誓:如果这次弗勒格王子不弃她,拯救了她的家庭,她就终身不嫁一辈子做弗勒格的情妇,终死不渝!如果王子抛弃了她,那她今晚会自杀,因为她再也无法忍受第二次被抛弃的痛苦。
车窗外押解她的蒙哥利头目看到她又是流眼泪,又是尖叫,又是口中念念有词,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他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耍出什么花招,如果他发现对方耍他,那十几个弟兄就要‘尝尝鲜’了。想到这里那光头不由得猥琐的笑了一下,可伯恩斯小姐立刻用能杀死人的目光警告了他,那家伙被着凶光惊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战,正要发作给伯恩斯小姐一点颜色看看。可马车也正好到了法兰公使馆后门,十几个围着红围巾的大汉堵住了马车的去路,虽然蒙哥利头目也带了十几号人但看对方也不是好惹的主,于是那头目只得先放伯恩斯小姐下车。
‘红围脖’们一看是伯恩斯小姐于是便让开了一条路,那蒙哥利头目就一手扥着伯恩斯小姐一手握住了腰刀,后面马上跟上了另外两个佣兵护在了头目两次,三人就这么和伯恩斯小姐一起往公使馆后门走去。可他几人过去后,后门的佣兵都被红围脖们挡在了街口。那头目不禁惊觉起来,生怕万一是中了这小娘们的圈套。可他又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但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要不到钱要怎么整治这个拿他开涮的小姑娘。
巴斯顿的莉娜.伯恩斯,此时被人扥着胳膊赤着脚踩在法兰公使馆后街冰冷的石板上,一步一步往面对着那扇漆黑的铁门走去。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钻上她的发梢,这时只穿了件抹胸睡袍的她才觉得冷,无比的冷。她颤抖着,缓缓的走向那个决定她命运的门口。
“铛~铛~挡!”伯恩斯小姐扣动了门环。然后她低着头,颤抖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是凝固了一样漫长而痛苦。
“吱~~纽”门开了,开门的竟然是拿着毯子的弗勒格副官方东!
“啊,您终于来了,伯恩斯小姐。殿下下午的时候就说您会来,叫我注意门房。结果一直等到现在,我就让其他人先睡了,我就一个人在这里专门等您!”副官和蔼的回答。
“真的么!”一瞬间伯恩斯小姐的天似乎都亮了!她瞬间感受不到寒冷了,她’哇~‘的一声扑倒了方东怀里,憋了一路的眼泪瞬间喷涌了出来,把她的临出门前补得淡妆弄得更花了。一边老妈子早就准备好了毯子,方东赶紧用毯子裹住了伯恩斯小姐,然后询问的眼光看着她身后的那个蒙哥利头目,那头目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场面很是尴尬。
“哦,请一起进来喝杯茶吧,是沙蛇佣兵团的弟兄们吧?我们殿下提到诸位了。”方东大方的先开口打了招呼,请那俩佣兵进来。
那头目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咋办了,愣了几秒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我们是来要钱的!谁他妈的跟你们法兰人吃茶!”蒙哥利头目回过来神,怒斥道。法兰与蒙哥利征战了几百年,是罗法大陆另一头的老冤家了。没想到有意思的是,这里罗法大陆的这一头居然又碰上了。
“哦,殿下说的就是给钱的这件事情,请阁下里面稍候。”副官方东也不生气,客气的说完就扶着伯恩斯小姐一同进了后门的小会客厅,随后把伯恩斯小姐交给了过来伺候的老妈子。然后拉了一下门后的遥铃让值班房的侍从们起来照顾客人,他径直上楼通报去了。几个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也踟躇着进了小会客厅。
不一会儿,方东上楼不久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盖着弗勒格八芒金日标志漆封的信封,然后把它交给了那蒙哥利头目,说道:“请把这个交给贵团的蝰蛇大头领,我们殿下已经把酬金为他准备好了。伯恩斯小姐就先留在这里,不必劳烦您送回了。稍后法兰公使馆会派专人送她回去。另外请守在伯恩斯家的兄弟们也先打道回府,公使馆会派人代为保护伯恩斯府邸的。”说罢就让老妈子把伯恩斯小姐扶上了楼,小会客厅里只留下了三个佣兵在小会客厅。
三个佣兵面面相觑,他们那里见过这种套路。蒙哥利头目对着灯光想看看这信封里到底是什么,他琢磨着应该是张汇票。既然金龙就是法兰皇家银行发售的,他们法兰的王子写个字条,应该就马上能去领出一打来,他想:他们皇家自己的买卖,不能讲话不算数吧。可又觉得不牢靠,这么大笔的数目,就送回去送一张纸,恐怕不好交差。于是几个佣兵进退两难,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方东副官送伯恩斯小姐上楼安置好后又折了回来。看几个佣兵有点困惑。于是就凑到蒙哥利人头目旁边,又小声的补了一句:“请不要怀疑,法兰公使馆又跑不了。我觉得的蝰蛇大头领,可能想先单独看这份文件。”说罢对蒙哥利头领挤了个眼,然后才把几个将信将疑的佣兵送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法兰公使馆的三楼弗勒格的皇家套房里还亮着烛光。弗勒格穿着睡袍端着矮脚杯站在书房的窗前品尝着本土带来的米萨美酒。