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见闹不到严星栋这里，也拿出手机看了眼。
    他当然没特意记住今天是《我叫歌手》的直播现场，但博客热搜榜提醒了他。
    陈凛说道：“梦泽姐今天有演出啊，可惜了，抽到第三个出场，那时候我们都已经上台表演了。”
    他往下划了划，看到了另外一条热搜，眼里闪烁出一抹兴奋的光。
    “诶？李荨芳也上热搜了，她这个更绝啊，被人说学历造假！”
    罗奕还以为他说的是之前听过的热搜，好奇地问：“咋了，她也有一张买来的二级运动员证吗，游泳的？”
    陈凛摇了摇头：“没有，说的不是高考，是大学。
    她的大学同学爆料她大学四年基本没有一次回学校读书，也没参加毕业答辩，根本就无法毕业。
    学校看她是明星，所以才给她特事特办直通车，明明什么课都没去上，还能获得毕业证。
    热搜在讨论这件事，说学校是不是给明星太多特权了。”
    顾澄听闻，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我们这里有北影、广艺、中戏、上戏等艺术学院吧，专门给演员上学。
    哪怕是唱歌的，也有中音、川音、星海之类的学校，对明星学生有一套流程对接。”
    陈凛兴奋地说：“我查查，等等……嚯，但李荨芳的大学只是普通的二本大学，不是专门上艺术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严星栋已经将他挑好的漫画发送给奚梦泽，让她别紧张，好好加油。
    他放下手机，站起身鼓了鼓掌说：“就要到时间了，赶紧活动下身体，别吃瓜了，把手机都放下来！”
    奚梦泽这里，花了点时间做了备采，让音乐合伙人拿点水果、瓜子、零食之类的过来。
    此时早就开启直播了，网友纷纷涌进奚梦泽的直播间，就看见她一个人在刷手机，周围空无一人。
    [那个合伙人呢？]
    [被指使去拿零食了！]
    [她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参赛选手啊！]
    奚梦泽看见严星栋发来的信息。
    严星栋：[《爱上你的信息素》]
    严星栋：[《我就是豪门！女a男o强宠无度！》]
    严星栋：[《dom与sub！命中注定の恋情！》]
    奚梦泽：[……]
    奚梦泽：[你认真的？]
    奚梦泽：[你的口味真是多变啊！]
    严星栋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信息，表演结束之后才见到。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些漫画他都看了前2话，挺正常的，但奚梦泽这种反应，难道又有什么不正常吗？
    等严星栋将这些关键词一个个拿去网上搜，不由眼前一晕。
    他的一世英名啊……
    ·
    锦梨观看起《我叫歌手》。
    上次她跑去现场看，很容易就能听出每位歌手演唱的好坏。
    这次直播观看，锦梨诧异的发现，音质还原得很好，跟现场听没什么区别。
    不愧是全世界只有那么两套顶级的音响设备，《我叫歌手》节目组买下了其中一套。
    第一个出场的是国外歌手小辣椒。
    她选的是一首舞曲，又蹦又唱肺活量拉满，声音气息稳得一批。
    锦梨不由问：“出场的顺序是抽签定下的吗？”
    俞丽娜跑去赶夜戏，只剩下季青莲和亓官明珠一同看直播。
    季青莲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吧，以节目组的能耐，它想安排哪个明星在第几个上场，那个明星就会抽到第几位。”
    亓官明珠饶有兴趣地说：“我以为这档节目会做的更真实点。”
    季青莲不置可否地说：“圈子里谁会没有剧本去做一档综艺？只不过是设计得让观众看不出来是假的罢了。”
    锦梨了然，问：“小辣椒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场，位置不利，节目组是不是想要压她？”
    季青莲很有经验地说：“再看后面几期吧，不一定是想要压她，没准给她拿个皇族逆袭剧本也不一定。
    先抑后扬嘛，观众爱看的老套路，这一期排名如果垫底，才能有下一期的爆发。
