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冒因为改装，表情异于常人。
    看似“堆笑”，实则发怒：“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反正我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好了。”
    祝凌绯说：“我们早就说了你们的宗主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乔冒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祝凌绯接着说：“但是呢，我们花了高价买的车被你们炸毁了，现在你要当我们的车。”
    “你……你说什么？”乔冒显得极不情愿，笑容却带有一丝讨好。
    白易至此确认，他的表情并不能反应真实心理。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的同伴，还想让我载你们？我告诉你，我乔冒可不是好欺负的！”
    “你没有权力拒绝，知道吗？”祝凌绯打了个响指，迸射一串火花。
    乔冒脖子一缩，全身一抖。
    祝凌绯把头一摆说：“走，上车！”
    白易有点犹豫，因为改装人体内一般都有自毁装置。
    祝凌绯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凑上前耳语道：“放心吧，改装人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追求长生，一般也是最怕死的那一类人。”
    她没有说出的话是，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自报姓名的乔冒看似刚正不阿，实则胆小如鼠。
    两人一同登车。车舱内的空间非常开阔，容纳几十人不成问题。内部的装饰有点像小型会议室，有桌椅、柜台、沙发、四壁还有多个超大屏幕，桌面也可以播放立体动画。
    两人刚进入车舱，正前方的一块屏幕亮起，出现一张人脸，与本人有几分神似。这张脸上的表情极其愤怒，甚至额头有青筋暴起的动画。
    “我告诉你们两个，我绝对、绝对不会屈服的，你们休想让我送你们一步……”
    话没说完，屏幕突然变成一片雪花，同时响起一声惨叫。整个百足战车都剧烈晃动。
    “少废话，如果你不想被我烧熟，就给我放老实点！”祝凌绯说道。
    屏幕恢复了正常，上面的人脸真的像烧红一样，甚至头顶有冒烟的动画。
    “你这个女人简直欺人太甚，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给我一个痛快，居然还敢折磨我……我早晚要让你知道，我乔冒不是好惹的人……”
    话未说完，百足战车已经启动。
    祝凌绯说：“终点在龙山国方向！”
    乔冒一边调整方向，一边说：“你们不必得意，我告诉你们，我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为了日后给同伴……”
    “知道了，知道了，乔冒先生。我们知道了，你也要知道，只要听话就可以少吃点苦头。”
    “我……我……”乔冒忽然结巴起来，接着屏幕就黑了。留下他最后的声音，“我才不怕吃苦头呢！”
    白易坐在会议桌前的扶手椅，坐垫柔软舒适，原地转了一圈后说：“那个姬良伟竟然死了，肯定是在与我们战斗后被杀的，否则我们也不会被认为是凶手。但我想不通，究竟是谁杀了她呢？我们离开时，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包括那个实力不俗的光头。”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个猜想……”祝凌绯在桌边坐定，皱眉道，“姬良伟找上门来是因为我的身份暴露，而我想到的，导致我身份暴露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意外使用念能力的那次。”
    “就是在舞台上的那次？”
    祝凌绯对他讲过，在校庆文艺演出话剧《大同世界》的最后一幕，姜鹰扬擅自改变剧情要强吻她，被她以念能力拒绝。
    这件事直接导致他辛苦编写的剧本口碑崩塌。
    按理说姜鹰扬追求了祝凌绯那么久，应该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他为什么会认为她能够忍受那种事情呢？
    白易想不通，只能解释为姜鹰扬自命不凡或是根本就不了解她。
    “是的。”祝凌绯答。
    “仅仅只是因为念能力就暴露了身份？”
    “雷电属性念气是非常稀有的。”祝凌绯身为雷电属性念气能力者自然知道其稀有性。“你是旧时代的人，可能不知道这点，在这个时代许多念气属性是受到严格管制的。通过雷电属性念气并不能直接识破我的身份，但却可以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我毕竟出生在天瑞城，肯定有我的资料，如果有那个级别的权限，根据我的外貌特征是有可能查出我的身份的。”
    “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很难知道是谁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那么就更不知道是谁杀了姬良伟吧？”
    “是的，可是我一直觉得识破了我的身份又杀死姬良伟嫁祸给我们的是同一个人。”祝凌绯神色若有所思，“你想啊，那个幕后黑手将我的身份告知了姬良伟真的是为了帮助她吗？我想他的目的是想我们互相残杀，然后坐收渔利。从事后姬良伟的死可以猜到，幕后黑手有借我们之手除掉姬良伟的想法。我们没动手，姬良伟还是死了，我们还是被怀疑为了凶手。”
    “说得有道理。这个幕后黑手……”白易有点不甘心的叹气，“真是阴险狡诈！”
    祝凌绯想了想又说：“我一直觉得那个人是姜鹰扬。”
    “你是说他泄漏了你的身份？”
    “泄漏我身份的人，他是最有可能的，毕竟被电的人是他。舞台下的人也是有可能发现的，但未必那么真切。我不只怀疑他泄漏了我的身份，我还怀疑他就是所有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因为我一直觉得他的身份很特殊。”
    “就算身份特殊，他会因为你拒绝了他，让他出丑而怀恨在心，但不至于想害死你吧？还是以这种杀人的方式嫁祸给你。”
    “这可没准儿，而且他的动机不只这一个。”祝凌绯想了想说，“姜鹰扬是姜家的人，姬良伟是姬家宗主，你知道吗？姜家与姬家的关系并不好，他杀害姬良伟的动机不只是因为恨我。”
    白易点点头说：“就算我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姬良伟再怎么不堪，毕竟是姬家宗主，从天驱者追击我们便可以看出她的死造成的影响有多么大。有人敢对她下手，可见帝国内部有多么分裂。”
    一时沉默，两人都陷入了深思。
    这时桌面忽然出现立体投影，就像突然从桌面冒出一颗人头，吓了他们一跳。
    正是乔冒，他说：“这么说……我们的宗主真的不是你们杀的了？”
    祝凌绯说：“我都说过不知多少遍了。我们之所以逃跑又被天瑞城通缉是因为被当成了间谍。但是你们能怀疑我们也能理解，因为那个时机太巧妙了。而我们虽然被当成了间谍，但并不会冒风险杀害姬良伟，而且与她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怨。”
    桌面上方乔冒的三维立体投影倏然消失，当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竟是来自上方。
    两人抬头一看，车舱顶部垂下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