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容易，目前你有什么计划吗？”
“三月末的那场‘旅行’，大巴不会到达安德尔大厦，我们会逃出去。”
何彻顿了下，试探似的问道。
“你们知道福利的事吗？”
“知道，这个我们有解决办法。”
何彻略有些震惊，抬眸看着唐若涵。安德尔大厦做的这么隐蔽，他们都发现了？！
安德尔大厦的这款迷药是分开使用的。两个单拎着看都没什么坏处，但用在一起就能迷晕尤加利的居民。
“记得去年下半年那次吗，其实我们都没晕。当时吴兆和你都太自信了，认为我们不会发现，所以你们也没上心。再加上司机和我们是隔开的，根本没人发现。
而且我们上次做的解药只是初级版，加强版过两天应该就出来了。”
何彻震惊的同时，由衷地感到佩服。他微微垂眸，略有些忿忿不平地开口。
“本来那个迷药只用其中一部分根本不会起效，但吴兆竟然会调查你们有没有吃那些东西，这也是离谱过头了。”
“对了，你和傅昌觉聊过了吗？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利欲熏心也不至于富了七八年了，突然就熏心了吧？”
何彻轻轻叹了口气：“聊过了。自从楚朋和南门杰的事过去后，林辰儒也加强了对其他几人的监控。他害怕暴露我们，所以暂时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唐若涵了然地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一个词“我们”。
这个词放到他这段话里怎么听怎么别扭，难道何彻这边也有人？
“傅昌觉，白手起家？这应该不对吧？那些大佬们可容不下这么一匹黑马吧……”
唐若涵一说出傅昌觉的名字，何彻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所以也没感觉到震惊，只是勾勾唇，开口解释。
“没错，长期发展的话他还没长大就会被掐死。我们那一届的管理学也奇怪，进来的大都是一些小有家产的人。”
唐若涵端起饮料，浅浅抿了一口。
的确，要说大学班级里有三四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正常，就算是管理学，那也不可能一个专业大都是小有家产的人吧？
“刚开始我们都抱着学成继承家产的想法，倒没人关注别的什么事。但是有一天，我们隔壁宿舍的一个男孩跑过来给我们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们帮他干一件事。”
“什么事？”
“选出一个综合评分最高的人，集结我们全部人的资产。在资产评定提交日前，将所有资产转到那个人名下。”
唐若涵歪了歪脑袋，什么情况？他们这是想造神？
何彻看出了唐若涵的想法，他点点头开口：“没错，就是造神。”
“那个男孩说，他研究了半年世界经济发展和分布，发现安德尔大厦一直在设置天花板。所有突破天花板的资本，安德尔大厦便会在资产评定日前，将那个人‘摁死’。他们是不会允许野路子来分食蛋糕的。”
唐若涵微张着嘴，有些震惊。
“所以……你们照做了？”
何彻肯定地点点头：“对啊，要不然傅昌觉怎么能当上八当家？”
“不是，你们的家族也同意？你们这转移的可是全部资产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何彻点点头，继续解释道。
“大部分家族都在交涉后同意了，只有小部分没同意。家族没同意的学生就用四年时间，拿着本钱，自己给自己闯了一番事业。”
唐若涵愣了片刻，冲何彻伸了个大拇指。
“厉害啊！所以你这也算是外面有人？”
何彻抽了抽嘴角，在心里腹诽道：虽然明白若涵是什么意思，但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虽然何彻这么想着，但还是一五一十地给唐若涵说了。
“各行各业，大约也有个一百五十人吧。其中有六十多人留了一些本钱，最后又攒出了一份家产。这些人之中大概有二十多个，现在混的还算不错。”
唐若涵微微吐出一口气。虽然武奶奶给了自己一批人手，但那些人多是体力劳动者。这手里没点本钱，干什么事都感觉没底气。这下好了，何彻的加入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
“去年我统计了下我这边的人手，大概也有个三四千。半年过去了，人数变动我暂时还不知道。”
“我觉得人不够。”
唐若涵抬头，刚好对上了何彻的眼睛。她叹了口气，开口：“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四千人，还都是普通人，反正我几乎没什么把握。”
何彻双手捧着饮料杯，食指轻轻敲击着杯壁。良久后，他仿佛想通了一般，释然一笑：“你给我说这个事前，不是已经预料到结局了吗？”
唐若涵张了张嘴，最后无力地闭上了。
“话说南门杰是怎么回事？”
何彻看唐若涵半晌不说话，只能无奈转移了话题。他靠着椅背，右手虚握成拳，眼神认真地看着唐若涵。
在这个世界，笑这个表情很难得。但他的印象里，唐若涵总是笑着的。
不论是开心、幸福、狡猾还是皮笑肉不笑，但总归是笑着的。他十分喜欢唐若涵的笑容，这是外面那些人身上几乎见不到的表情。
刚开始，也只有唐若涵一个人是时刻挂着笑容的。何彻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一段时间后，笑容渐渐蔓延到尤加利其他人脸上。
何彻不太忙的时候，喜欢看着尤加利来来往往的人。有一瞬间，他认为这个世界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人们安居乐业，偶尔相互调侃，每个人之间都流转着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
但是现在，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唐若涵不笑了。这一瞬，何彻心里有些难受，感觉有些堵。
何彻小时候一直是所谓的“好孩子”，也没经历过这些事，他从小到大干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大学造了个神。但他依稀记得有人给他描述过这种感觉，他感觉答案很近，可是他抓不住……
“何彻，你应该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