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鹤顿了顿,抬手把楚轻盈揽在怀里,抚着她的发,“嗯,谢府里一大半的护卫,其实是暗卫还有死士出身,他们是旁人留给我的。”
这个旁人是谁,谢疏鹤显然不愿透露。
楚轻盈知道他有所隐瞒,正如她对他,他们两人并不是真的交了心,坦诚相待的。
她也有很多事瞒着谢疏鹤,自然没理由跟谢疏鹤计较,没多问,抬起下巴蹭了蹭谢疏鹤的下巴,“四皇子太冒进莽撞,被三皇子反过来设计是必然的,我一开始以为是惠嫔安排的人害太子。”
小姑娘温软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谢疏鹤的双臂越发收紧,下巴抵在楚轻盈头顶,闭上眼,眉间有几分倦意,嗓音也变得低沉微哑,“惠嫔前两天刚复位,断不会这么快铤而走险对太子下手。”
“她这人的控制欲很强,以前是对我这个弟弟,进宫后,有了四皇子后,她把对我控制欲转移到了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事事听她的安排,像个提线木偶,但他是人,他想反抗,更想向慧嫔证明自己,所以他安排了那运输黄豆的队伍,一来他证明了自己,二是只要太子再受创,他离储君之位就又近了一步。”
楚轻盈同情四皇子。
不过仅限于慧嫔对他的控制,更多的是因为四皇子和谢疏鹤都是被慧嫔的控制欲折磨过的人。
她是在心疼谢疏鹤。
“但四皇子没想到多年来无夺嫡之心吊儿郎当的三皇子,突然在这时杀了出来。三皇子的野心就此暴露了,往后慧嫔的火力要从太子身上,转移到她身上了。”
谢疏鹤这次没在半途睡着,楚轻盈倒是又累又困,被谢疏鹤抱在胸口,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只觉得无比的安心又踏实。
楚轻盈全身都放松下来,有些困了,闭上眼之前提醒谢疏鹤,“你吩咐护卫先回一趟府里,让厨房提前备好吃食,我在宫宴上没吃几口。”
“刚刚出宫时,我就让护卫们提前回去安排膳食了。”谢疏鹤心里柔软到极致,满腔的爱意堆积,他无比满足,低下脸凑过去,薄唇在楚轻盈的额头上,眷恋地亲了又亲。
马车到达谢府后,谢疏鹤不舍得叫醒睡得正沉的楚轻盈,抱着人在马车里等了许久。
傲霜站在外面道:“二爷,要不然奴婢抱着夫人进去吧。”
谢疏鹤不想让傲霜抱楚轻盈,哪怕傲霜是婢女。
无人知道他有多强的占有欲,人不是他的就算了,小姑娘和他成了亲,两人还圆过房,那感觉就更不一样了。
他的,旁人谁都不能碰。
谢疏鹤试了试,觉得还行,便从马车里抱着楚轻盈出来。
他有些生疏,却稳稳地抱着楚轻盈,顺利从马车上下来。
傲霜和李总管一众下人,简直比当初看到楚轻盈抱谢疏鹤,还要惊呆。
首辅大人从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即便现在是个大男人了,他也弱得真就手无缚鸡之力,有时候还得靠人扶着,此刻他竟然抱得动夫人!
二爷和夫人圆了房,吴大夫随时提心吊胆,就怕首辅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各种救命的药都备好了,结果谁知首辅大人不仅没虚,反而身体都强健了。
这是什么杏林界的奇迹啊,真的是采阴补阳之术不成?
谢府很大,每一步都是景致,彰显深厚的世家大族的底蕴,从府外走到主院,再到主院的里面,要一炷香的时间。
快到主院时,楚轻盈醒了,发现自己的脸贴在谢疏鹤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很快,那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楚轻盈把圈在谢疏鹤脖子上的手拿下来,擦了擦谢疏鹤的额头,“夫君,放我下来吧。”
谢疏鹤除了第一次深受打击外,第二次让他找回了自信,所以此刻他抱不动就是抱不动,不觉得屈辱难堪,神色平静地放了楚轻盈下来,牵了楚轻盈的手走去膳厅。
在这个时代,夫妻总是牵手,是很少的。
不过端方自持的首辅大人被骨子里离经叛道的楚轻盈带的,渐渐放下了很多束缚和规矩,不说在众目睽睽下,两人时,他总是要握着楚轻盈的手。
他走得不快,不疾不徐,处处透着高雅圣洁。
楚轻盈配合着他,也在慢慢走。
她锁住谢疏鹤修长的手指,侧头看身边的男人。
月光下他的衣袍飘逸,那张脸皎皎生辉,
楚轻盈忽然就觉得他是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并不重要,跟他待在一起很舒心,就足够了。
*
东宫。
今晚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新婚夜,太子在教导嬷嬷的带领下,掀了楚轻璇的盖头,并完成了喝交杯酒等流程。
继而,嬷嬷引着两人去了床榻,放下床帐,她带着一群服侍的人退到外殿,“太子,太子妃,有吩咐了喊奴婢们即可。”
楚轻璇头上那个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坐在床畔,给已上了床的太子宽衣,只留里衣。
在太子配合地躺下去后,她给太子盖上被褥,“太子累了,要不要现在就寝,还是听什么歌谣?讲什么故事?”
