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可能的。”就算面前铁证如山,但是田导的嘴里还是只能跟复读机似地再次憋出这几个字。
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面对难以理解的东西,有些人总是能在思路的高速转换中快速以新的思路接受下来;也有一些人,平时只习惯于用最单一的方式运转,乃至于突然遇到需要他转变思考方式的东西时,就会卡壳,然后大概是为避免不堪负荷,干脆重新以自己原本的运转方式来理解这件事,即便为此需要歪曲事实,但只要有一丁点的想象空间,稍微忽略一点合理逻辑,这事实就能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被“合理”成他们能接受的事。
比如现在,田导能接受的就是“不可能”,为此他只想找到更多证明这“不可能”的证据。
对此凌乐只是哼道:“哦,是吗?不过我就站在这里,你有本事把我赶出去啊!”
她说着,随手一挥。
田导立即下意识捂住脑袋。
但是凌乐这手并没有拍到他脑袋上,反倒是随着她的这一挥手,班里的一众学生立即感觉到上课模式的限制消除了!
这一下似乎把剩下的想象空间也抹杀了,直把所有人冲击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凌乐满意地笑着,然后在田导没反应过来前又道:“秃子,新造型真恶心!”
田导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手从脑袋上移开,然后指向凌乐,又“你”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然后几乎是带着哭腔跑的。
这要他怎么相信这是真的?
倒是凌乐,竟然紧接着不打商量地重新开启上课模式,又很魔幻地走到讲台处,笑眯眯地看着不能反抗的众位同学,“和善”道:“好了,要不,我来给你们上这堂历史课?”
本来班里的同学是将信将疑的。
但是一堂课下来,他们已经完全傻眼了。
凌乐她真的会讲课!而且讲课的方式和其他导师截然不同,非常随意,又处处通畅,再深奥的历史到她嘴里也变得简单明了,活活把一堂单调的历史课给讲活了。
而且站在讲台处居高临下,不仅气质自然,还超级养眼、超有气场有没有!
要知道,如今这个年代,改头换面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气质却是很难动手脚的!
为什么昨天没发现?!
不是,这真的是鼠民来的?是他们对“鼠民”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
说到底,是谁tm传出的凌乐是鼠民?这怎么可能是鼠民?
就算她看起来总时不时散发出满身匪气,但现在冷静下来一看,她的这股匪气,与其说是不开化的野蛮,倒更像是来自上位者的自信和洒脱!
她和项安也玩得很好,难道是哪个家族的任性公主?
可是,与其说是“公主”,她简直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不对,那她为什么又被柳家收为了养女?甚至还要和黄家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订婚?
难道说……
等一下,难道,又是大家族在玩什么刺激的“微服游戏”?
这倒不是没可能啊?
不知不觉,班里的想法开始了两极分化,然后开始各自脑补自己可以理解的桥段。
伍杨本来还盼着凌乐能代替他成为班里的负面输出对象呢,结果一眨眼就看到人家站在了讲台位置,变成了“长辈”、变成了班里的爷。
这总不是凭运气,而是凭实力做到的。
不知怎么地,差距不大的时候他还在心里不平衡,而现在,他竟只觉得扬眉吐气。
——瞧啊,一个个的别看不起人,谁还不知道是谁的大爷呢!
黛薇现在非常动摇。
如果要承认凌乐确实不是如她之前所认为的那种“鼠民”,那岂不是要承认柳瑶在撒谎?
可是,仔细想想,鼠民……也不是非要没有任何学识的?
万一她确实是一个学到了很多东西的、特别的鼠民呢?
只是因为犯了什么罪才沦为鼠民……
犯罪?
这个凌乐确实不像个干好事的!
黛薇想了一圈,终于也算是想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总之,全班同学都被凌乐带得乱了节奏,乃至这一堂课终于结束,午休时间开始,依旧没能缓过来。
甚至看着学校群里还有人在谈论柳家和黄家那一桩买卖般的婚事,这些人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好一会,才有人回过神来,忍不住在学校群聊中提出质疑的发言。
然而质疑之声很快就被口水淹没。
荣誉导师?
这么扯的事都敢说?编故事的人是看不起谁的智商呢?!
就那个凌乐能当荣誉导师,他们愿意直播吃翔!
……
凌乐退出里世界,洗了个澡走出卧室,就看到项安在她客厅里很自然地把一样样餐点往桌子上摆。
在这一点上,凌乐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项安小看了。
随身带着零食、到饭点就拿出食物……
她有点烦躁地整了整睡袍的领口,没有上前,而是斜靠在一旁的装饰书柜处,开口道:“你……当是在养宠物?”
项安抬起头:“小猫咪?它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猫罐头?我各种口味都买了一遍,这个时候应该快到货了。”
他现在还在兴奋中。
没错,他是学渣,但是老婆牛逼!荣誉导师,金色认证,说拿就拿!
“……不吃。”凌乐抿了抿嘴,不似在笑,倒像是在不爽什么。
“那它吃什么?”
“……”无言了一下,凌乐突然轻轻一笑,走向饭桌:“我的猫,不用你操心,还有,我不是你的宠物,你别太得意了。”
项安一愣,也笑了:“你当然不是宠物,你是我老婆啊!”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凌乐坐下,从项安手里接过筷子,“你养过猫狗吗?”
“咳咳!”项安咳了两声,然后弯腰,俯过身在凌乐耳边轻声道:“那是重点吗?重点是,咱俩要是多干点情侣间该干的事,你保证马上就有那感觉了。”
凌乐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项安,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是吗?那就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事,对不对?”
“对!对!”项安立即点头,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妥。
然后在吃饱饭后,这股不妥之感立即被验证。
又过一个半小时,项安直接累瘫在地,被凌乐从体感对练房里拖了出来,丢在了沙发上。