    《我叫歌手》是一档做了许多年的国民综艺，对拉扯观众情绪这套是很厉害的。
    现在第二期只是踢馆赛，等来到第三期袭榜赛，节目组肯定会引导一波观众情绪，让这档节目来个高潮。”
    她想了想，跟锦梨和亓官明珠说道：“我听到一些消息，业内很羡慕《悠闲慢生活》创造的记录，因为换做别个平台，这档综艺是不可能诞生的。
    偏偏三月天跟你们的随性，反而无心插柳，把这档节目给做起来了。
    节目的调性是很重要的，既然前期节目没有安排剧本，后期也就别安排剧本了，不然观众很容易看出来，别把观众当傻子。”
    锦梨跟亓官明珠，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她们两人很少接综艺，团队解散后事业心不强，对业内风向的了解，还没有季青莲清楚。
    《我叫歌手》直播现场。
    小辣椒的开场秀发挥得很完美，第二个出场的汪介也不负众望，用一首摇滚歌曲扞卫了自己天王的地位。
    这两个歌手的出色发挥，给这场竞演开了个好头，但给予后面的歌手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第三个上场的是奚梦泽。
    她早早来到了后台等待，上台前还在嚼口香糖。
    每个歌手在唱歌前都有一些癖好，有的歌手喜欢吃糖，有的歌手一定要吃块柠檬，而奚梦泽则是嚼口香糖。
    上一期她多少有点紧张，就静静地等待了。
    这一期虽然朋友都无法赶到，但她心态更放松了，不在乎输赢，于是嚼起口香糖。
    当然，她是做不到上台演唱后嚼口香糖的，没有国外的天王这么任性，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声音不会受到影响。
    听到耳麦里传来的上台提醒，奚梦泽拿出纸巾将口香糖吐了出来，让助理帮忙扔一下，乘坐升降梯来到舞台上。
    这一幕，被摄影师拍了下来。
    锦梨眼前一亮：“梦梦这一场稳了！”
    亓官明珠跟季青莲眼里也一片笑意。
    当梦梦嚼起她心爱的口香糖时，就代表她的状态十分放松，大家很快会看到一个被口香糖召唤过来的王者！
    有的歌手彩排表现不行，但现场发挥好。
    而有的歌手会反着来，那是因为现场开唱太过紧张。
    奚梦泽两种都不是，她只有一个状态：嚼口香糖或者不嚼。
    现场一片漆黑。
    观众都在左顾右盼，想要找奚梦泽在哪个位置。
    没有任何预兆的，仿佛有一道声音从耳侧传来，炸响一抹惊雷。
    在眼睛看不到任何光线的情况下，人的听力会骤然放大，平常时难以捕捉的细节，全都能够听到。
    而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更让人共感到声音的魅力。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嘶——”锦梨、亓官明珠跟季青莲都不由发出一声惊叹，感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先声夺人！
    这个声音，绝了！
    低沉沙哑中又带着一丝哭腔，似乎有个怨女在哭诉。
    只是那么一段歌词，就让人感觉心都要碎了，也奠定了整首歌的基调。
    奚梦泽对这首歌进行了改编，使其更加符合现在的音乐市场，先用一个王炸开局引起人们的兴趣。
    清唱过后，伴奏响起，灯光这时才打在舞台上。
    灯光设计成灰蒙蒙的，奚梦泽仿佛处于一片灰色地带。
    偶尔会有忧郁的蓝调闪过，增添一抹亮色，以蓝调来代替光影变化。
    她身体在灯光的变化下，一半处于灰色的黑，偶尔又会带起沉闷的蓝。
    锦梨看着弹幕，她对《香水有毒》这首歌并不熟悉，但网友很熟，纷纷化身为懂哥。
    [我的青春回来了]
    [奚梦泽是一定要往舔狗之路走到底啊！]
    [这首歌比《成全》更狠！]
    梦梦对曲子也做了改编，由小提琴的声音来引领前奏，更添几分忧郁。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
    关上爱别人的门
    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
    把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
