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由衷感叹自己这么多年的情话没白说，在哄傅云开这个恋爱小白身上格外好用。
秦明月哄完傅云开，开着车没多久就到了夏知约她的小酒馆。
这家酒馆虽然24小时开业，但是毕竟现在是下午，酒馆里的人还是很少，就连服务员都是懒洋洋的，给秦明月指完路，就打了个哈欠继续擦杯子去了。
她在转角处拐过弯，就看见了在角落里坐着的夏知。
说实话，夏知的长相很符合大众审美，由于年纪小，他更像校园里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可偏偏那双眼睛又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每每冲人笑时，总会勾走几缕魂。
秦明月之前最喜欢的就是他那双眼睛，明明像个妖精，但看向她时，却又依赖信任，不论是谁，都会被他迷住。
酒馆里蓝紫色的光线交替在他身上划过，昏暗的光把他原本勾魂的眼睛照的忧郁，秦明月看着他那张格外出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毫无波澜。
她走过去，拖开椅子坐到夏知对面。
夏知抬头，神色疲惫的对她笑笑：“姐姐，你来了。”
秦明月“嗯”了一声，不耐的皱皱眉：“改改你的称呼，我不喜欢。”
残酷又干脆。
夏知大概这段时间真的很忙，脸色很憔悴，听到秦明月这句话，表情很明显的僵了僵，扯了扯肌肉，下意识的就要像从前一样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却突然想起来二人关系已经彻底破裂，才终于作罢。
他勉强笑笑：“好，秦小姐。”
秦明月用两根手指挑起酒杯，自顾自的抿了口酒，中间没有给夏知半个眼色。
气氛沉默到尴尬，夏知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今天两个人的对话就会到此结束，于是他苦笑着问：“秦小姐，不许我这样叫，是因为这个称呼，只配给那位叫傅云开的男生叫，对吗？”
秦明月无所谓的反问：“是又怎样？”
夏知已经很少见过秦明月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听到这句话，脸色白了白。
他喃喃道：“不怎样……”
“我还能怎样。”
他抬起头，环顾着这家酒馆。
酒馆其实不大，装潢也很一般，夏知和秦明月在一起以后，就从未去过这样普通的酒馆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表情出现一丝怀念：“姐……秦小姐，或许你还记得这家酒馆吗？”
秦明月很像不记得，但很不巧，她从小脑子就好使，偏偏记得。
这家小酒馆，是她和夏知第一次见面的酒馆。
她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这样一家小酒馆，可能是当时没钱了，也可能是找不到其他酒馆，总之，她去了，并且就在这家小酒馆里，遇到了还是酒馆驻场的夏知。
夏知声音条件很好，温柔又清澈，秦明月听了几句，就找酒馆经理要了夏知的联系方式。
秦明月那时候虽然花心，但也不至于见一个第一个，要他联系方式纯粹是为了投资。
毕竟这样好的嗓子可不常见，在酒馆里当驻唱也太浪费了，不如秦明月给他推荐到娱乐圈，要是真火了，那秦明月也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
秦明月和他聊了聊，过程中，夏知也谈到自己想进军娱乐圈，秦明月二话没说，给他找了个公司，以爱豆的身份出道了。
中间二人也在网上聊过几句，偶尔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也没见过面。
再见夏知的时候，是在一个宴会上。
那时候他举着酒杯，穿过层层人群，去给秦明月敬酒，好看的小脸堆满了笑，好听的话也是一箩筐的说。
秦明月不是傻子，几次试探下来，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恰好她也不介意多一个小情人，两个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其实本来都快忘了，夏知一问，秦明月偏偏就想起来了。
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优秀的记忆力，面无表情的把皮球踢了回去：“夏知，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回忆过去的。”
夏知看着酒吧空无一人的台子，垂下眼眸。
“我知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姐姐——请允许我再最后这样叫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我以为想起那一天，我会很屈辱，会很痛苦，可偏偏那段记忆，我记了很久，每次想起来，那些场景都清清楚楚。”
“屈辱？”秦明月嗤笑。
“夏知，你疯了吗？我从来都不爱强人所难，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你的主动选择，怎么，难不成在娱乐圈里赚够了钱，就开始觉得屈辱了吗？”
“钱？”夏知笑了笑：“我当然赚了很多钱，当初和你在一块，我也的的确确就是为了钱，可姐姐，你一辈子锦衣玉食，你懂什么？钱对你来说不过是随手一扔的东西，你又怎么会懂我们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对钱的渴望呢。”
秦明月抱着臂，看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怎么，要靠攻击我，才能掩盖你的心虚吗？”
夏知自嘲的摇摇头：“姐姐，我怎么敢，我从来都是像菟丝花一样依附你的，我怎么敢呢。”
“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每一步都走的很可怜。”
秦明月一只手撑着头，已经懒得跟他辩：“每一条路，都是你自己选的。”
夏知大概是想笑，但扯了扯唇，却流出来了一滴泪：“是，当然是我自己选的，但我有时候总在想，如果我当初走了另一条路，我会不会好过一点？”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进军娱乐圈吗？因为这个。”
他比了个钱的手势。
“我缺钱。”
“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呢，我父亲酗酒，喝醉以后在我小时候把路过的一位奶奶打进了医院，然后他就蹲了监狱，判了两年，还赔了人家二十多万，买房子的钱都拿出来了，东拼西凑的，高利贷都借了，这才凑齐。”
“我爸喝酒喝的身体出毛病了，出来以后每两年就病死了，就留下我和我妈。我那时候还小呢，也就七八岁，我妈身体又不好，三病两痛的，腿也不好，走路一瘸一拐，去打工人家怕她影响干活，都不要她，我妈没办法，只能靠卖煎饼果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