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百年,族人们的不断调整与完善,这里可以说是整个攻城利器最无懈可击的部分。但是……”
洛桃安话锋一转,“不是所有部分都这么完美。如果跟这一部分对比,整座机器的底部要差一些,但算得上精良。上半部分则更差,勉强及格,但因为装配了威力极高的武器,杀伤力是整座机器最高的部分。而上下衔接的地方,可以说是整座机器最差的地方。”
洛桃安顿了顿,作为机器的创造者,承认自己的孩子不好,真的是件需要勇气的事。
尤其是这个孩子,曾强势的向世人展现过它的强大。
不过,将这些说出来,目前看来是利大于弊的。
沈煜三人的志气没有刚才那么消沉了,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在洛桃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田相国正在进行维修的机器上下衔接处。
在这里,即便沈煜、陆江、陆河三人是纯纯的外行,也能感受到这座机器的精妙,以及上下衔接的简陋。
难怪墨姑娘说这里最差。
沈煜想着,目光似有若无的划过身边的一些掩体。
“墨姑娘。”他低声说道:“我们最多给你拖延半个时辰,希望你一切从速。”
半个时辰,也就是四刻钟,看来沈煜他们还是做了其余准备。
洛桃安点点头,说:“够了。”
随即打量着四周的机关,确定方向后,迈步离开。
沈煜三人抽出腰间利刃,背靠着背,警惕的环顾四周。
直到洛桃安身影消失,也不见有人攻击他们。
没耐心跟他们耗下去的沈煜高声喊道:“出来吧!难不成你们想等我们得手了再动手?”
他心中清楚,田相国的人是不会对洛桃安出手的。
先不说洛桃安的价值,就说洛桃安与田相国五皇子的关系。
田相国杀她,只会在确定她不能为自己所用之后。
沈煜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攻城利器中,没一会儿,十数名彪壮大汉将他们团团围住,战斗一触即发。
而远处主战场,早已尸横遍野。
田相军没料到琉璃军有神兵利器,战斗力、防御力高涨,。
琉璃军没料到田相军有第二座攻城利器,威力惊人。
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总的来说,这场战斗琉璃军赚了。
在田相军反应过来,搬出攻城利器之前,琉璃军借助精良的武器,将田相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那么短暂的一次交锋,田相军虽少损失了三成士兵。
之后,在他们搬出攻城利器后,琉璃军虽然有些惊惶,但在改良过的甲胄、盾牌的保护下,伤亡没有以前那么多。
且攻城利器的武器装填十分缓慢,这让损失不那么惨重的琉璃军有了喘息和进攻的机会。
借这个机会,琉璃军将来不及躲进攻城利器的田相军尽数灭杀。
如此几次后,双方进入了一个尴尬的状态。
田相军用完了所有弹药,躲在攻城机器里出不来。
琉璃军破不开攻城机器坚硬的外壳,无法进去歼灭敌军。
两方统帅也正为此发愁,首先是田相军这边。
单维州怎么也想不到,往常脆弱不堪的琉璃军,今天会这么勇猛。
“元帅,请快些拿主意吧!”
一名同单维州坐镇后方的将领催促道。
他有太多的同僚死在了战场上,如果不让琉璃军为此付出代价,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会罢休。
单维州抬手,示意他冷静一点。
他另一只手里,正握着一根锋利的长箭,用料与田相军差不多,准确点要比田相军的差一点。
但制作工艺与样式与田相军截然不同,威力也要大上许多,这是单维州让士兵从战场上带回来的。
琉璃军还有许多威力巨大的兵器,但他只带回了这个,也只能带回这个。
因为他完全无法靠近战场中央,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枪剑戟,平安的离开战场中央。
可仅仅一只利箭,单维州也能推断出琉璃军的新武器有多么的厉害。
如果日后琉璃军一直装备这种武器,他们的攻城利器又不能改善速度慢、武器装填满,能随着攻城利器移动的储备武器少的问题。
田相与琉璃,又将进入那两百年的尴尬时光。
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徒劳的让国民送死,死在远离故乡的战场上。
单维州想着,手中猛然用力,利箭的箭身曲折,但没有被折断。
他恼怒的对那名将领说道:“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办,让攻城利器朝琉璃军行进,就算速度慢,就算没有攻击他们的武器,也尽可能的靠近他们。”
“如果他们愚蠢到没有后退,就直接让攻城利器将他们捏成肉泥,机器内部的士兵随时准备,出去与他们肉搏。”
“至于后勤部队,不惜任何代价的带着机器所需的武器弹药靠近,在琉璃军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重创!”
单维州说完,目送那名将领兴奋的离开,他站起身,唤来营帐里的另外两名士兵,让他们分别前往徐水城和隐藏第一座攻城利器的山谷。
田相军营并不在徐水城,而是在南屿城与徐水城之间。
选择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南屿城距离徐水城实在太远了。
攻城利器运输困难,如果他们从徐水城出发,琉璃军将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防御。
且一次次的物资运输太危险了,但无论攻城利器还是田相军,都需要大量的物资。
因此,单维州将军营安在了两城之间,一来可以存放大量物资,减少人力奔波。
二来如果失败,一个临时建造的军营抛弃就抛弃了,他们还拥有徐水城,回防休整之后再进攻,对他们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多花费点时间。
由此,可以看出单维州的聪明老练。
他绝对是陆燕时势均力敌的对手,值得尊敬也值得害怕。
所以,与单维州一军之隔的陆燕时,现在十分头疼。
当那个令人肝胆俱裂的攻城机器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陆燕时控制不住的担忧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