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跟在后面问:“你要去哪儿?”
真寻头也不回:“你别跟着我了。”
白易怔了下。
真寻停住,侧过身。“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了。”
语气冰冷,白易问:“你不找圣魂船了?”
“找不找也与你无关。你是外国人,我们真言国不欢迎外国人。你走吧,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要找的同伴已经死了,如果不走,下场也和他们一样。”
真寻看了他一眼,眼神同样冰冷。“我们真言人可是最喜欢拿外国人当祭品了,来到我们真言国的外族人有多少死多少。像你这样的大块头一个能顶两个。”
她的话让白易有些想笑,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让他笑不出来。
“真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实话?”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
“我为什么需要你帮?”她干脆的说道,“我不需要你这个外国人的帮助。”
真寻的表情冷若冰霜,白易感到一阵窝心。
“真寻,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真言人不欢迎外国人,自然也不欢迎你。那些天玄教死士你也看到了,真言国很危险……”
白易抢过话说:“那些天玄教死士是冲你来的吧?”
真寻厉色道:“与你无关!我的事与你无关,也用不着你管。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们就此分开。忠告也好,警告也罢,能说的我都说过了,如果你非要留在真言国,再遇到什么事,死活也与我无关。”
说着真寻转身离去。
白易一个箭步上前。“真寻……”
他伸出手,刚要碰到她的手腕,她的手一抬躲过,转回身“啪”的一记耳光扇到他脸上。
白易一阵心惊,也没有捂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真寻一脸怒容:“谁让你碰我的?我们萍水相逢一场,我的话已是仁至义尽,也请你不要不知好歹。”
白易不说话。
真寻再次说:“我知道你想帮助我,但是你帮不了我。不要觉得自己有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了,小心到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完这番话,她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白易一个瞬步拦在她身前。
“你想干什么?”真寻满眼都是厉色,“再缠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你觉得你还能打过我吗?”
“呵,真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了不起了是吧。”真寻忽然离谱的一笑,“我现在没什么体力,是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说到这里,她一咬牙,凶恶的说道,“但是小心把你举报给天玄教的人!”
“你做不出来。”
真寻怔住了。
白易说:“你以为你很勇敢吗,真寻?”
“你说什么?”
“你要是真的勇敢,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谁说的?真可笑……”
真寻说着抬起头,一双明眸,满是倔强。可是四目对视之下,她的眼光闪烁个不停。
如果是无意间的目光相遇还好,在彼此有意识的对视下真寻马上就避开了他的目光。
嘴上再怎么严词拒绝,眼神却没有任何怒意。这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是非常非常的不安!
不安到如临深渊,她如此心虚不敢与白易对视!
“把头抬起来呀,让我看看那个毒舌又骄傲的真言族少女。”
“你胡说什么!再胡言乱语我可要生气了……”
白易扳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
“你……”真寻又咬起牙,抬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去。
这只手是如此的无力,被白易轻松的抓在手里。
“真寻,你越是这样,越证明你内心脆弱。真正勇敢的人是不会这样大呼小叫的!”
真寻再一次低头,不回答。她知道白易是真心的想帮助他,而她也太需要帮助了。可是她遇到的困难非同寻常,她害怕会连累他。
白易心疼她强装镇定的样子。“越是口出恶言越证明事情不寻常,我能丢下吗?”
自从天玄教死士出现后真寻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此刻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真的很危险,白易……”她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怕……连累你……”
“真寻,抬起头。”
真寻再次被迫抬起头,四目对视,满是缱绻。
“看到我脸上的手指印了吗?凭借我脸上的手指印与脚趾印,我觉得我可以换来你的信任。”
“你……”真寻咬起嘴唇。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是否会连累我由我来判断。”
真寻缓缓垂下目光,举起的手也无力的从白易手中滑落。
天玄教死士的出现让白易发觉事情不简单。在打败了天玄教死士后真寻态度上的转变让这种预感变得更强烈。
事实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天玄教原本不是这样的,不像现在这样排外,也不像现在这样疯狂。很久以前一部分德高望重的真言人以古老的传说为基础,建立了属于真言人的信仰,创立的天玄教。以劝人向善,敬畏自然,保护环境,崇尚科学发展为教义。”
“真言国原本也不是一个****的国家。在历代国主的治理下真言国开放包容,吸收了帝国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经济高速发展,真言人变得富裕安康。”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在那个人出现后改变了。他通过真言人的历史传说,天灾与遭受的苦难,曲解了教义,以狭隘的民族主义与激进的政策煽动教徒。慢慢地一步一步将真言国变成了一个封闭排外的****的国家。崇拜玄灵神,劝人向善的天玄教也变成了活人献祭、聚众混乱、极度排外,不事生产的邪恶宗教——现在的天玄教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邪教。”
白易忍不住问:“是现在的真言国国主吗?”
“是的,是国主,也是……教宗。”真寻说着,忽然紧皱眉头,难过的表情前所未见。“现在的真言国是一个****的国家,天玄教的教宗也是真言国的国主。他将自己塑造成了转世的玄灵神,也就是神!”
“神?”白易心想果然是造神运动。
“他的所有所作所为都只为了权力。为了稳住权力,为所欲为,无所不用其极。手段卑劣,令人发指,其中最卑鄙的手段就是乌羽。”真寻越说越激愤,“你也看到了,乌羽是一种毒品,就像那只兔子,人如果过量吸食就是那副样子。吸食乌羽会使人中毒,而多次吸食乌羽还会使人成瘾,非常非常难戒。”
“凡是入教者必须吸食乌羽,乌羽的烟会让人产生幻觉,极度舒适,像到达极乐世界一样,教宗就以此事欺骗族人与信徒,以通灵、神降为由,每逢祭祀仪式都像是一场聚众吸毒的活动!”
“没有人知道教宗是从哪里得到的乌羽,他正是靠着它,靠着毒品乌羽控制了身边的人,乃至控制了整个天玄教甚至整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