    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
    他说最爱我的纯……”
    [以前一直以为是“唇”]
    [我去，经典老歌啊啊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太会选歌了，奚梦泽的声音就适合唱这歌！]
    [冷知识，原唱是清大毕业的]
    [香水有毒，真水无香，这两个承包了多少人的网名？]
    “我的要求并不高
    待我像从前一样好
    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
    把别人拥入怀抱……”
    一阵滑音响起，沉闷的声音忽然变得更为清亮，给人造成一种“换音”的错觉感。
    而网友再次期待的高潮，到来了！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你赐给的自卑
    你要的爱太完美
    我永远都学不会……”
    奚梦泽歌词里的心碎感，几乎要溢出了耳朵。
    [这词有够忍辱负重啊]
    [温柔的谎言]
    [纯爱战士]
    [贱不贱呐！]
    [靠，我破防了，想起以前的自己，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一巴掌！]
    [当年这首歌全大街都在播，男的女的全在唱，我的青春回来了呜呜呜]
    [迪奥真我应该给它广告费（狗头）]
    听完副歌，锦梨是真的觉得稳了。
    她在视频里兴奋地说：“谁给她选的歌，太适配了，将她音色完全给放大出来了。”
    季青莲这些年参加过许多音综，只是听个开头就能猜到后面。
    她赞同道：“光是听开头的改编，我就觉得很出色，而且这首歌的伴奏是很悠扬简单的，没搞那么多花样，不会遮住梦梦的声音特色。”
    亓官明珠肯定道：“这首歌，将她的声音特色给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期她绝对能争前三！”
    锦梨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曲调过于平缓，如果副歌能在高几个key就好了，竞演类型的比赛，高音是必杀技。”
    季青莲不由笑了：“你还指望她升key？这小混蛋不降key就不错了，整天喊着想被淘汰呢！”
    锦梨也笑了出来。
    梦梦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很想被淘汰，但真的站在舞台上，绝对不会敷衍对待。
    这是她们每个人对舞台的态度。
    可以能力不行，但态度一定要行。
    ·
    奚梦泽的《香水有毒》，自从一上线后霸榜了博客热搜。
    公司猜的没错，所有明星都想要转移学历低的热点，所以拼命给《我叫歌手》买热度。
    而她作为高学历艺人，不负众望地被其他人买热度了。
    今晚每一个歌手发挥的都不错，不像第一期有重大失误，只有偶尔几个小失误。
    但上热搜，谁也比不上奚梦泽。
    一打开博客，热搜前十里有七个都是跟奚梦泽有关的tag，什么高学历高颜值高唱功，有什么完美发挥守住国门，再来什么“以前欠奚梦泽一张演唱票”！
    这热搜多到，奚梦泽都有点打颤颤的程度。
    她特意趁空闲是打电话给芳姐，问她要不要降点热度下来。
    隋玲芳笑了声：“不能降，哪怕你想降，其他明星团队也不乐意，尤其是李荨芳那档子丑闻，巴不得你的风头盖过她，你也算是给锦梨出了口恶气。”
    奚梦泽无奈地说：“我反而不希望自己太火，芳姐，我不想跑太多的通告。”
    隋玲芳“嗯”了声，“通告可以少接点，但代言你可以多接点吧？”
    奚梦泽想了想，“可以，你看着接吧。”
    锦梨还可以去演戏，但她不行，她这热度只是一时的，所以可以趁人气起来时多接点代言。
    因为这个时候不接，以后就没得接了。
    这也是所有偶像艺人的通病，机会不是随时都有，过气了就全都没有了。
    但锦梨不同。
    锦梨身体不好，注定她只能走精品路线，而不是走偶像路线。
    所以她的每一个通告、代言都要精打细算，好好挑，慢慢来。
    这两种发展路线，说不上哪个强哪个差，论可持续发展，那肯定是锦梨这种的更好。