伯恩斯小姐抽泣着进来,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她就站在那里,盯着弗勒格还在沉思背影。她知道弗勒格其实也一直没睡在等她。因为身份尊贵弗勒格不想接见那几个低贱的佣兵,于是才会让副官在楼下专门等她,自己亲自在楼上等。想到这里,伯恩斯小姐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伯恩斯小姐等了片刻突然冲上前去从,一下子背后搂住了弗勒格的腰。弗勒格饮下杯中剩余美酒,白兰地流过喉咙的爽快和伯恩斯小姐从背后抱着他的温暖令他愉悦。弗勒格放下杯子转过身搂住了佳人,看到伯恩斯小姐脸上已经哭花的妆容不禁微笑了起来。他掏出睡袍上口袋里的蓝色金百合丝质手帕,为伯恩斯小姐擦去了脸上的晕妆,温柔的说:“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不过今晚你还得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我的殿下您是天神下凡么?您怎么知道今天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伯恩斯小姐还是满脸疑惑的问道。她皱着眉头瞪着大眼睛盯着弗勒格的脸,被擦去了晕妆的脸颊上点点的小雀斑浮现了出来。平日里少年不识愁的神情褪去,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让伯恩斯小姐显得可爱极了。
“呵呵,‘天神下凡’这个词是形容我那个无敌的弟弟的,我只是个凡人罢了……,只是上午的时候手下送来了一份文件,说是看到了大街上张贴的元老院榜文,就让抄下送到了我这里。我看了内容预感有事发生,结果中午就看到大批的撒拉逊军队和佣兵都往西区赶,这个时候才知道真出事了。然后我想起你父亲就是元老院成员,就派人出去打探,结果知道了元老院被佣兵们包围的事情。于是我便想到你随时可能会来找我,我就提前做了准备。”弗勒格轻描淡写的把事情用小姑娘能理解的逻辑简要说了一遍。
怀里的伯恩斯小姐肯定是听懂了,但这个小身材的姑娘可不是个小姑娘。她知道,事情没有弗勒格说的那么简单。但她不会再去深问了,因为从小妈妈就告诉她:男人们喜欢女人无知,女人们的‘无知’其实才是智慧。她知道弗勒格一定为她做了很多,毕竟这是关乎到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大事。她明知道弗勒格只是告诉了她冰山的一角,但她再也不会问了。
她凝视着弗勒格微笑的脸庞,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于是她轻轻推开了弗勒格,后退几步。突然双膝跪了下来!然后抬头用更加崇拜和感激的眼神望着弗勒格深情告白道:“我最亲最爱的王子殿下,您救了我的父母,救了我不止一次。刚才进门之前,我向上主起誓,如果今天您帮助了我的家人,那么今生不管您如何对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奴婢!上主为证,天地可鉴!我莉娜.伯恩斯,愿意一生做您的仆人,做您的婢女。您是我今生在世上唯一的主人!”说着伯恩斯小姐又哭了起来。
弗勒格愣了愣,这一出可能是他今晚唯一没有料到的事情。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抱起又哄了一会儿。随后弗勒格才叫副官方东上来,让他带了医师和四个隐修士,用“布道”马车把伯恩斯小姐送回了府邸。一行人到了伯恩斯伯爵府邸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果然如弗勒格所说‘一切都过去了’。府邸周围一个撒拉逊佣兵的人影都没有了,周围溜达的都是方东安排的带着红围脖的人。伯恩斯小姐回家后,伯恩斯伯爵也已经醒了。伯恩斯夫人看着孩子平安回来先是一顿抱头痛哭,又是对送她回来的方东千恩万谢。最后法兰公使馆的医师为伯恩斯伯爵检查了情况,说没有大碍便留了点安神调养的药品,安排好一切方东又给附近‘溜达’的红围脖们交代了几句才随车回了公使馆。
事情得以平息父母自然要问伯恩斯小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伯恩斯小姐也是刚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父母。包括她如何被弗勒格搭救,又如何在公使馆情陷王子,最后还说了她去找弗勒格时发下的誓言。
伯恩斯夫妇一阵沉默,想想自己也得了法兰王子的救命之恩。要不然这会儿全家都已经被扔巴斯顿河里喂鱼了,就连家族也都得被人连根拔起了。要说是现在‘大难得过’全凭弗勒格殿下施恩,女儿又对王子如此痴心,本来是天造地设的一桩好事。可是以自己的身份女儿是绝无可能正式嫁给法兰王储的,让女儿就此委身于人想想又有些不甘。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女儿的名声在自由城时候就败坏了,现在回国也的确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家嫁掉。索性将错就错顺水推舟着个人情算了,当上了未来法兰国王的情妇也算等于这辈子锦衣玉食了。
于是这事也就作罢了,但父母还是叮嘱她以后要低调行事,免得惹出是非以后对殿下不利。见到父母默许,伯恩斯小姐居然喜极而泣,一再向父母发誓今生绝不再风流放荡只爱弗勒格一人,以后还要低调行事绝不做令父母和殿下蒙羞的事情。这一夜伯恩斯小姐似乎长大了许多,就如同她多年前被连夜从自由城回国的那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