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祝凌绯的说法,病毒是在所有对付异种的方法无效后释放的。而他陷入昏迷是在空间之门打开后不久。
虽然他并非没有感染病毒的可能,但那一定是在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所以在他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呢?是否与他冬眠有关呢?
白易想要确认感染病毒的时间,于是问红鹤:“你刚才说我体内的病毒非常活跃?”
“是的,该用药了。”
“那能否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感染的病毒?哪怕是大概时间。”
“什么意思?你没有使用过病毒抑制剂吗?”
“你就当我没用过吧。”
红鹤感到奇怪,她想了想说:“感染病毒后的症状因人而异,我只能说如果你没有使用根源,病毒是自然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那么你感染病毒的时间也是很久以前了。”
白易沉思片刻问:“卍状病毒最后会变成怎样?”
“你连这都不知道?绯没有对你说吗?”
祝凌绯反问:“喂,我没跟你说过吗?”
“你可以再说一遍。”
红鹤这才说:“病毒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除了觅食就是把病毒扩散到其它地方,此外毫无人性可言,甚至可以说非常疯狂。民间对他们有一个更通俗的叫法。”
祝凌绯接过话说:“煞鬼。”
“煞鬼?”
“是鬼哦,不是人。”红鹤说,“你可以上网搜索与煞鬼相关的视频,看过就知道了。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那段历史。最黑暗的时期大半人类变成了煞鬼,有多恐怖,简直就像恐怖电影!但千万不要以为那是电影,那是现实。”
祝凌绯见白易面色凝重,就说:“不过现在你也用不着这么害怕了,人类社会基本没有煞鬼,而且就算有也已经不缺少对付他们的手段了。我们正常人只要在感觉不适时及时使用病毒抑制剂,也就是根源就可以保持健康状态。”
红鹤说:“正常人在发病前有一个预兆,就是两只眼睛变红。眼睛变红说明病情严重就要立即用药了。”
白易长叹了口气,眉头随之舒展。既然木已成舟就没必要愁眉苦脸了,他选择接受现实。对他来说并非无法接受,只是他想不明白是如何感染的病毒。
祝凌绯使用纸币付账,红鹤将钱一数发现多出不少。
祝凌绯打起精神说:“多出的钱算我付的押金吧,我们在你这里挂个名。”
“又怎么啦?”
祝凌绯叹气说:“霍克……他去世了。”
“什么?”红鹤大吃一惊。
祝凌绯将事件简要说明,隐去许多关键信息。基本等于霍克执行任务遭遇不测去世。
“霍克……”红鹤悲伤地说道,“真没想到会这样,你们要多注意安全啊。”
“为了活命啊。”祝凌绯忽然变得无比颓丧,无论是用词还是语气。“唉,没办法。生逢末世,天道消亡,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红鹤苦笑道:“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这个世道不就是如此吗?”祝凌绯嘟着嘴说,“霍克明明那么强壮……他就这样……真的难以置信……”
白易逐渐发觉祝凌绯与金玉凌人尽管从外貌到性格一模一样,但世界观和人生观却完全不同,导致对某些事情的认知天差地别。这无可厚非,毕竟两人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之间相隔千年。身份也不同,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至少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一个是刀尖舔血的渡鸦。
祝凌绯说:“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因为这件事我们受到了处罚,暂时没了工作。没有了工作也就没了钱拿,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所以我在你这里报个名,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有没有雇佣渡鸦的工作。”
“这好办,何况是绯你呢。”红鹤爽快地说道。
三人中间的柜台上出现一幅三维投影。是一个人的半身像,非常逼真。腊黄色的皮肤,锅盖头,瓜子脸。高耸的额头下一双雾气笼罩的环眼,眼神冷若冰霜。嘴部一副金属质感的口罩,形状似牢门。只看这人的影像就能让人联想到诸如冷血、残忍、凶戾、亡命之徒之类的词语,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祝凌绯看了一眼影像就叹息道:“红鹤,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啊?我们能对付得了这种人吗!”
“但是这个人很值钱哦。”红鹤循循善诱。
祝凌绯不吃这套:“我们是渡鸦,不是赏金猎人。”
“那你跟我说渡鸦和猎人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啊……”祝凌绯想了想说,“猎人都是独行侠,渡鸦呢喜欢群体出动。”
高下立判,红鹤笑了。
白易也心有戚戚。说到赏金猎人,他知道了原来这个人是通缉犯。忽然他想起就霍克与祝凌绯为他介绍九幽时,墙壁上就贴着这个人的通缉令,在太岁朱堂的旁边。
“我看到过这个人通缉令,我记得悬赏等级是甲级。”白易说。
“是的,甲级通缉令!”祝凌绯随手一划,影像消失,出现了介绍文字。“果然是他,隆!绰号屠夫,悬赏等级甲。是杀手还是强盗来着?”
红鹤说:“两个都是。”
祝凌绯两手一摊。“所以说啊,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种人!是甲级通缉犯啊,是屠夫啊!”她丧气地说,“命都没了,还钱呢!”
“但是,别忘了有句话叫作富贵险中求哦。这个通缉令是天心国发出的,看到悬赏价格了吗?”
祝凌绯忽然正色道:“我跟你说实话吧,红鹤。这个家伙在登上通缉令前我们逸途就已经在到处找他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太了解他了,这个人啊根本就是我们惹不起的人。有关这个家伙的传言,说他是那种凭一己之力就能够屠一座城的高手,对他的评价就是‘屠城者’。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一名普通的渡鸦,可不想去惹这种人。”
红鹤微笑说:“你这个渡鸦啊,其实已经不普通了。”
“不。我当渡鸦的初心是为了打地鼠。所幸的是从业以来吉星高照,初心一直没变。”
祝凌绯兀自翻起视频通缉令,看到上面一个个头像和下面一串串的金额,发出一声又一声哀叹。
拥有七彩羽毛的愤怒小鸟叼着号牌与钱飞来,红鹤麻利的收钱结账。
处理完店内的事务后她点了根烟说:“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个活或许适合你。”
祝凌绯原本颓然地趴在柜台上,听到这话把头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