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丫鬟敢说话,院里没有大娘子,正经姨娘终归才是家里的半个主子。
一个侍妾,说难听的就是和通房丫鬟差不多的存在。
方氏看着周围哑火的贱婢,盛怒下随手摔了一个杯子。
“好你个狗奴才!幽兰院那算什么东西,你们怎么平日里我可待你们不薄,现在准备倒戈投诚了?”
三四个丫鬟立马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方氏:“叫几个一等女使过来,把整个老奴给我叉出去!”
“……”
四下安静极了,谁也不敢动。
妍姨娘是贵妾。
昌妈妈是她的心腹,得罪了昌妈妈就是得罪妍姨娘,她们就是在二公子院里伺候的奴仆,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方氏差点气死:“是使唤不动你们了?我出身清白,哥哥得了进士,我还是母亲娘家的人,一个姨娘的身份不过是早晚的事,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小鬼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婆子叉出去?”
丫鬟终于动了,她们忌惮陈氏,确实姨娘身份对方氏而言是早晚的事。
自己终究是跟着方氏的丫鬟,身家性命都在方氏手里头,只能听她的。
昌妈妈甩了着袖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就在昌妈妈被拖到门口时,徐晓妍带着三四个壮士的婆子过来了。
丫鬟一看见这阵仗,吓了个激灵,赶紧回去通报。
方氏惊讶:“妍姨娘那小贱人来了?她身边就两个使唤得动的丫鬟,怎么敢来?”
“真的,就在门外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粗壮的婆子,来势汹汹怪吓人的……”
方氏跟着丫鬟跑出去,果然看见徐晓妍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看就不好惹。
她硬着头皮出去,她还不信,徐晓妍敢打她。
敢打她,她就告到陈氏那里去,冰块的事情她可以让丫鬟背锅,反而这个徐晓妍可以让陈氏好好磋磨一番。
打着心里的小算盘,她有恃无恐的走了出来。
婆子给徐晓妍抬了一张椅子,徐晓妍看了看周围的乱况。
气派十足的坐下来,冷眼看着方氏。
“你就是方氏?”
她语气不善,看方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阿猫阿狗。
方氏看着她背后五大三粗的婆子,又看了看身边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丫鬟,她有些心虚。
面上却强撑着:“妹妹来我的院子了,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也好招待妹妹。”
徐晓妍不答她的话,从上到下像是挑白菜一样打量着她。
“既是贱婢,见我为何不跪?”
贱婢?!
方氏脸色煞白,被这两个词语冲得眼前晃动。
“我是夫人亲自安排侍奉二公子的!”
徐晓妍冷漠,问:“可有留房侍奉过?”
一个十五岁出阁的大姑娘,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怎么羞耻的问题。
她眼眶微微发红,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恨不得吃了徐晓妍这个贱人的血肉。
徐晓妍瞳孔微眯犀利的眼神像刀片一样划过她的脸
听不出喜怒,言辞却越发犀利:“既然没有侍奉过,留在二公子院子里做什么?侯府不养闲人。”
冰冷的语气接着说。
“不如打发了窑子,发买了。”
!!!
方氏完全不是妍姨娘的对手啊!
旁边的丫鬟们,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们已经开始害怕这个不威自怒的妍姨娘了。
方氏震惊得长大了嘴巴:“你!你敢发买我?!我是二公子的人,你没有权利发买我!”
“你一个姨娘,还想撑正妻的牌面不成?”
徐晓妍问身旁的青稞:“二公子院里可有正妻?”
青稞迷糊,不知道妍姨娘我为什么这么问,诚实的回答:“没有。”
“既然没有,我便是半个主子,我有权利惩治院里的人吗?”
青稞毫不犹豫点头:“有!”
徐晓妍看向方氏:“贱婢以下犯上,中饱私囊,问你认不认?”
方氏看徐晓妍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官宦世家有很多很多渠道可以把她卖了,而徐晓妍又是东京城徐家的小姐,说不定知道很多窑子和管事。
她真的被吓住了,甚至想跑去找陈氏寻求庇护。
“我没有,冰块不是我拿的,是我屋里的贱婢,她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回来的,我以为是我们平时的份例……”
徐晓妍问:“是哪个丫鬟呢?”
站在方氏旁边的几个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方氏让她们背锅。
方氏随手一指,挑了个最不不听话的。
“是她,小翠!”
小翠扑通跪下去,趴在徐晓妍脚下,大喊:“冤枉啊!奴婢不是徐娘子的贴身丫鬟,平时连房内都很少进去,这么可能帮徐娘子送冰块……”
“妍姨娘,奴婢是冤枉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