    因为奚梦泽是无法保证几年后，自己还会活跃在大众面前。
    再者，她多少还是能跑一跑通告的。
    挂断了与芳姐的对话，奚梦泽在群里发了一句消息。
    梦梦：[终究是没到退休的年纪啊！又得拼命跑通告了啊啊啊！]
    鲤鱼：[得了便宜还卖乖！]
    珍珠：[这破天好运转给我吧，我愿意替你跑！]
    青莲：[我还被经纪人盯着，躲在影视城里不敢出去呢（委屈）]
    ·
    锦梨继续观看直播，丝毫没想学习的事。
    她很快就发现了，在放松的状态下，她居然也能进入【事倍功半】的状态。
    虽然看综艺恢复的精力很慢，但好歹不是平白无故的消耗。
    身体的本能告诉她，工作时就好好工作，玩乐时也要好好玩。
    又想工作又想玩，三心二意是永远没有好结果的。
    全程跟到尾，在度过了好几个烦恼的广告后，锦梨也终于知道了奚梦泽这场竞演的排名——
    第二名！
    一个很优秀出色的成绩！
    锦梨心想：不管出场顺序是不是被操控，但起码这现场打分还是挺公平的。
    到了第二天，锦梨一大早起来。
    她打开博客一看，前排热搜全是与《我叫歌手》有关。
    其中跟奚梦泽有关的热搜，更是独占鳌头，比其他歌手讨论度都要高。
    锦梨略微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剧组这场风波似乎已经过去了。
    吃过早饭，钟导喊她们开会。
    锦梨看了眼会议室里，坐在她对面的邱琦雯，她正低下头刷手机，眼睛底下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这几天她的压力非常大。
    锦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干脆就没说话。再多的安慰都是假的，毕竟她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然而这场会议的结果，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锦梨并没有被钟导辞退，反而是邱琦雯被钟导给炒了！
    听到这个决定后，锦梨立刻看向邱琦雯。
    邱琦雯眼里一片震惊，显然也是不相信自己会走。
    “舅舅，我——”
    锦梨立刻站了起来，“我先出去一下。”
    她直觉邱琦雯接下来说的话，她不好去听。
    走出会议室，锦梨也不想在附近待着，干脆先回宿舍。
    她直接给芳姐打了个电话，想从她这里打探一些消息。
    “你说邱琦雯被钟导辞退了？”
    电话里，隋玲芳知道这条消息，比锦梨还要吃惊。
    锦梨反问：“芳姐，你不知道吗？”
    隋玲芳沉重地说：“不知道，这几天我跟钟导联系，讨论出了好几个公关方案，都被钟导给否决了，钟导只让我们静观其变。
    我也没想到，静观其变几天的后果，居然是邱琦雯离开剧组，钟导这样做，算是壮士断腕了。”
    锦梨有些犹豫地说：“其实还不如让我离开。”
    “不，锦梨，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本来该走的就不是你。”隋玲芳比锦梨更冷静，也更理智。
    “相信我，钟导接的人物传记风险太大，哪怕那些人没盯上你，其他人接了这个角色，当角色公布时，都会经历这一场风波的。”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以为那些人全是冲着你来的吗？
    不是的，只要有人接了钟导的戏，她们全都会被防爆，即便接戏的人是个一线明星。
    这无关个人之争，纯粹是利益之争，谁站在那个位置上，就会迎来一波质疑。”
    锦梨静静地听着，跟娱乐圈有关的冰山一角，正缓缓向她揭开。
    隋玲芳沉吟地说：“我大概懂钟导为什么会让邱琦雯走了，我们抛开黑料去看，就看争端的起因是什么。
    如果不是邱琦雯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剧组的黑料就不会爆发这么快，也不至于没有开拍就迎来质疑。
    所以邱琦雯才是违反合同的那个人，她必须得走，钟导这么做，是为了给投资方看。
    毕竟除了这件事，投资方可能想插手剧组，钟导为了保证剧组的第一话事权，必须得做出应对。”