“我不听歌谣,也不听故事。”太子两手抓着两肩上的被褥,特别乖又单纯的模样,等着楚轻璇,“你上来啊,我们洞房!”
楚轻璇心头一跳,对上太子璀璨灼亮的目光,“你知道什么是洞房吗?”
“我知道,母后找了人教我,很简单的,就是……”
太子话还没说完,楚轻璇抬手捂住他的嘴。
太子呜呜的,不过并没有挣扎,只眨巴着眼不解地看着楚轻璇。
楚轻璇脸上烧红,在烛火的映照中比平常的端庄多了些娇媚。
太子惊奇地看着,忍不住抬手戳了戳楚轻璇的手指,“轻璇,你今天真好看,不对,是每天都很好看,今天最好看!”
太子只觉得楚轻璇的脸又软又热,生理本能被引出来,他起身凑过去亲楚轻璇的脸,更加诧异了,“你好香,好甜,我还要吃。”
太子太孟浪了,楚轻璇躲着,已经有些喘息了,脸上和脖子上留下的都是太子唇舌中湿热的痕迹,“太子,我以为我们不用圆房的。”
“为什么不用圆房?母后说成亲了就要圆房,圆了房我们才会生孩子啊。”这逻辑简单易懂,皇后和嬷嬷当时对太子一讲,太子就明白了。
“难怪那些嫔妃和父皇生了孩子,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却没有生孩子,原来要睡在一起,要把我的……”
楚轻璇羞恼之下,用嘴堵住了太子的嘴。
这个太子是最会的,上次他和轻璇玩这个游戏。
他赢了,一直对那滋味念念不忘的。
但过去一个月楚轻璇没在身边,他急得叫上前一个宫女,让那宫女陪他玩这个游戏。
宫女羞红着脸凑过来。
太子看着那唇,却突然玩不下去这个游戏了,推开宫女,“不要,要轻璇!”
太子日思夜想,萎靡不振的,想了一个月,此刻终于能再次和楚轻璇玩游戏了。
他兴奋得不得了,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本能,又一次赢了楚轻璇。
他觉得不够,缠着楚轻璇一直亲,直到两人的唇都是红艳艳的。
太子低下头往楚轻璇的脖子亲,扯开楚轻璇的衣襟。
两人都在喘,感觉到热后,衣衫渐渐都褪了。
太子按照自己看了几百遍的避火图进行着,却在临门时,好家伙,给忘了啊。
他还是太愚钝了,避火图看了都一个月了,还是没学会。
“轻璇、轻璇……”太子覆在楚轻璇身上,额头上都是汗,感觉到很难受。
“疼,你想想办法啊,你教教我,你不是最厉害的吗?”
在太子眼里,楚轻璇是无所不能的,他的所有要求楚轻璇都能做到。
楚轻璇和楚夫人他们都以为,太子痴傻,楚轻璇是不用和太子圆房的,所以并没有教楚轻璇,只按照规矩在箱子里面塞了避火图。
但楚轻璇不敢看,想到太子刚刚说得那几个孟浪的关键词,干脆闭上眼,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太子。
那一刻,两人都发出了呻吟。
楚轻璇是疼的。
而太子则是又爽又疼,脖颈上的青筋跳动着。
他脑子痴傻,但强健的身体还在,这时只需遵循本能即可。
楚轻璇的疼痛过后,便有种异样的感觉,越是到后来,越强烈。
她抬起双臂攀住了太子宽厚强健的肩背,在那过程里,指甲在太子背上划过数道痕迹。
太子闷哼,却宁愿被掐破了皮,他也没停下。
“轻璇,你明天就能生出孩子了吧?”一场云雨暂歇后,太子不舍得离开,趴在楚轻璇脖子里,满脸汗湿,依恋地蹭着她问。
楚轻璇连两人圆房都没有想过,何况是孩子。
她全身酸软,连脑子都是一片混沌,迷迷糊糊地应着,“孩子没有那么容易生出来,首先要好多次这样,再者……”
太子根本不听后面的话,一听前面一句,他瞬间恢复过来。
在楚轻璇的惊讶和破碎的喊声中,按照楚轻璇说的,好多次,好多。
*
这天夜里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急促的马蹄声踏过青石板。
三皇子衣袍猎猎,坐在马背上,英姿勃然,带领着自己的人前往一处破庙。
只是她还没上前,就看到傅寒辞领着东厂的几人站在外面,身前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鲜血把地上的雨水都染红了,蔓延出很远。
三皇子猛地勒马,在雨夜里,心跌入冰渊里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