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东西还是别人教我的。”
刚成为系统那会儿没礼貌，做任务的时候没少和宿主吵架，经常任务还没完成，宿主先被她气了个半死。
她生无可恋的回到系统空间，请教主神的时候，主神跟她讲过很多关于礼貌的事。
她聪明，再加上主神讲的仔细，所以听了一遍也就记住了。
现在想想……她其实有点想主神了。
温庭燕抬了抬手，想安慰她，但不知为何，又把落在空中一半的手放下。
“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当然。”这个答案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温庭燕想，大概率不会是凌父，因为凌父其实很不会教育孩子，对凌漪往往都是责骂为主，却从不会教育她该如何变得更好。
也不是凌母，凌母对凌漪很宠溺，从不会教育她关心别人，遇到矛盾，往往会把错推到对方身上。
他也更不会自以为是到以为那个人是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贺箐。
他对凌漪和贺箐的过去其实早就了然，但却还是不愿承认，这个名字在凌漪心中的重要性。
他笑了笑，但因为动作艰难，笑的很勉强：“是……贺先生吗？”
001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这个人，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他也配。”
又怕自己的话会ooc，又找补了一句：“开玩笑的，不是他。”
温庭燕松了口气，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那个能影响到凌漪的人只要不是贺箐，无论是谁都可以。
001对原主和贺箐的事情一直都有不少疑问，如今提起来了，顺嘴问了句。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贺箐？”
温庭燕斟酌开口：“因为……你们关系很好。”
这不是001想要的答案，她追问：“你多给我讲讲，我和贺箐的事情，可以吗？”
她本以为温庭燕会答应自己，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温庭燕就是这样一个从来不会反驳她的人。
但他却推辞了：“可以……不讲吗？”
001这次是真的有点好奇：“为什么？你和他有仇？”
“……没有。”
两人已经到了车库，001还握着温庭燕的手腕，见他不回答，晃了晃他的手。
“给我讲讲嘛，我想听。”
她向他示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记忆也没有，见到的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也只有你是我熟悉的。你给我讲讲嘛，如果你不给我讲，我什么都不知道，会害怕的。”
温庭燕不舍得拒绝。
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凌漪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过往的经验潜意识告诉他，一旦拒绝，这副温馨的场景也将不复存在。
那样疏远又冷硬的关系，他不想在经历第二遍。
他再一次妥协：“好。”
001笑了，弯弯的眼里只有温庭燕一个人的身影。
温庭燕突然有种感觉。
凌漪是因为他而高兴的。
他也可以让凌漪高兴了。
“贺箐……和你在小时候就认识了。”
“他是贺家的小少爷，你又是凌叔叔凌阿姨的掌上明珠，都没有继承公司的烦恼，性子相似得很，所以经常在一起玩。”
“贺箐是一个很懂事的人，虽然偶尔也顽皮，但对你却很包容。后来……”这段话他说的艰难，001也不催，安安静静的等。
“我来了以后，凌先生对你的态度大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宠溺着你，她想让你懂事一些，但他不会教育孩子，总用体罚的方式，试图让你屈服。”
“那时候你年纪小，没人教过你怎样成为一个懂事的孩子，凌先生为你请来的老师都被你打跑了，他大怒，眼看着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僵，这时候，贺箐出现了。”
“你和他本来就是朋友，他的话对你很有说服力，偶尔你因为做了些……做了些不太让凌先生满意的事情时，他会陪着你，像朋友一样，告诉你该怎样做。”
001听完以后若有所思：“温庭燕，你觉得小时候的我，想不想变成一个能控制住自己情绪，能共情别人的人？”
温庭燕思索良久，摇了摇头。
001却并不赞同：“我觉得不然，如果小时候的我真的不想学着怎样变好，又怎么会接受时常劝阻我的贺箐当我的朋友呢？”
温庭燕脸色白了白。
是啊，他们总拿凌漪当小孩子来看，无论她发脾气，还是她没礼貌的行为，他们会觉得她还小，不舍得教育一个天真的小女生。
但如果凌漪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呢？
父亲只会选择暴力，母亲宠溺，那些请来的老师，因为凌漪一次两次的脾气就愤而辞职，身为哥哥的他，因为并不觉得凌漪这样有什么不好，所以也从不会教育他，反而任由她对自己使性子。
小时候的凌漪是想变好的，但从未有人肯耐心教育她。
这时候，那个冷静风趣，陪在凌漪身边帮助她的贺箐，在一个迫切想变好，但又无人帮助的凌漪心里，又会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凌漪那么重视贺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他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
黑色卡宴缓缓停到二人身边，带来一阵微风。
“那我先走了，回见。”
温庭燕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到嘴边，还是化为了一句“回见”。
他从不相信告别时说的每一句再见。
但现在，他却开始期盼和凌漪分别时，说的每一句“再见”。
…………
001在接下来的几天，每一天都无比痛恨早起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无他，在第二天的竞标会议结束后，温庭燕起码给他找了七八个专家，包括他自己在内，几乎十几个小时无休的教她管理财经商务外贸。
床头手机又在响，她含泪拿起手机，上面又是温庭燕给她列的计划表。
密密麻麻，看的她心寒。
“一定要今天完成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001这辈子都没这么崩溃过。
“再辛苦几天好吗？我想着这几年先教你商贸和管理的事，再着手带你经营公司，时间有些紧，稍微赶一赶，等到你生日那天，再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