    锦梨问：“我以为，当我说出我进组的时候，网友也会顺藤摸瓜地找到我进了什么剧组。”
    隋玲芳笑了笑：“锦梨，别把大家想的太傻，有意透露还是无意透露，大家全都知道。
    你说你进组，这很正常，而且那段时间你的粉丝在跟李荨芳的粉丝吵架，是要做出个回应。
    但邱琦雯忽然横插一脚，哪怕她在你直播间入镜，说你们聚在一起玩，都没问题。
    偏偏她也说和你同一个剧组，这绝对是故意炒作，把消息给泄出去。”
    隋玲芳想了想，提醒她：“不过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不是不让你在媒体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但跟工作有关的内容，能不透露就不透露了。”
    ·
    锦梨第一次对“谨言慎行”有了全新的感悟。
    原来说错一句话，真的会走错一大步。
    她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关门声，立刻走了出去。
    邱琦雯已经收拾好行李了，看见锦梨，她难得笑了起来，“送我一趟？”
    锦梨：“好！”
    两人慢慢走在物理村的道路上，邱琦雯有些不舍地看着周围的景象。
    “我觉得人就是犯贱，以前待在剧组里，我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要离开了，我忽然就感受到这里的神圣了。”
    锦梨说：“你想来的话，随时可以探班。”
    邱琦雯摇了摇头：“不了，你再体验半个月，就要离开物理村前往拍摄场地，我就不过去给舅舅添麻烦了。”
    两人出了物理村，已经有一辆车在门口等候了。
    邱琦雯转头看向锦梨，表情看上去很平静。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太急躁，应该要仔细沟通炒作方案，也不应该瞒着我舅，自作主张。
    锦梨，我这件事错就错在跟导演太熟，所以粗心大意，你以后千万别犯我这种错误，导致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锦梨点了点头，迟疑地问：“你一定要离开吗？”
    邱琦雯自嘲一笑：“我不得不离开，我的行为首先违反了合同，投资方那边一直想找个借口插手我舅的戏。
    你没出错，再加上所演的角色比较特殊，哪怕换掉你也不好找人代替，但我不同。
    投资方的意思是，我犯了错误，他们想要塞另一个人进来。我舅为了保证在剧组里的话语权，直接把我炒掉了，让他们无话可说。”
    锦梨心底微沉，“钟导已经是名导了，还不能在剧组里一言堂吗？”
    邱琦雯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诧异她的天真。
    “但剧组不是只靠导演就能撑起来的，投资方投了这么多钱，想插手无可厚非，大家承担的风险不一样。
    一个剧组就是一个小江湖，除非全部都自己干，或者遇到绝对相信你的投资方，不然有些地方总得要妥协，我舅也不例外。”
    邱琦雯深呼吸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锦梨，好好拍戏，我的角色还能找人替代，但你的角色不行，你一定能演好何慧！”
    锦梨怔怔地看着她，搞不清楚她这股坚定的信念感从何而来。
    就连本人都很没底呢。
    锦梨看着邱琦雯上了车，她在车窗里朝着自己挥手，掩饰不住地眼眶微红。
    她心情有点沉重，转头看了眼物理村，也不想回去，想找个地方转转。
    阅历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得靠一件事一件事打磨起来。
    锦梨以前被保护的很好，出道时有季青莲这个队长去对外沟通，组合解散后，就宅在公寓修养了。
    她本来就没多少待人接物的经验。
    而锦梨接手这副身体后，严格来说，不比原主好多少。
    天界的日子反而是逍遥自在的，她只需要养好她的鱼。
    锦梨打开手机，发现附近有一间道观，干脆去那里拜拜。
    ……
    邱琦雯被《筑梦者》解约的消息，很快在业内传开了。
    她的竞争对手，自然是嘲笑她愚蠢，在亲人手底下拍戏，还能被撵出去，上天给饼都接不住。
    李荨芳忙着压自己那条新闻热度的同时，也听到了这句话，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是锦梨走？”
    赵蕊分析道：“可能钟导比较严格，对事不对人，这件事本来不会被发酵的这么严重，邱琦雯是引起这一切的起因，所以让她离开。”
    李荨芳勉强接受这个观点，嘀咕：“大众对邱琦雯演物理学家还是比较接受的，换做是我，我肯定第一时间换了锦梨。”
    赵蕊无奈道：“不好找演员啊，闹出了这么档事，谁愿意接盘，还没开拍就这么多人盯着，等开拍了、上映了，那还得了？”
    ·
    “不，钟导能另外找到演员，虽然这明显是块烫手山芋，但好歹也是块大饼，就冲着钟导的名气，还是有很多明星想要去演的。”
    车里，张光转头对着三月天众人说道。
    “你们把钟导的影响力看得太低了，表面上看大家都会斟酌，但实际上真找上你，肯定会接受的。
    要不是钟导的片子看不上你们，不然我也愿意把你们打包入剧组，他的片子不愁卖，也不怕票房不行。”
    陈凛好奇地问：“就冲他之前拍的《城市漂流日记》所造成的影响力？”
    光哥肯定地说：“对，就冲这部剧，演员有演员的追求，他这部肯定能够入围各大国际电影节，就看他要报哪年的。”
    陈凛惊讶了：“这么厉害啊！”
    光哥翻了个白眼：“不然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与他搭上线，不惜在他面前刷脸呢？”
    顾澄问：“既然不愁演员，为什么走的是邱琦雯而不是锦梨？”
    他对锦梨姐有滤镜，觉得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表演也很有天分。
    但在行业地位里，锦梨目前还比不上邱琦雯，再加上邱琦雯又是钟导的外甥女。
    光哥沉吟了一会儿，说：“一个是对事不对人，谁惹出的麻烦谁来背，钟导在这方面比较严格。
    但另一方面，我觉得是因为锦梨的角色无法被人代替，一定得锦梨来演，而邱琦雯的角色可以被人替。
    另外其他方面，应该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权衡，得在剧组里才知道。”
    严星栋有些诧异：“钟导这么看好锦梨吗？”
    光哥点了点头，“我跟钟导第一次碰面，就是在他特意去找锦梨那次。
    我当时就觉得钟导很看好她，很少有导演亲自过来面试一个演员，而不是叫演员上门去面试。”
    光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感叹道：
    “晨曦娱乐运气真好，锦梨的黑料有各大公司主动帮忙降，就连旗下的奚梦泽，也有各大公司帮忙买话题热度。”
    他觑了这四个大伙子一眼，“我怎么就没这种运气。”
    陈凛想也不想地说：“你天天压榨我们，我们也没反抗要求涨工资啊。”
    光哥慢悠悠地说：“那分明是给你们赚养老钱，谈钱就俗套了。”
    陈凛啧了声，他就是没光哥这么厚脸皮。
    ……
    锦梨来到附近的“麻姑庙”。
    在道教里，麻姑又称寿仙娘娘、虚寂冲应真人。
    传闻祂看起来是个不到20岁的女子，自称目睹了大海三次变成陆地，因此人们把她视为寿星。
    “东海三为桑田”和“海中复扬尘也”，就是后世着名的“沧海桑田”和“东海扬尘”典故的来源。
    相传一年的3月3日，天上最高女神王母娘娘举行生日宴，邀请诸位女神参加，麻姑就带着自酿的灵芝酒献给王母娘娘。
    这个故事被称为“麻姑献寿”，流传于民间。
    民间为女性祝寿，多赠麻姑像。
    与这位女寿星相对应的，就是男寿星“彭祖”。
    所以麻姑的神职很简单，主打一个长寿。
    锦梨进入麻姑庙，就感觉脑海清明了几分，仿佛有股微风吹来，将她有些混沌的灵台拂去尘埃。
    说不出的舒适。
    不仅是精神上的，也是身体上的。
    拜完三拜，踏出大殿后，一股汹涌的神力打来，锦梨的身体再次有种充盈感。
    就像是打了鸡血般，分外有活力。
    大殿外有个青石台，锦梨不知为何，忽然想要来个后空翻。
    她有种预感，一字马、弯腰、后空翻等各种需要难度的动作，在此刻都能轻易施展开来。
    锦梨左右看了看，周围还是有很多人在，决定先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